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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回 十三爷私访废太子

众人看到宝玉的面颊青肿,惊得问宝玉是如何了?宝玉只得浑说了是同几位伴读斗嘴挥了拳头没有打过对手而已,并嘱咐众人不得向老太太和太太透露。.姐妹们散去,宝玉更衣后就去寻黛玉,将昨夜的事儿大致一讲,跺脚叹气抱怨不停。

黛玉说:“我便猜是横竖你有事儿犯在了四爷手里!平白的,怎么去同什么伴读的小子们挥拳呢?”

“也不曾见过如此消磨人的王爷,难怪人称他是四阎王!”宝玉忿忿道,又央告黛玉寻姐妹们帮忙来替他抄那经文。

黛玉寻思片刻道:“你安心的去,我闲来无事自然替你抄的。只是,既然你听四爷府里的常贵儿提起,当年十三爷和十四爷都是如此抄过来备受折磨的,四爷此举又是为了什么?怕是自有他的打算吧。他一个王爷,抄抄写写的事儿有的是门人和清客相公,什么人不能用,单单同你消磨这功夫?”黛玉推测着。

“不过是寻个人抖抖威风欺负人罢了!哪里抖威风的不行,偏偏拿我来扎筏子。”宝玉揉揉生疼的面颊骂道,满脸不服。

“好了,只会在我这里贫嘴!速速去吧,我自然同姐妹们替你办妥,极力仿了你的字抄誊就是了。”黛玉哄了宝玉快些去宫里,宝玉才走。

送走宝玉,黛玉翻翻那经文,盘算片刻,正欲去园子里走走寻姐妹们帮忙,却听人来回禀,妙音师父来了。

妙玉自舍了身子去替皇上礼佛为先皇后祈福,就改了法号叫妙音。

黛玉忙迎了她进来,看她一身水田衫子,头戴观音兜,面色比昔日更是素白,气血不足之像,就问:“近来身子可好?”

“佛门清净地不问红尘俗事,自然是好的。”妙玉答,四下看一眼,黛玉忙道:“宝玉入宫去了。”

“我知道他入宫了,目送他离去的。所以在外面候了片刻才进来的。”妙玉说,有意回避宝玉。黛玉想,不知她对宝玉是否还是有情?

“今儿如何得空来我这里坐坐了?”黛玉问,签过妙玉的手,那手冰凉。

“同十三叔去看他了,一早去的,掩人耳目,才回来。今儿是他的生辰。”妙玉低头忍泪。

“你们去看废太子了?”黛玉惊道,“可是皇上那边……”

妙玉无奈摇头,珠泪暗垂。

毕竟是父女连心,太子被圈禁废为庶人,但毕竟是妙玉的生父。黛玉拍拍她的手背似是默默宽慰,看是不由去担心起十三爷,他可真是胆大包天呀,冒天下之大不韪,违抗圣命私自去看望圈禁中的太子。.

但是想到那个人,黛玉心里就一阵恶心,那个噩梦,她挥之不去,她恨那个禽兽。

妙玉说:“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这个,可是又没个人说话,心里憋屈。颦儿,若是得暇,你去劝劝十三叔吧,陪陪他说话都是好的。十三叔他真是很苦很苦,如今皇上倍加冷落他,宫里那些人世态炎凉的,都在欺负他,他却置之不理。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是为了谁?可有一点儿为自己谋私半分的私心?真不知皇上如何如此狠心,他曾经那么疼爱十三叔的。”

黛玉摇摇头说:“我久居深闺,宫里那个地方,我是不想再去了。才听外祖母说,过些时候要送我回苏州老家待嫁。”黛玉含糊道,心中在想:十三爷,他如今会是如何的落魄样子呢?转念一想,她不该再拖泥带水的揪扯不清,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也不必你入宫,过几日皇上御驾去西海子围场秋狩,皇子们都要伴驾前往,大臣们随行,家中子弟都要去比试骑射功夫。宫里们的娘娘们和官员府里二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们携女眷去登高临秋观景,你去就是了,自然能见到他。”妙玉说。

黛玉的心跳得快,低个头问:“是他的意思?”她的声音很低。

“是我,自作主张,只是我想他多半是想见见你的。如今他什么都没了,秋狩夺魁怕是他不会了,但是皇上少不得当众去奚落训斥他,我不想看他心里如此的苦,这个世上一无寄托。”妙玉劝说,见黛玉沉吟不语又说,“你是不知道,太子被废一事,皇上迁怒十三叔,敏贵妃娘娘还特地入宫来求见皇上为十三爷求情。皇上问敏贵妃娘娘,‘你是要他活还是死,要他死你就离开;要他活你带走他,朕再也不想见他。’”

“啊?”黛玉一惊,此话竟然如此绝情。

“敏贵妃娘娘倒是平静,她说皇上是气话,若她果然带走了儿子,皇上舍得吗?皇上这才不在圈禁十三叔,就这么冷冷的对他,折磨他,愈发的宠爱十四爷,冷落他,还骂十三叔不忠不孝。如今十四爷要去替皇上御驾亲征,朝野震惊,可是戍边的多是十三叔的兵马,皇上限期要他同十四爷交接呢。可是十三叔病成这步田地,哪里能远行呢?可他还是应了。”

原来如此!黛玉心里的伤感不平齐涌心头,点头应了说:“我去!”

妙玉紧紧握住她的手,反宽慰她说:“秋凉,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宝玉从南书房回府时,就听人说到妙玉曾经来过,他也不多问,只顾拿起了黛玉为她抄的经文就赶去四爷府里交差,心里还在暗骂,不知如何的撞了霉运,偏偏的被这个四阎王纠缠上。

黛玉在他身后叙说着妙玉的话,试探地问:“宝玉,我可能随行前往?”

宝玉毫不介意道:“十三爷如今的情形,我也有日子没见到他,若是你想去见他,去看看也无不可。常听人说,十三爷马上骑射功夫可是了得。京城上下能匹敌的寥寥无几呢。”

黛玉反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宝玉似乎毫不在意的,只顾卷了那些抄妥的经文匆匆而去。

宝玉临去交差前,还仔细查看了姐妹们的笔迹,果然个个的刻意去模仿他,若不仔细辨认,不会辨出真伪的。他心里暗自得意,盼望就此交差了。

他来到四爷的书房,常贵儿却一个劲儿给他递眼色示意他退下。

“混账东西!胆大包天了!”四爷暴躁的怒斥声,这又是在训斥谁个?

“谁给你的狗胆!随许你去偷偷看他,还带了雨儿去!我看你如今是贼主意大得狠了!”

宝玉忽然记起了听黛玉似曾提到了一句,妙玉清晨同十三爷去看望了废太子,难道是十三爷在里面?宝玉望一眼常贵儿,手指比划一个“十三”,常贵儿点点头,呲牙咧嘴的模样。

宝玉靠上前,偷偷从窗缝向里窥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四爷立在那里声色俱厉不停地呵斥,跪在地上的十三爷身影单薄,规规矩矩跪地听训的模样仿佛是个犯错的顽童。

“进来!鬼鬼祟祟的岂是君子所为?”四爷对了窗外喝骂,宝玉灵机一动就推一把常贵儿向前。

“哎哟!”常贵儿一声惊叫,惶然跌撞入内道:“爷,爷可有吩咐?”

四爷冷笑了看一眼窗外悠悠道:“进来吧,正愁没个人来伺候他呢。”

宝玉一听,自知无法逃脱,揶揄地磨蹭进入,陪了笑脸说:“经文,补齐了,请四爷过目。若是四爷忙,宝玉就改日再来。”

虽然心里担忧怜惜十三爷,可毕竟怕殃及池鱼。

“常贵儿,去请家法来!”四爷冷冷的吩咐,宝玉一听就惊了,又来了,这个四爷凶巴巴的总是打人为乐呀!

“四哥,四哥,二哥是兄长,今日是二哥的生辰,十三去拜望,不过是聊尽兄弟情谊。若是父皇怪罪也就罢了,如何四哥反为此责罚十三?十三不尊圣旨该杀该打,父皇如何处置就由他去吧。反正命是他给的,随他去作践。只是四哥,如今十三只有四哥了,四哥,就不要再折磨十三了,十三受不了。”十三的声音哽咽,颇是动情。

四爷只在翻看宝玉奉上的经文,频频点头道:“好,写得好,如此之快,工整无误,你早该如此。”

宝玉如释重负,悄然一笑说:“宝玉引以为戒,牢记四爷的训示。”

常贵儿探头探脑的进来,搭进一条红漆春凳放在当中,竹篾子家法裹着红绳在尾端,宝玉一阵心寒低头。心想可怜的十三爷呀,遇到如此一个无情的兄长。

“给他!”四爷吩咐着。常贵儿把篾条交给十三爷。

“是他!”四爷转向宝玉怒视着道:“伺候你们宝二爷趴好了,今天怕是要好好给他松松筋骨了!”

宝玉如闻晴天霹雳,好端端的如何战火烧向了他,他见常贵儿就来拉他,惊得问:“四爷,宝玉不知身犯何罪要受此重罚?”

话音才落,一叠经文打在他脸上,扑啦啦的满散一地。

“雕虫小技,还敢来蒙混本王的眼睛?”四爷狠狠道。

十三忙一手一扶腰,一手痛苦的去翻看地上的经文,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对宝玉说:“你如何不问问我?这些把戏都是昔日我同小十四玩剩的,你也太低估四哥的才智了。”

“狠狠的打!”四爷吩咐道,看着十三。

十三为难的看一眼宝玉,无奈摇头道:“不知是我害了你,还是你害了我。”

拍拍宝玉的身后,宝玉一阵子脸红,慌得频频摇头道:“四爷,宝玉不敢了,宝玉再不敢了。”

宝玉悔得肠子发青,早知如此天网恢恢,他何苦自作聪明呢?但是四爷的威严他不得违抗,缓缓的扯紧腰间的汗巾子,却又噗通伏地哭求:“四爷,宝玉再不敢了,求四爷饶了宝玉这遭!”

“你倒是嘴乖,强过了十三。只是,我最见不得这个,凭你这句话,就再多打十下,重重责他三十篾条!”四爷吩咐着。

十三拉了宝玉的臂说:“日后你就明白了,四哥眼前可能玩活儿?乖乖的忍忍吧。”

宝玉自幼娇生惯养,才不过三两下,就“哎呦呦”的哭闹个不停,如个顽童。十三也不敢停手,手下虽然留了力道,但毕竟不敢在四哥眼下放水,打了十来下,宝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就试探着求四爷说:“四哥,宝玉不比十三皮糙肉厚,再打怕他真吃不消了。留待下次吧。”

下次?还有下次?宝玉周身泄气的瘫软在春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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