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建昌侯说项

入夜,俞悦和庄上弦来到华生酒店,一楼大堂,气氛好生诡异reads;。

大堂内基本坐满,三五桌好像开花,在大堂不同位置,桌上一个个高谈阔论、面红耳赤、义愤填膺,不知道老娘还是媳妇和人跑了。

其他地方极安静,好像是拐跑人家闺女,莫名有种负罪感,所以闷闷吃酒基本没话说,说也是离得近声音很轻。

三五桌更像演戏,非常投入,相当卖力,拍桌砸酒壶。

俞悦收到暗号,算是听懂,宣扬庄上弦非人论,对罗宝宁、拄拐杖老头报以高度同情,佟晚男也有份儿,像他那种人杰、无辜的被庄上弦欺压。

这种事儿难怪没人搭茬。这儿离浴德院近,不少人看过现场,哪里需要再演义。开口就要带着态度、牵涉站队。若是豪生酒店那种地方,那些人已经衙体位,当然会热烈响应。这儿部分平民、小贵族、小官吏等,除了兔死狐悲,对庄家还比较同情。

一部分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壶酒干脆看戏。

这种撩拨半天情绪激昂时,娘们却冷淡的没半点反应,演戏的很不爽。

一个壮汉干脆霸王硬上弓,拿着酒壶到隔壁一桌,指着一挺老实的员外怒喝:“你说庄上弦是不是东西!病看了,开个方子而已!”

员外没看着好欺负,又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你是郑同的侄子吧?”

不少人一想,果然尖嘴猴腮,比郑同更神气活现,周家的狗。

同桌一人主动说道:“郑同的事儿,应该怪卢彤。”

另一富家翁附和:“放火烧墨国公,她还真敢。墨国公一个人,挺不容易。”

隔壁桌有加入:“按说,被召进京,他们本来都有俸禄,墨国公更是一整个墨国。”

桌上一个优雅的女子,三十来岁犹作未嫁打扮,侃侃而谈:“皇帝有一整个罗宋国,要操的心比谁都多,打仗,雪灾,收税。墨国虽小,但是真正的穷乡僻壤,墨国公爱民如子,一共十来万人,外边每人每年大概费十两银子,在墨国就需要五十两,总共就是五百万。石虫二百两银子一只,卖五千只顶多一百万。”

青岩三宝算三百万,还差二百万。范适号称范百万,得来两个。

账当然不是这么算的,不过意思大家都懂。

一个年轻的儒士感慨:“我去过青岩,那真是鬼地方。虽说青岩有好的,就像在天堂和地狱的夹缝,随时可能一脚跌进地狱。”

优雅小姐附和:“我也去过。那里的穷,一言难尽。四处是坚硬的青石,有时穷的只剩下银子,买不到东西。”

话题越扯越远。顺着马林大河远到南阳郡、项楚国,顺着青西江到巩州、汝阳郡。

郑同侄子一巴掌将桌子拍碎,一脚将凳子踩断。

酒保飞快跑来:“桌子五两,凳子一两,酒壶二两,一共赔八两银子。”

郑同侄子发飙,贼眉鼠眼飙起来很煞气,他一桌一伙都发威。

酒保怕得很,大门开,又一批客人来。

准确的只有一个正主,身边一个公子,后边都是随从。

正主很低调,乍一看和那员外、富家翁差不多,一个五六十岁老人,邯郸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

不过很快有人认出,建昌侯吕云翔,传闻正是华生酒店后台,大家肃然起敬reads;。

郑同侄子有点腿软。吕云翔是和周家当家一样的地位,甚至更强些;皇帝的亲祖母不是小周氏能比的,也就鲍家能比,马家都要让三分。

吕云翔一向低调,由酒保领着,直接上二楼。

俞悦也上二楼,一个挺大包间,和总统套房有一比,除了中间客厅和餐厅相连,另有更衣间、书房、琴房、简单的卧室一间,完全能在这儿过日子。

庄上弦本是和掌柜丁新对弈,大掌柜岳奇松、安家大房观棋。

这时忙停下,和建昌侯见礼后,岳奇松、安东纳便走了。建昌侯身份够高,只和华生酒店有关,和墨国关系还没那么近。

俞悦留下,这么大包间,少少的人,就是这格调。

客厅和餐厅灯光明亮,装饰以暖黄为主,四处摆放一些青岩玉雕塑,清贵又不张扬。

吕云翔有点发福,弥勒佛的体态现在佛的严肃,在庄上弦跟前完全有资格做长辈,别提佟晚男那面首。

吕远是吕云翔嫡长孙,长得不胖,却也有点弥勒佛的憨喜。

大家在客厅坐下,吕云翔喝着茶,一边看庄上弦的棋局。

吕远有点像孩子,不时看着庄上弦,眼睛闪亮很有些崇拜;又看残月,对她除了好奇,还有年轻人的好胜心,就算输了无非下次再来。

吕云翔放下茶盅说道:“佟晚男请我来说项。”

俞悦惊讶:“好大面子。”

吕云翔对她反而不像晚辈,她已经跳出三界外:“佟晚男有能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俞悦了然:“这么说佟家要发达了,将来建功封侯,尚公主,也是一段佳话。”

吕远乐,笑起来俩酒窝,虽然有点冷,却是很有爱。

俞悦觉得吕云翔老狐狸养出这么一个单纯的小白狐,颇有蹂躏的冲动。

庄上弦冷飕飕的盯着月牙,是不是嫌弃他没酒窝?对年轻公子总这么兴趣浓厚,难道他不年轻?垂眸,原来他已历经沧桑轮回。

俞悦瞪他一眼,又摆姿势,至于么?对新鲜事物、新接触的人当然要有兴趣。对什么都没兴趣,心如止水,那也快了。

吕云翔对这两个年轻人、反正与他无关,与他孙子有关:“吕远年轻,不知墨国公有何建议?”

俞悦惊讶,老狐狸想请庄家战神帮他教育孙子?吕家也想迎接一个崭新的春天?看来不止佟晚男有意,上面也有某种意思吧。

用人之际,罗擎受怎么会放着任何一个人不用呢?

这个不安分的冬天,面临一个更动荡的春天,做再多准备都不够。

庄上弦并未客气,冷然应道:“熟读兵书,苦练武功。”

吕远终于有机会开口:“听说你从小就能背下所有兵书,残月现在什么实力?”

庄上弦应道:“背兵书是必须的。”

俞悦补充:“人生就是一个战场,兵书活学活用,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吕云翔认真看着残月,慨然叹息:“公子高见reads;。读圣贤书是修身养性,读兵书以致用。”

吕远盯着残月,还想知道她实力,庄上弦的实力他都没勇气知道。

俞悦话题穿梭:“用人之际,又准备怎么用主公?像巩州回京护送金乡县主,让主公给小叔做保镖?这面子够大,准备付多少工钱?”

不是扯淡,是佟晚男和庄上弦合作,能做什么?一块贩私盐?

俞悦恍然:“佟晚男的主子是渧清绝,难道渧清绝要雇主公做保镖?是只请主公一个,还是顺带墨国所有人?开价多少?”

吕云翔摇头:“不知道。有兴趣你们自己谈。”

俞悦挑眉,这就是老狐狸。站在河边依旧不想下水。

吕远年轻人有兴趣:“你开价多少?渧商富可敌国,或许能付得起。”

俞悦很认真:“既然顺带墨国所有人,那就帮墨国十万人都养着,主公以后解放了。这样才能专心做保镖。另外还得对得起主公身份,省的双方丢脸。”

吕远兴趣没了。养十万人,怎么样算养?当儿子养还是当猪养?对的起庄上弦身份,是把他也当国公养着,是当祖宗养着吧?显然。

吕云翔点头,他明白了,所以根本不想下水。

丁新安排侍女准备酒席,酒菜端上来,安东纳和许延年也来。

大家入席,吕云翔和吕远坐一块,俞悦和庄上弦坐一块,丁新掌柜陪客。

酒过三巡,伙计匆忙来回话:“卓姐从黾县回来,遇到袭击,一行人都受了伤。下手的是惯匪王十三。”

俞悦乐:“天子脚下也有惯匪,是某些人惯出来的吧?”

伙计心想这不是明摆着,打着土匪的旗号没直接来抢人就算不错了。

庄上弦下令:“限他们三日内上门负荆请罪。一人赔偿一万两白银,否则寡人亲自去取。”

伙计得令,欢快的跑了。

俞悦还没问卓姐伤势如何,应该伤的、不轻,正好:“这下不用给皇太妃看病了。看来有人巴不得皇太妃病着,卓姐以后也不敢给人看病了。”

许延年谦谦君子,一声钟国令之叹息:“邯郸真乱。”

安东纳附和:“没错。我好想青岩。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俞悦问庄上弦:“不如咱们回去吧?应该能赶上过年。邯郸好危险,每天提心吊胆,我都瘦了。”说完就后悔。

庄上弦往她碗里夹肉,悄悄在她身上摸一把,好像是瘦了,都摸不到。

俞悦更后悔,特想咬他,摸哪儿呢?

庄上弦星眸盯着月牙,哪儿没摸过?表乱动,人家看着。

俞悦使劲瞪,人家看着还摸,信不信她真回青岩去。不对,她去青岩做什么,天下之大。

庄上弦不摸了,就盯着月牙,想去哪儿,他提前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题外话------

恢复更新。给美妞们拜年,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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