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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预想中的伤心呢?

“莲儿,表哥,你们……”齐承睿无力地后退了两步,白皙的俊脸瞬间惨白无比,双目紧紧地盯着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胸口像是被什么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正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一点点地往外掏。.

无以名状的疼痛,令他拧紧了眉头,右手紧紧地按在了胸口,五指轻轻地颤栗着,嘴里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靖莲下齿紧紧地咬着上唇,低下了头,不忍心去看齐承睿痛不欲生的模样,只眸底愧疚与不安交织着。她被握着的手动了动,却在俞朗博微微用力后,乖巧温顺地任由他握着,将头垂得更低了。

她知道齐承睿对她的情意是真的,她也曾经生出过任由心中那并不清晰的情愫滋生的念头。无奈造化弄人,她们之间隔着一条仇恨的河流,无法跨越,此生注定了有缘无份。

只是,此刻,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什么样的话才能稍稍抚慰齐承睿受伤痛苦的心灵。她一直都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有了这么好的一个令他死心的机会,看着他如此伤心痛苦,她的心中又充满了不忍与歉疚。

若能选择,她宁愿选择与他从未相识,从未有过交集。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糟蹋这样一位清风朗月般的男子的一颗真心?

陈靖莲紧抿着唇独自黯然神伤,愧疚不已。心头绝望的齐承睿紧紧凝视着她,却将之错认成了这是她在默认,默认他所有的并未说出口的猜测。他疼痛难当的心头,瞬间像是被什么锐利之物硬生生地撕扯开了,七零八落,破碎不堪。.

双腿如同被人卸去了力量,齐承睿整个人连着向后退了两步,趔趄着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将椅子带翻在地后,又踉跄着爬了起来。他贴身的长袍被椅子上的铁钉勾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从玉冠中滑出的一缕黑发垂在耳鬓,使他更添了几许狼狈。纵然如此,他一双瞬间失去光彩的眼眸,却始终定定地落在陈靖莲的脸上,久久无法移开。

“齐大哥……”看着从前温润儒雅的男子瞬间如此狼狈落魄,陈靖莲将唇瓣咬得更紧,却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轻唤咽回了肚中,便连眸底氤氲而出的水汽,也被她生生逼了回去。喉头,哽咽得厉害。

“承睿,你没事吧?”俞朗博不着痕迹地往前一站,将齐承睿定在陈靖莲身上的眸光隔开,淡淡地问道,“你若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回府去。”

哪里不舒服吗?心口确实有些不舒服,像是被千万把刀子生生剜开,又狠狠地在里面挠着一般,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痛感,让他混身无力几欲晕厥。

齐承睿的目光在俞朗博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落了落,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像是问俞朗博,又像是问被挡在他后面已看不到容颜的陈靖莲:“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明明回应了他,令他满怀信心,却突然抛给他如此残酷的事实?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遇见了她,中意于她,却在即将执子之手时,被表哥捷足先登了?

“何来为什么?”俞朗博微微蹙眉,凝着眸子紧盯着他,“一切不过随心罢了。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亦没有感激涕零,唯有两情相悦心念相通而已。你这么聪明的人,相信无需我再多说。”

两情相悦,心念相通?齐承睿转眸看着垂头不语的陈靖莲,嘴唇颤了几颤,终是凄然一笑:“我明白了。”

不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令他转身都有些困难。两团晶莹的泪光,在他背过身时溢满他的眼眶,又在他艰难地迈步离开时,悄然滑落。

那道颀长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他僵硬着的背脊留给人的却不再是温润优雅,而透着令人心酸的寂然与落寞,以及心伤绝望。抬头凝望着的陈靖莲,愧疚不已,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而在舒出那口长气的一刹那,她猛然发觉,自己的心中,除了愧疚与不忍,似乎并没有预想中该有的伤心难过,更谈不上当初萱儿与齐秉谦遭遇阻拦时的食不下咽精神萎靡。这,是为什么?难道……

“你,没事吧?”俞朗博凝眸紧盯着陈靖莲的神情变化,察觉到她眸间闪过的竟是疑惑与讶异而并非他所认为的悲痛难舍时,心中立时闪过一丝雀跃。

她对他,是否并没有他所想象中的,因着承睿的以身相救而芳心暗许?

“没事。”陈靖莲摇了摇头,目光触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忙将手缩了回来,“谢谢你帮我演了这么一场戏。”

这只是一场戏吗?俞朗博看着垂眸盯着裙角的陈靖莲,雀跃的心头微微有些黯然,却又在刹那后重新焕发出光彩,若有所指地道:“我也不过是在帮自己。

“嗯。”陈靖莲以为他说的乃是两人合作之事,抬起头应了一声,对上俞朗博极淡的一笑,又蹙起了眉头,“只是,我有些担心,如若齐大哥信以为真,把这事传到燕王耳中,我若想接近他,是否更难?”

“你真想不顾危险一步步靠近他?”俞朗博眉宇间闪过担忧,对上陈靖莲亦然决然的眼神,只得轻叹一声,摇头道,“不会,我了解承睿。除了陈子路,他从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自己的心事或是遇到的难事。燕王妃身体一直有恙,他不会让她为他操心。至于燕王,小时是因着惧怕,他不敢告诉他。到了长大后,则是因着他隐约知道了燕王背后所做的一些事,两人的关系越发疏远了。”

看着陈靖莲眉头的阴霾与忧虑渐渐散去,眸光渐渐凝聚,散发出凛然寒光,俞朗博心知自己无法改变她的看法,唯有默默的支持,想了想问道:“你与你那伯父处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入杜家的帐上,他自然是高兴的,对我的态度甚好,便连带着我父亲和祖母对我的态度也比以前好多了。”陈靖莲想到杜家诸人的嘴脸,心中便冷笑连连,“只是,杜家那几个瞒着世人的与燕王合开的大铺子,还不敢让我知道。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经不住诱惑了。”

“嗯,”俞朗博赞同地点点头,“你再等等,红鸾在裕记粮油铺对面开的米面铺子生意正好,只要再按你说的法子弄几回,裕记入不敷出,连燕王也会沉不住气的。介时,杜家的秘密按不住,他自然会容许你接近。”

“我不急。”陈靖莲仰头看着苍茫的天空,轻轻地道。只要能为家人报仇,多长的时间,哪怕一辈子,她都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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