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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赐膳

许是心里有事,即便睡得很晚,第二日还是早早就醒了,跟往常一样,任由寸心为自己梳妆打扮。.

坐在临窗的梳妆台前,一边听着寸心说着宫里的碎事,一边寻思着用完早膳就送青芜出宫。

直到寸心再次呼唤她才恍然回神,“姑娘,德公公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扶着寸心的手,出了内阁,便见到来人已经进厅,踏踏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关鸠宫立马变得突兀的寂静。

来人径直走到她面前,才不缓不慢的开口:“奴才德全,给姑娘请安。”话是这样说,那布满岁月之痕的老脸却是皮笑肉不笑,身子也站的越发的直流。

知道他方才眯着细缝眼,已经将自己暗暗打量着一圈,良辰有些局促,却只能静静地任他打量个够,待他悻悻收回目光,她才开口:“公公多礼了。”

“白小姐,中午太后赐膳。”

一句话,他说的利索,良辰只觉德全的阴阳怪气语调,也掩饰不住他口气暗含的淡漠。

“太后?”怔了一下,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从知道白家与陌易唐之间的恩怨之后,她就知道陌易唐并非真心要册她为妃,更何况他与陆璇玑情深意重。

“是,太后体恤白将军劳苦功高,此番白小姐进宫,太后自当聊表心意。”德全颇为认真地说。

既然不是权术对垒,不过仇人之女进宫,竟然惊动了太后,难道这种事还需要仔细统筹,小心布局?

新帝是找乐子玩,太后难道就不能安安分分的看戏么,非得折腾出一点东西来,让她出尽丑态,才肯放她归去么?

这还真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良辰笑了笑,真不愧是翻云覆雨的庙堂,皇家最绵薄密布的心机。

还未待她说什么,却听身旁的寸心拧着眉头开口:“德公公,我家姑娘身子骨不适,皇上特地接进宫来的。”

皇上?

良辰听着寸心搬出新帝来当做回绝的借口,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

德全抬眼看了看寸心,拧了拧眉头,复又极快的看向良辰。

发现她一直淡淡地盯着门外,却又木讷地不肯回话,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太后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在一些杂碎上。”

说到这,德全及时打住,又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白小姐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奴才告退。”

说完便真的退了两步扬长而去,剩了寸心扶着她,站在这偌大的关鸠宫大殿里。

“啊呸,什么东西,竟然也来指手画脚的。姑娘,莫理他说的。”

寸心这丫头,说起话犀利但又分寸,虽比不了青芜贴心,却也是个讨巧儿的丫头。

寸心那么碎口一骂,良辰咯咯笑出声。

她这一笑,寸心懵了,只讷讷揪着不解的眼神瞅着她。

杂碎?没错,对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她就是琐碎。

或许,她还应该感谢新帝接她进宫,感谢太后赐宴,更感谢德全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良辰并不担心,该来的总归要来,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

不,青芜是她的牵挂,她要赶在午膳之前送把青芜送出宫去,如此才能安心。

西凉宫规甚严,出入人员皆有内务府登记备案,待签字画押之后,才能发放出宫文书。良辰领着青芜前去却被告知,青芜尚未到出宫时日,不可放行。

良辰脚下发软,幸好有寸心在一旁扶着,“姑娘,青芜这事,怕是已经惊动太后了。”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暗藏玄机,良辰被她说的心里一个咯噔,“青芜并未对太后不敬啊?”

寸心左顾右盼,见四周没有闲杂人等,这才小心翼翼的伏在良辰耳边,低语,“当今圣上,并非太后亲生。”

良辰的脑子嗡的一声就乱了,“回宫再说。”

待回到关鸠宫,寸心娓娓道来,良辰这才理出脉络。

原来是太上皇拖着病体时日不短,这两三年朝中要事皆是太后过问定夺,可太后嫡子陌景年却几年前便云游江湖去了,至今下落不明,就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太后本想一手把持朝纲,一手派人寻找失落的嫡子回来继承大统,奈何朝中派系不同,加之太上皇子嗣不多,为保江山,便有人谏言拥立陌易唐为帝。

如今虽然陌易唐登基为帝,可太后依旧把握朝中重权,甚至许多重臣都与太后有恩荫关系,太后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

朝中派系分立,在新帝一事上,有人主张太后放权,有人则上奏保权,两种派系争执不下的节骨眼上,太后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放权新帝,并予以新妃,陆家之女陆璇玑德才兼备,择日进宫。

陆家之女,名璇玑,谁都知道,那是太后嫡亲侄女。

青芜昨日对陆璇玑的那一推,不吝于刮了太后一记狠狠的耳光子。

听到这儿,良辰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看来中午的宴会,注定是宠门宴了!

“姑娘……”良辰正与寸心在关鸠宫聊天,却见青芜垂头进殿,“刚皇上传口谕来了,说是午膳回关鸠宫用,让您有个准备。”

良辰一愣,原本拉开鸟笼准备斗鸟玩儿的手指一顿,鹧鸪趁着空档就钻出了鸟笼,展翅飞走,旁边立即有小太监跟着追了出去。

良辰转头看向寸心,大大的眼睛里,尽是茫然,“早上问你时候,不是说这几天皇上忙着东崖朝贺的事,无暇分身吗?”

“是啊,奴婢还特地去跑去跟禄升公公套近乎,皇上的确很忙。”寸心看向她,以帕掩嘴小声轻笑,“姑娘,皇上这是惦记你呢。”

“胡扯。”良辰不自然的一笑,却怔怔的看着空空的鸟笼子愣起了神,作为初掌大权的帝君,不该是凡事以国务为重么,怎么好端端的回来陪她用膳?

“寸心,你再跑一趟钱坤宫,就说我今个有些不舒服,怕服侍不了皇上,还请皇上另觅佳人陪膳。千万别把太后赐膳一事说漏了。”

“姑娘是担心太后那边吗?”话刚落,寸心转了转眸子,又道,“姑娘何不如让万岁爷陪您一道过去。”

青芜也急的打转,“小姐,我也觉得太后此举不善。”

“没事。”良辰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寸心赶紧去回话。

“姑娘,奴婢在这宫里四年了,雨露恩泽轮流转的事情也见了不少。”看良辰扬眉,寸心识相的低下声去。

“姑娘进宫时间不长,或许体验不到。这后宫里,虽说有容嫔、落嫔一干妃嫔,可以前的时候,皇上只去储秀宫,其他妃嫔一月都指不定能不能见到皇上,而现在皇上每日来关鸠宫,这真是您莫大的福分呐。”

那些刻骨的恩怨恨意,良辰只告诉了青芜,寸心并不知晓。

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处境,她有什么心思去揣摩他的想法?而他们这些人,向来朝晴暮雨,何尝真的会顾忌她的感受?

白家跟他的恩怨,上承一代,却可以祸及三代。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懂得仇恨二字,也知道,是谁让他失去了一切。

换位一想,她不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进的宫。等哪一日,陌易唐将她逼急了,自己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携恨报复的他。

良辰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根本就是个两败俱伤的残局,进退皆无路。待到食尽鸟投林的时候,谁又是真正的赢家?

陌易唐?他是不是真的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他会不会将白家斩草除根?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手段,他绝对做得出来。

现在他没动手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还没玩够。还没见到白柏青跪求求饶的嘴脸,他不会罢手的。

那么她呢?又在局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唉……”良辰冷冷叹气一声,并不转身看向寸心,只是看着空空如也的鸟笼子,紧紧咬着嘴唇,“你要是知道他为什么把我弄进宫,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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