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他楞住了,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就在那边三人打得热闹时,他自己身边的这些训练有速的侍从已经全部倒地。没有人是被下了药,可他们这会全都昏倒在了地上,竟是无声无息到他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顾长顺望着自己身边倒了一片的人,半天没说出话来。

宇闻青岚这才不知从哪冒出来,拍了拍他的肩。

“顾将军,破坏人家的约定可是不当的行为,你我还是在一旁乖乖的作见证即可,如何?”

“你……”顾长顺哑口,那看似是轻拍着他肩膀的手,却有着惊人的压力。“你到底是谁……”

“平枫堡中你不晓得的人太多了。”宇闻青岚随意的笑了两声,“不过无所谓了,你只要知道佐天涯是我们的主子,这就足够了,令公子的事我也很惋惜,可谁怪他动的人是冯月颜,我看顾将军你就节哀顺便吧。”

“你这是在威胁朝廷命官。”

“而你,现在是在企图谋害皇子。”顾长顺吞了口口水,看来今天他是再不能做什么了。

佐天涯一回身躲过冯平阳一剑,反手一鞭准确的拍在了冯平枫持剑的那只手腕上。

“哥!”怕冯平阳有事,冯月颜飞身挡在他前面,直接对上了佐天涯的鞭。

“月颜,我没事,顾好你自己。”

冯平阳与冯月颜一个眼神的交换,两人都是同时握剑,一齐向佐天涯攻去。

“勇气可佳,败在能力不济。”佐天涯哼一声,并不把这当回事,他看出冯平阳已经受伤,握剑的手力道少了许多,动作也没有开始时那么流畅。

他一个位移避开冯月颜,一直在攻冯平阳,冯平阳被他逼得步步退后,以剑接下他的每一鞭,虽未直接碰到自己,那鞭的力道却是震得他受伤的手腕阵阵生疼。

终于在一个猛击后,剑由手中落地,他人整个向后弹飞,佐天涯顺势扬起一鞭,就朝冯平阳毫无防备的身体而去。

“不要!”冯月颜见状大叫一声,什么都顾不得,提起自己全部的内力冲去两人之间,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自己握剑的手上。

在鞭落在冯平阳身上之前,她以速度着称的脚法已经拿住空挡来到佐天涯身前,然后一个力刺。

剑,毫无阻碍的刺进了佐天涯的胸膛。那真实的穿刺感,真实到为了让人更深的去体会,时间都在那一刻暂停了。

佐天涯闷哼一声,长鞭失准抽在了冯平阳身边的土地上,血,自他嘴角流出,自他被利剑刺穿的伤口处流出,都是那样惊心。

冯月颜楞了半晌,才发现自己握剑的手是在如何剧烈的颤抖着。

“你……你……”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连自己的心跳也听不见了。

冯月颜抬起头,一双眼中从没写着这样多的真实,真实的惊、真实的痛。

佐天涯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手摸上去只有一掌的血,他对那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反而是有些费力的抬起手,轻轻触碰着冯月颜离自己那样近的小脸。

他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暧昧的碰触她,而她还傻傻的站在那里,不躲也不推开他,这时的冯月颜,甜美的让他心痛。

“为什么要哭?月儿。”指间所及是她脸颊滑下的泪,那透明的泪珠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贝,“别哭……”

“你……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以他的身手,她跟大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刚刚那一招,出手快是她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但他没理由避不开的,没理由的……

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躲开呢?

“这不是很好吗?”佐天涯此时的话语倒是出奇的温柔,和刚刚冷漠无视她的男子仿佛两个人,“这不是很好吗,月儿,你不是早就想杀了我?这样很好……”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冯月颜发狂的大叫起来,而佐天涯喷出一口血后,整个人无力的向后倒去。

“天涯!天涯!”她抱着他的头,哽咽的喉咙撕心裂肺的狂叫着,可再也唤不醒怀抱中的男人,他竟然就这样停止了呼吸,在说完她杀了他很好之后,就这样停止了呼吸。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那样的佐天涯,平枫堡不可一世的主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死在她的剑下,怎么可以死的这样不值得。

怎么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下她一个人……

冯平阳与宇闻青岚也赶了过来,宇闻青岚把了把佐天涯的脉,探了探鼻息。

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月颜……没用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侍卫吗?为什么不在身旁保护着他?”冯月颜突的抓起宇闻青岚的衣领,两眼泛红的让人害怕,“平枫堡的暗侍不就是为了保护主人的吗?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真的看着他被刺!”宇闻青岚由着她发狂的抓着自己,肩膀被她抓青了也无所谓。

“月颜,你还不明白吗?”他有些忧伤的叹了口气:“佐天涯承认的贴身侍卫就只有你一个,没有了你,他不要其他任何人的保护。”

冯平阳安慰般的拍着她的肩头,了解她心中正在经历着什么,他不忍看,只能是和宇闻青岚一样的无奈。

这世间除了恨外,唯有情是最折磨人的了,偏偏……唉,又能如何。

坟石岗一战后,宇闻青岚将佐天涯的尸体带了回去,埋在平枫堡内的墓园内,平枫堡的人也如佐天涯交待的那样,事后并没有针对冯平阳的人展开报复。

目睹这一切的顾长顺,之后就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平枫堡堡主去世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全武林。

一时间,对于平枫堡的下任堡主的人选,大家全都是议论纷纷。

冯月颜没有理由再回到平枫堡,她多想去佐天涯的墓前看一眼,多想对着他的墓说出自己隐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话,但是她不能。

虽然堡中其他四侍,以及萧溯师傅都很体谅她,也没有一个人去怪她,但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没有颜面回去那里。

平枫堡是她曾经最憎恨的地方,可那里是她的家,是她长大的地方,留有着她生命中绝大部分的回忆,从进去那里的第一天起,她视那里为牢笼。

可就是那个牢笼之中,有着她的朋友、知己及她的爱情和她的仇恨,那样一个爱恨交织的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了。

留在大哥身边吗?亦无可能,他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如果他出事她一定会尽自己的力,可大哥的身边没有她的位置,那里也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已经没有了,“月颜,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再不考虑一下?”

这一日冯平阳来为她送行,眼中有着万分的不舍。

“不了,这里大家都对我很好,可我想一个人静静。”她淡淡的笑了下。

“静到什么时候?”冯平阳问。

这些天冯月颜的憔悴他看在眼里,可也知道光劝是什么用也没有人,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冯月颜离开这里的要求,可一旦她远离了自己身边,又怎么能让他放心的下。

“也许就这样一辈子吧。”冯月颜不想骗他,可也不想让他担心,“哥,我没事的,给我时间,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你准备去哪里?如果有时间我也能去看看你。”

“我打算去洛城外的郊地找一处房子,那里很清净,离城镇也不远,所以真的不用担心,如果有时间,我也会回来看你的。”

洛城是她遇见冯平阳的地方,那里有着她与佐天涯最美好的回忆,是啊,只是那样而己,已经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了。

冯月颜苦笑,就此拜别了冯平阳。

第9章(2)

半年后,洛城外一处独立的木屋外。

倩丽的身影自屋中走出,外面阳光明媚,女子用手遮住手顶的阳光,自指缝间眯起眼看那空中的烈日。

朴素的淡蓝布衫,脸上有着淡淡的胭脂,她和普通的女子没什么区别,要说怪,只是一个女人家独自定居在这很少有人来往的地方,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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