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灰意冷
眼看着凤瑾萱就要追上了，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立即回身，手中的匕首转瞬之间向身后的男子刺去。
宫冥澈早就料到她回是这个反应，闪身一躲，纵身落在了地面上，凤瑾萱也随之而下，待她稳住身形，看清眼前的男子时，顿时放下了手中抬起的匕首，毫不犹豫地转身留下一个决绝冷漠的背影准备离开。
而云凌轩也在这时落到了凤瑾萱前方不远处，一脸玩味地笑看着她身后的宫冥澈，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
“萱儿！”宫冥澈不理会云凌轩上前一把拉住凤瑾萱的胳膊，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是宫冥澈前所未见的陌生与冷漠。
“宫冥澈，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但是你记住不是我凤瑾萱配不上你，而是我不媳做你的什么狗屁王妃！”
“不，不是你自作多情，是我混蛋。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冒险，我爱你，凤瑾萱你懂不懂！”宫冥澈一把抓住凤瑾萱的肩膀，红的像野兽般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决绝的眼眸，大声咆哮道。
“你爱我？这是我听到的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宫冥澈若是真的爱我何至于不相信我，何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了救你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仍然无动于衷，你的爱我受不起！”
凤瑾萱的话像一根根刺狠狠地扎在宫冥澈的心上，可是他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他明明可以解释这一切都不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他想告诉她他没有想过要利用她。
可是她说的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初衷，他确实不够信任她，所有想要解释的话到嘴边最后却凝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宫冥澈一脸悲伤地看着凤瑾萱的眼睛，除了这三个字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是真的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他也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看到宫冥澈眼神中透出的无奈和悲伤，凤瑾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有一种液体在眼眶中打转，鼻子酸酸的，心像是一下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其实她多想听他解释，说他并没有利用她，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可是当她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那句无奈的对不起时，心还是狠狠地坠落了一下。
“不用了。宫冥澈，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见面就当从来没认识过吧。”
手中的寒冰匕首装入刀鞘，随意地往宫冥澈面前一丢，便转身离开了。
冰冷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却不争气流了下来，但是也就流了一滴，凤瑾萱便用袖子擦干了。
高傲地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是在嘲笑眼前这个男人的虚伪，反正这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正当云凌轩灾乐祸，准备挖苦宫冥澈几句的时候，却听到从他身边走过的凤瑾萱冰冷的声音。
“还有你云太子，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接近我，因为我不想看到你。”
一句话顿时让云凌轩觉如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嘴角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云凌轩一脸惊疑地看向宫冥澈，不会是这家伙告诉她的吧？可是宫冥澈却也只是一脸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弯腰捡起脚边的寒冰匕首，又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凤瑾萱，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萱儿，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更不想伤害你。
空荡的巷子里只剩下云凌轩一人前看看，后看看，两人的身影都渐渐远去，只有他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回去以后凤瑾萱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发了一天的呆，后来听到门外有人欢呼着“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然后没一会儿便听到她爹连续不断的敲门声。
可是任凭凤丞相在外面如何劝说，凤瑾萱仍旧一声不吭，她现在只觉得很累，谁都不想理，就想这么静静地坐着发呆，甚至连睡觉都不想睡。
再后来她听到仆人们在议论，说栽赃嫁祸澈王的张大被判满门抄斩了，还有几位参与此事的同党也被发配到偏远地区，或是被革除官职，而且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太子也因为皇上病重期间监国不利被皇上罚闭门思过，半月之内不得参与朝政，而澈王被没收的虎符也终于被归还。
凤瑾萱听到这些也只是淡淡一笑。
看来这场战役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宫冥澈而是皇上，就算宫冥澈收回了兵权，估计里面的人也被换的差不多了吧？看似是两个皇子之间的权利斗争，实则是皇上削弱两人力量的一场阴谋，当今皇上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连自己儿子都要防。
宫冥澈你再聪明，再怎么利用别人，不还是一样逃不开别人对你的利用，想到这凤瑾萱忍不住冷笑两声，即使这样她也不会觉得心里有多开心，因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反正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在乎了。
后来到了晚上的时候，凤瑾萱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在门外徘徊了半天，过了许久凤瑾萱才不耐烦地忍不住冷冷道：“想说什么就在门外说吧。”
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只是想到背叛她的是她最信任的人，难免还是会有些心凉，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想到这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无力的冷笑。
“萱儿，你别这样，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不是有我还陪着你吗？”
“凤瑾清，说这些虚伪的话你自己不会被自己恶心到吗？”凤瑾萱猛地起身打开门，吓了站在门口的凤瑾清一跳，一脸尴尬地看着表情冷漠的凤瑾萱，半天说不出话。
“萱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
“凤瑾清何必在装下去呢？你我都是聪明人，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和宫冥渊的关系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夜闯天牢的消息是谁放给他的吗？”
凤瑾萱的一番话让凤瑾清顿时感觉如晴天霹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凤瑾萱凌厉如箭的眸子，只觉得毛骨悚然，但是很快凤瑾清便镇定下来，一脸淡漠地迎视上凤瑾萱的眸子冷冷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看的，只是我爱他，所以不得不伤害你，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就像你狠狠地捅了别人一刀，再说对不起，这有什么意义？
所有的愤怒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能化为无力的苦笑，这个世界上她又扫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就不该抱有任何希望，她以为换一个环境，周围的人就会变，可是她错了！
不管如何变化，人的一些本性是不会变的，譬如背叛，利用，贪婪，如果没有当初的希望，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失望？
一个口口声声把你当姐妹的人却为了自己爱的人背叛你，出卖你，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娶你的人，却为了权力斗争欺瞒你，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凤瑾萱却仰起头硬生生将它们逼了回去。
“说完了吗？”微笑着冷冷地看着眼前长相清秀，一如她初见时模样的凤瑾清淡淡道。
凤瑾清紧紧定咬着下唇，一脸愧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似要再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不奢望她可以理解，因为背叛就是背叛，不需要借口和理由，但是她也不会为自己说过的做过的感到半分后悔。
“说完了。”凤瑾清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一脸淡漠的凤瑾萱。
“你可以滚了。”冷漠的表情，冰冷的话语，陌生的眼神让凤瑾清忍不纂身一颤，在雕花门被“砰”地一声重重关上的那一刻，心也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留在她身边的理由了，望着天上的弯月，苦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凤瑾萱站在黑暗的屋子里，看着门外灯笼下消失的背影，扶着红木圆桌重重地跌坐到了凳子上。
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黑暗中她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努力地步让自己哭出声来，右手狠狠地抓着胸口的位置，只觉得心痛地无法呼吸。
到底是她还不够坚强，心还不够狠，还是她根本不该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希望呢？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亲手杀死自己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那种心痛无以复加的感觉，如潮水般向她汹涌而来。
这一夜凤瑾萱彻夜未眠，就这样一夜坐到了天亮，直到第二天清晨秀儿来敲门仍是不见她出声，这时凤丞相和凤老夫人才又急的匆匆跑来，在门外百般劝说。
“萱儿你出来吧，有什么话跟爹说，你这样不吃不喝是要把身子憋坏的！”
凤丞相趴在门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变电声响，忧心忡忡地看了凤老夫人一眼。
凤老夫人上前两步，站在门口语重心长地道：“萱儿，老祖宗知道你委屈，可是这朝廷上的事，是王室之间的斗争，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而且老祖宗相信澈王也是有他的无奈的，何况你所作所为的初衷不就是希望澈王平安无事吗？如今风波平息了，澈王没事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平安无事！是，他宫冥澈是平安无事了，可是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呢？是自作多情，还是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其实白逸尘之前早就提醒过她，如果他不是知道宫冥澈的阴谋，又怎么会那么笃定宫冥澈不会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