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管是作为一个主子还是一个男人,他都很失败,所以说还是一个人好啊,一个人来得轻松白在,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她在梦中流泪,不知是梦到了那伙恶人,还是梦到了他。

寒天响伸手,欲擦去她的泪,但手悬在那里,又收了回来。

身后门被推来,医馆的掌柜拿着刚熬好的药进来。

“堡主,您看这些药……”

“放在那吧。”

“好。”得到命令,掌柜欲离开,又被寒天响叫住。

“我问你,她的身体真只如你所说,是过度的劳累和受了惊吓吗?真的只服些药修养就可无事吗?”话中满是威胁,好像有一点错就有人小命不保一样。明明是百分百的确诊,掌柜的也小心起来。

“堡主您放心,小小姑娘真的没有大碍,要说的话就是精神不好,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如此憔悴,所以牵连全身,只要服了我开的药方,身体定可痊愈,而心病就要慢慢养了。”心病、打击……寒天响苦笑。

“好,你可以走了,顺便带句话给宇闻青岚。”要问那话的内容,主要有三件事。

一帮他做一件苦差事;二通知江南的曲家,赎金不用备了,因为那些恶人已经不存在了;三他会亲白送曲小胸去。

第8章(1)

曲小小修养了两天,精神和身休都好了许多。寒天响令医馆的掌柜备了一辆马车,车内全用昂贵的毛毯铺满,这样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都极其舒适,另外还有一些食物和草药,也被一并放在了车里。

曲小小看到这辆马车时着实不能相信,这竟是为她而备的马车,虽说从外表上看与普通的马车并无区别,但掀开车帘就会发现,这比她曾坐过的所有车都要舒适豪华,甚至超过了她所见过的所有马车。

“这、这……”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这些日子一直照顾着她的掌柜先生此时也跟在她身旁,似乎早预料到了她这表情一样,他笑笑的,耐心的为她讲解。

“小小姑娘不必吃惊,这马车是我叫来专业的师傅,用了两天两夜加紧改装完成的,其实坐上去应比看上去更加舒适,坐在这样的车里对小小姑娘的身休有好处啊。”两天两夜?那不就是她在这医馆中待着的两天两夜吗?没想到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享受着人家照顾的时候,还有人在不眠不休的为她做这些。

一想到这都是自己的无能造成的,曲小小就很过意不去,要不是自己笨,那么容易让那些恶人得逞,又怎么会给这医馆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有劳掌柜先生了,我怎么受得起这些……”

“小小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受不起的是我们才对。”掌柜的忙接曲小小的话,“说到底无论是我还是这些工匠,都只是照堡主的吩咐做事而已,这些全都是堡主交待的。”是他……

虽然曾经这样想过,但真正听到这话在掌柜的口中得到验证,曲小泄是觉得好像作梦一样。

因为在她醒来后的这段时间里,她从没看到过寒天响,一直为她送药的是医馆的掌柜、一直照顾着她的也是医馆的人,虽然他们都说是受了寒天响的委托,但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让她觉得那一天的事好不真实,虽然那时自己受了过度的惊吓,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知道是寒天响去到那满是恶人的地方将她带了出来,知道是他带她来这间医馆的,就如医馆中所有人所说的一样,那必定是事实,却叫她总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堡主问我你的身休适不适合上路,我说没有大碍,但还是需到注意避免太过颠簸,于是堡主就找人在你们出发前赶紧制作出这样一辆马车,能及时的完成真是太好了,不然要被堡主怪罪……”掌柜的还在说着什么,可曲小小已经听不清楚了。

这些都是真的吗?那一晚她觉得有什么人在她床前待了一晚,亲手喂她喝药、为她盖被,细心的整整守了她一夜,那熟悉的味道是寒天响的,但转天她醒来,屋内空无一人。

而在其后的夜里,有时她也能觉得是有人进来了,坐在她的床头,可她不敢睁开眼去确认,她宁可当那是半梦半醒的一趁觉。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如果寒天响真的关心她,为什么不在她最需要向人倾诉满心恐惧的时候出现,为什么白天她清醒时看到的都是不认识的脸孔,那是因为他不想见她,但又难以摆脱她这个包袱,才将她委托给了其他人。

人是从他的平枫堡离开的,如果中途出了事他爹必会找上平枫堡,他来此只是为了一个江湖的道义,他一直视她为商品,只要保她完好无缺的送到曲家就是任务完成,所以为她准备了这豪华的马车,这也就不难以理解了。

“喂,小小姑娘,你在听吗?”五个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曲小胸神,见掌柜的正在些担心的望着她,她苦笑,自己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么脆弱。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掌柜先生和医馆的伙计。”

“不谢不谢。”掌柜的笑笑,正好看到远处的来人,哪可,小小姑娘你看,是堡主来了。”今天是他们启程回南下的日子,寒天响却在这最后一刻才赶到医馆,是因为这两天他都忙于那些恶人的事。

那些恶人在此地盘根甚深,也小有些背景,本来把这事交给宇闻青岚就可以,但一想到自己无法亲眼见到那群恶人的下场,他心口堵的一口气就怎么也出不来。

他去和宇闻青岚派来的人掺和了一下,用最快的时间摆平了心头一块石,这些事他特别吩咐医馆的人不要告诉曲小小,是不想她听后再想起那不快的经历。

所有的事都如期办完,他带着一身风尘赶回医馆,正看到曲小型掌柜的在说些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但看到他后,曲小小的笑容立即消失了,还畏缩的垂下了头。

这么看来,没有他在的这两天,她应该过得很快乐,晚上他赶回来,去她的房间看看她,听医馆的人说她的情况,说她恢复得很好,和这里的人也处得很好,那她应该就是很好。

越是走近她,他的脚步就越沉。她的脸色不再苍白消瘦,而是恢复了健康的粉色,可他看不到,只因随着他的走近,她的头也越垂越低。

“堡主您回来了。”掌柜迎了上去,“东西已经都备齐了,车也按您吩咐的准备好了,堡主现在就要上路吗?”

“嗯,这些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寒天响没与掌柜的说大多话,跨了两步便站去了曲小小面前。

“你……”曲小小的双肩微乎其微的颤了下,那一下重重的砸上了寒天响的心,他收回了那一长串的关怀,“上车吧。”他说。

曲小小紧张的等待着,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结果却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她好失望,但又笑自己好傻,竟还那样紧张的以为能期待到什么……

“嗯。”她点头。

寒天响见她不反抗,已是暗自长吁了口气,他随即跳上驾驶的位置,拉好缰绳,这动作却叫曲小小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他。

察觉到她突然的注视,寒天响全身也是不自然的一紧。

“还有什么事吗。”他的话和身休一样硬梆梆。

“少爷……堡主你不在车内吗?”想到他曾说过,他已不再是她的少爷,曲小小改口。

“嗯,我驾车。”寒天响说,想了想又补了句:“很快就能到杭州。”这样她可放心了,他不会与她独处很长时间的。

“好。”曲小小应了声,上了马车。

马车扬鞭而行,离开了这无名的小地方,去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

这多像曾经她跟着他,天南地北漫无目的奔走的那段日子,在舒适的马车中,曲小小望着窗外飞逝的树木,不禁这样想。

但心境已变,这番出行竟是这样的叫人难过,在风偶尔吹起车帘的时候,她可以看到他驾车的背影。那是她熟悉的背影,曾经她以为追随那个背影是全世界最天经地义的事,而那个人也是可以让她放心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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