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9 依稀梦中
龙胤对陈斯翰和老爷子的反击进行的很快,新闻上先是爆出陈斯翰宴请政府官员的消息,或出钱,或威胁,要求他们在最后投票时将新界地的开发权投给陈氏,这些消息,由一个匿名人将照片和官员的录音交给娱乐公司,看不出虚假,却真的是事实。
慕青对这些并不关心,只要不是龙胤有麻烦就好,而又出来的事,却让她无法平静了。
不知道哪家报社刊出两年前龙渊间接处理一场枪杀案的事,受害人并无细说,但那情节讲述的,分明就是高sir。
“阿胤!”
她看完报纸,惊慌的叫了一声在书房办公的人。
龙胤将手里的热牛奶放到桌子上,眉眼温润含笑。
慕青认真的看着他,强装镇定道:“这个消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龙胤心知她在说什么,淡笑着点了点头,浑身还散发着牛奶清香。
“为什么?”
慕青咬唇质问。
龙胤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高sir的死是他们这两年一直都不喜欢提起的事,慕青害怕提到,他怕她不开心,她一直都是一个软弱的人,害怕的时候,只会缩在自己的弹丸之地,恨不得变成蚕蛹。
“我说过,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他做出来的事,自然要去承担后果。”
龙胤压低了嗓音,神情甚是严肃。
慕青握过他的手,明知难以改变,仍抱着一丝期望。
“阿胤,可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就这样算了好不好?我不怕陷入流言,两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以后的人生中,有你,所以,能不能,求你不要再斗下去了。
“小乖,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现在停手了,陈斯翰和老爷子会善罢甘休吗?从你回来的那天起,我和龙家的战争,已经开始了,知道吗?”
龙胤冷峻的眉角折射出难言的锐利。
慕青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一向温柔,这样的表情她从没见过,自信、孤傲,却让她有种莫名的心慌,像要抛下她抛弃自己一样,这种慌乱,来自她无法接受的失去,她珍惜着失而复得的人,用心经营未完的爱情,是舍弃了生命也不能放弃的那种。
“阿胤,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会全心全意恨死这个世界。”
她红了眼,颤抖着声音对他说,带着决绝,在她心里,他们俨然已经成了一体,一个不在了,另一个又怎么苟活于世。
他们对世界抱以微笑,成长的岁月,刻满泪水,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轻易的托付希望了,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个祈祷,于是,是不是把心里满满的愿望都搁置,只专注于那仅有的一个,就会有结果?
可是上帝,你怎么能这么吝啬,把他们的人生搅的稀巴烂,然后以吻恩赐,让他们再对你感恩戴德。
龙胤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唇,软软的,专属于她的触觉,让他沉迷,无法分离。
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龙胤吻的难舍难分,慕青皱眉提醒道:“电话……”
他的手却还在她脸颊游离,慕青小力挣脱着伸手去拿电话,按下接听键放至他耳边,这么久了,她对他的了解更甚,梁绍齐打来的,必是重要的事。
果然,龙胤听完以后便接过电话,分神的那刻,慕青已挣开他的禁锢,柔声问:“出什么事了吗?”
龙胤放好手机没有回应,只是抱着她在原地转圈。
陈氏最终失去了新界地的开发权,看新闻的时候,慕青才知道梁绍齐说的是什么事,如果当时,她能预想到这会再次成为他们的噩梦,她一定早早“绑架”龙胤,一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如果,她真的知道。
陈氏失标之后,生意一度下滑,曾经的合作伙伴纷纷与其解约,甚至一些老主顾,因着之前的新闻,也撤出了酒店的VIP客户,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样的情节在中国的历史上重复了不下万遍,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人做得了猢狲。
没有收入,便不会有盈利,然而陈氏为了维系皇会酒店的运作,又提前跟几家供货商下了单,如今定金还没有交付,又处处受打压,陈斯翰依着关系找人借钱,所有人均是千篇一律的烂借口,连龙渊那里为了避嫌也不见他了,派人搜查消息,竟是环球国际和苏氏集团在合力向这群人施压。
“借酒消愁?”
沈芸走进书房,满是浓郁的酒气,见那人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不禁冷笑了一声。
“呵呵,我即将破产了,你也来看我笑话是吗?”
陈斯翰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仰头灌下半瓶酒。
沈芸知这人酒量大,警惕性也高,即便真的醉了,手里也会握着一把无形的剑,时时刻刻对准了要侵犯他的人,于是走过去半坐在腿上,她帮他开了一瓶,又给自己拿过一瓶。
“干杯。”
她伸手腾空,笑的无害。
半醉半醒时,陈斯翰红着眼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知道。”
沈芸也没介意,早知道的事实,他不过是到今天才说出来罢了,心死了,还有什么可动容的。
“所以我复印了你的日记。”
陈斯翰还有些迷蒙,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突然睁大眼睛咬牙问:“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新闻上爆出来的消息,不是龙胤干的,而是我,现在的人真现实啊,给点钱他们就对你言听计从了,怪不得你当初会那么轻易的让‘青三’帮你办事,我说的对吗?”
沈芸含笑看他,语气异常轻松,像只是在说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一般。
“我杀了你!”陈斯翰猛的朝她扑过来,手死死的掐上她的脖子。
沈芸憋红了脸,却又流着泪笑了,“杀了我,你手上可就又多了一条人命,我等着你来为我陪葬。”
陈斯翰嗜血的眼异常吓人,他想到了所有人,偏偏没有料到,最后害他的,居然是在他身边的枕边人。
沈芸的脸完全没有了血色,气息也时断时续。
陈斯翰蓦地松了手,颓然笑道:“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怕我会后悔今天没有杀了你。”
沈芸挣扎着起了身,脚步不稳的走到门口,背对着他,幽然说道:“陈斯翰,我曾经,真的爱过你,在怀孕的时候,我想过,不顾一切跟着你的。”
可是,却被你亲手扼杀了我所有的幻想。
屋门关上的刹那,陈斯翰靠在落地窗前,绝然苦笑。
爱这种东西,他从来就不屑拥有,所以,又何必来跟他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