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他的身份
“SorrySir,昨晚因为我个人失误导致整个任务失败,我会向上级解释清楚的。”
灯光昏暗的咖啡厅飘扬着浪漫的音乐,高峰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儿,眉眼却含着父亲般暖暖的笑意,以往还没到这里时她就已经叫东西开始大吃大喝了,今天倒是乖巧的很,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向自己认错。
“肚子饿不饿,叫点儿东西吃?”
高峰找空说话,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温柔,廖慕青对这种声音向来没有抗拒感,这个人是自己的上司,却更像一位父亲,她抬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那人黝黑的面孔已刻上了几道岁月的痕迹,两鬓的头发开始泛白,高sir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要退休了吧。
这么想着,心里忽然涌出几丝淡淡的悲伤,不知道在高sir退休前,她还能不能回到警队去,真的好怀念那些和同事并肩作战的日子。
“怎么了,今天看着这么失落,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你运气就好了,昨晚流沙根本就没有和越南人交易,所以上级决定不追究你的责任。”
高峰看着那丫头一副将上刑场的样子,心一软,想耍她的那点儿心思也没了。
“没有交易?我明明看见越南人进了流沙的包间,如果不是谈合作,那他去干什么?”
廖慕青吃惊的看着他,大老远的从越南跑到香港,不是只为了喝一杯酒这么简单吧?
“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知道,你在卧底日记上写的你救的这个人是谁。”
高峰答非所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上交的日记记录。
廖慕青有些为难,如果去重案组做拼图的话,她应该还能拼出这个人的样子,可是单靠形容,全香港这么多人,哪个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视线在咖啡厅环绕了一圈,最终却定格在两点钟方向坐着的一位小姐拿的平板电脑上。
“喏,就是他。”
慕青抬头,示意高峰看过去,想想就一阵火大,昨晚虽然她穿的很小姐,可不是真的小姐好吧,今天早上一醒,身边没人也就算了,她又不是让那个混蛋负责,可他该死的居然把他的西装外套放在了她旁边,上面还覆着一张纸——小狗,昨晚睡觉不安稳,把小爷的衣服弄脏了,把它洗干净后双手捧着还给我,还有,小爷昨晚视线不太清楚,还以为你起码得有34D,原来你是B啊,怪不得我一觉起来会觉得自己落枕。
气的她当时就把他的外套给一脚踹到了垃圾桶,姑奶奶好心救他,他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
高峰回头时,嘴上露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怎么,你认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高sir这个人,明面上看着是一只温顺的猫,实际上却是一只专坑人的狡猾狐狸,一看他这么笑就知道没好事。
“我在想如果我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你会不会感谢我,以你救他一命作为报酬,他给你的酬劳能让你这辈子都吃喝不尽。”
“真的?高sir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吧?”
廖慕青两眼放光,想不到昨晚那混球居然还是个人物啊,如果真能拿到钱,她发誓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绑架那个混蛋,然后勒索他老爸。
“龙胤,龙胜集团的继承人,也就是,香港首富龙渊的独生子。”
高峰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不意外的看见那丫头把刚喝进嘴里的拿铁给喷了出来,他就知道,就算她有胆找龙胤要钱,也不见得有胆量把钱咽下去。
“不是说这位鼎鼎有名的龙太子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的吗?怎么现在会在公众面前露相。”
慕青捂着嘴巴咳了几声,咖啡喷鼻孔里去了,他丫的。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聚英社是香港最大的黑社会集团,之前CIB收到情报说流沙之所以能当上聚英社的坐馆,是因为他背后有富商出钱买通了社团里的那帮叔父,在坐馆选举时,一致将票投给了流沙,而这个富商,我们怀疑是龙渊,因为只有他才能满足那帮叔父的胃口,近几年香港的房市出现泡沫经济,龙渊主要的生意就是房地产,可实际上他的个人资金却不减反增,而且流沙出入的社交场所都是龙胜集团旗下产业,昨天晚上和流沙见面的除了那个越南人,另一个很可能就是龙胤,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龙渊是流沙的幕后大佬,他极有可能利用流沙在黑社会的影响力来帮助他贩毒,甚至洗黑钱。”
高峰把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廖慕青听得见,而他脸上的神情也比方才严肃了许多。
“所以,高sir的意思是?”
慕青咽了一口唾沫,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高峰神色一变,轻笑道:“所以,龙渊这个时候让龙胤在公开诚露面,表示他有意让龙胤开始接管集团生意,既然你有龙胤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希望你能想办法获得他的信任留在他身边,趁机拿到龙渊的犯罪证据。”
我就知道!廖慕青一脸不爽的表情,本来以为这次可以结束任务回警局,没想到却是旧案未去,新案又来。
“我能不能不做啊高sir?”
慕青哀嚎,凄凄惨惨戚戚。
“这是命令”,高峰笑道,见时间已经不早,起身结账,刚迈出一步,又顿下身看着她说:“对了,我已经向上级申请将以珊转移到精神病院,监狱不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她的大脑被子弹打中,已经破坏了神经系统,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是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了,你放心,我派了人在那里二十四小时保护她。”
慕青呆呆的听着,眼睛开始泛酸,最后却是苦笑一声,嗓音沙哑地问他:“高sir,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会有好报吗?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像以珊一样,不知何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那么轻松的就被敌人结束掉性命,被这个世界遗忘在一个冰冷的角落里?”
高峰的手有些发冷,嚅动了一下唇瓣,终是没有说话,逃跑似的大步走出咖啡厅,晚风灌进领口的一刹,他像被什么东西打醒了一般精神振奋的走回去想告诉她答案,然而原本的位子上早已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