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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嗣,我一定会让晴欢恢复的,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请你相信我。」白皓维不想松手,更不能在她此刻如此脆弱的时候放开她。

「你……」许哲嗣气得已听不进他的话,动手想就将姊姊抢过来,这时却听许晴欢喃喃自语。

「好冷、好冷……凌宣,我好冷,你抱紧我……」空茫的眼神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见,完全沉浸在她黑暗的世界里。

见她这样,白皓维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双臂用力抱紧她。

「好,我抱紧你,我会一直抱着你,你不要怕,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当初只是不想拖累你,更不想让你看见我最後四肢瘫痪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无法动弹的狼狈模样,所以才不告诉你,所以选择跟你离婚,我不知道这样做反而对你造成这么大的打击,对不起,晴欢,原谅我。」

看着声泪俱下的白皓维,许哲嗣也无法再狠心拉开他了,他红着眼眶,直到此刻,他终於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费凌宣,因为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如此深爱着姊姊了。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但也许是上天垂怜,让我有了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弥补我做错的事,所以,晴欢,你看,我回来了,凌宣回来了,他就在你面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他捧着她的脸,让她那对失焦而空洞的眼睛对着他。

「你醒醒,只要你醒来,就能看见我了。」

她仍没有反应,让他心揪得俯下脸吻住她的唇,深深的深深的,倾尽他所有的感情吻她,希望能吻回她的神智。

她的眼睛依旧像木偶一样眨也不眨,嘴里还是喃喃重复着那几句话,「好冷、好冷、好冷……」

一旁的叶威见他们这样,也忍不住鼻酸,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遂道:「我看我们还是先送晴欢去医院吧。」

***

住院五天,许晴欢的情形依然没有改善,而这几日白皓维一直守在她身边陪着她,寸步不离,每天都抱着她,不停的对着她说话。

「等你好起来,我再带你去看流星雨好不好?你还记不记得,我就是在带你去看流星雨时,向你求婚的,那时候我说,我愿意成为你的流星,帮你实现每一个愿望。

「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哪怕是要我再死一次我都愿意。」

弄成这样,许哲嗣也很自责,当初用催眠想让姊姊遗忘姊夫,费凌霜曾劝阻过他,说那样太危险了,可是他见不得姊姊那么痛苦,所以还是贸然使用了。

谁知道姊夫会死而复生,藉着另一个人的身体再次复活。

如果他能未卜先知,事先知道这一切,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回魂的姊夫想见姊姊并没有错,姊姊更没有错,错的是……残酷的命运,明明每一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好,结果却造成这样的结果。

能怪谁,能怨谁?

第六天,崔伊回美国前,特地到医院来探望他们,他很後悔,许晴欢会变成这样他难辞其咎。

「维,这件事我很抱歉,我每天都会向上帝祈祷,希望她能早日痊愈。」虽然以前恐吓她又打昏了她,但他真的不曾想过置她於死地,如今事情变成这样,他很愧疚,无奈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白皓维只是点点头。现在的他很难说出原谅崔伊的话,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犯的错比崔伊还大,所以他也无法去苛责他什么。

第10章(2)

就这样,飞机载走了崔伊,但却载回了费凌霜,她接到白皓维打给她的电话,得知了许晴欢的情形,立刻放下手上的研究,从美国赶回来。

看见白皓维注视晴欢的眼神和他对待晴欢的态度,她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她已经过世的弟弟费凌宣。

「大姊,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唤回晴欢?」白皓维无助的哀求。吃了药,打了针,做了一切该做的治疗,但晴欢就是躲在她的世界里不肯出来。医生说,也许是当初催眠解开时,一下子承受太大的冲击,让她下意识的封闭了自己。

费凌霜哽咽,片刻才说:「我先跟她的主治医生谈谈。」

不久,听完她跟主治医生的讨论,他们认为让许晴欢回到熟悉的环境,对她的情况或许会有些改善,於是白皓维决定带她回到以前他们的住处。

搬回去的那天,他特地向许哲嗣要了一样东西。

「哲嗣,你知道晴欢把我们的婚戒放到哪里去了吗?」当初跟她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离婚登记那天,他便注意到她的手上已没有那枚婚戒,一定是被她拔下来了,只是不知道被她扔到什么地方。

「我知道。」当日在姊姊被催眠之後,他便把一切有关姊夫的东西都另外藏起来,其中也包括那枚被她放在梳妆台角落里的婚戒。

「可以拿来给我吗?」

「好。」不久,许哲嗣便把戒指拿来了。

而他的那枚戒指,也由费凌霜拿给他。

初夏,外头的阳光已很炽热,白皓维带着许晴欢坐到客厅,午后的风拂动着白纱窗帘,阳光爬到了前面的阳台上。

他拿着那枚婚戒,就像当日结婚时一样,慎重的替她戴在手上,然後握着她的手,也让她为他重新戴上婚戒。

「晴欢,等你好了,我们再结一次婚,这次,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他微笑的看着木然无神的她允诺。

似乎被手指上那枚熠亮的戒指吸引了目光,许晴欢眼睛轻轻的眨动了下。

虽然动作很小,但白皓维没有遗漏,惊喜的将她的手抬到她眼前。

「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是我们一起去挑选的。」他把自己戴着婚戒的手也一起举到她面前。

她又眨了眨眼,垂下眼,怔怔的注视着那两枚璀亮耀眼的银白色戒指。

「你想起来了吗?我们还请珠宝店在戒指内圈刻上对方的一个字,你看。」他脱下自己的戒指,让她看清内侧里刻着的那个字。「我的这枚刻着你的名字欢,你的则是刻着我的宣。」他握着她的手,想取下她的戒指让她看。

意外的,她竟曲起手指不让他拿下。

他怔愕,激动的望住她,欣喜的迭声问:「晴欢、晴欢,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接着定定的注视着他好久,久到他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突然,好像有道光束投入她阒黯的眼瞳里,他看到她的眼里渐渐凝聚了一丝光彩,不再是空洞无神。

「晴欢!」他欣喜万分,眼里氤氲着一股热气。

她的唇办轻轻动了动,然後缓缓开口,「你是……谁?」

***

「我真的是费凌宣。」

白皓维已经快说破了嘴,但许晴欢仍然不相信。醒过来的她失去了被催眠後的那段记忆,也完全不记得费凌宣已死的事。

她的记忆停留在他们离婚的那天,她只记得他和初恋情人复合,不要她了。

「姊,他真的是姊夫。」许哲嗣也急得在一旁解释,他将费凌宣的死,一直到他找人来催眠她,使她忘掉姊夫的事从头仔细说了一遍。

最後连费凌霜也开口,「没错,事情就像哲嗣说的那样,」她指着来探望她的叶威说:「这个人就是你在台中工作时的老板。」

「没错,你当了我两个多月的秘书。」叶威帮忙做证。

然而看他们说得信誓旦旦,好像煞有其事的模样,她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许晴欢还是半信半疑。

因此,晚上根本不让白皓维爬上她的床,更不准他碰她,即使是手都不行。

她脑袋很混乱,只记得那天她跟凌宣离了婚,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世界就全变了样——凌宣死了,她则被催眠忘记了他,并和哲嗣搬到台中住,然後凌宣又复活了,变成另一个人,接着她和他相恋,然後看了相簿又崩溃。

这些都是他们说的,她完全不记得,事情离奇得像假的一样,让她很难完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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