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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讨厌你。」但也谈不上喜欢。
「你真的不讨厌我?」白皓维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
许晴欢被他那过份璀璨熠亮的眸光,给闪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这才发现,他其实很俊美,五官端正细致,肌肤细如白瓷,两片薄薄的唇充满了诱人的性感,不笑的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沉忧郁,但他一笑起来,却像个天真开朗的大男孩。
这样的笑容,不知为何,让她有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仿佛在哪见过。
一脸莫名的怀念浮上心头,让许晴欢怔怔看着他的笑颜看到失神。
是谁?她曾经在谁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笑容?
***
一早,许哲嗣开车送姊姊到佳鲜,就在许晴欢准备下车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出声叫住她。
「姊,最近有没有不认识的人到公司找你?」
「没有。」
「要是有不认识的人去找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知道吗?」他一脸慎重的叮嘱。
「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人到公司来找我?」许晴欢不解的问。
「我是说如果。你也知道,最近诈骗集团很多,各种骗人的花样层出不穷,我是担心以前的事你有些不记得了,会被人给骗了。」许哲嗣急着解释。
「我只是有些事情忘记了,又不是笨蛋,哪有那么好骗,你不要操心啦。」说完,朝弟弟扬扬手,许晴欢才下车。
直到目送姊姊的身影走进大门里,许哲嗣才驱车离开。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那个人应该不会到这里来找姊姊,那天他已经跟他把话说清楚,他要是敢出现在姊姊面前,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回想起那天那个男人说的话,许哲嗣至今还无法确定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可是他当时说的每一件事,却又只有他跟另一个人才知道。
七天前,有个男人忽然来到他的工作室,对他说——
「你左脚的小趾少了一节,那是因为你五岁时被车子压到,辗碎了那节小趾。你上高中开始迷上摄影,拍下的第一张照片是两只在打架的小狗。
「你十七岁时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但没想到你只是她劈腿的对象,知道这件事後,你在她面前摔烂了你原本打算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mP3,因为她的下巴刚好有颗痣,所以从此你很讨厌下巴有痣的女人。」
他一脸震惊。「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这些私密的事,除了姊姊,他只告诉过一个人。
「我是你姊夫费凌宣,我想见晴——」
还没听他说完,他便揪住他的领子,破口大骂。
「你说你是我姊夫?我还欧巴马咧!」
领口被勒得快无法呼吸,那个男人挣扎着想扳开他的手。
「哲嗣,放手,我真的没骗你,我是费凌宣,啊!」腹部被狠揍一拳,他痛得弯下腰说不出话。
「妈的!你说你是费凌宣,你当我是白痴吗?就算我大白天撞鬼,也没道理人死了之後会换了另外一张脸孔,还是你想告诉我,地狱也很流行整形?」
男人反问:「如果我不是费凌宣,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那些事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对了,还有,当你第一次得到国际摄影比赛首奖时,我送给你一组你一直想买的长镜头,还有一本日本aV女星的清凉写真集。」
听到这些话,许哲嗣愣住了。姊夫送他那本写真集的事,是他跟姊夫的秘密,他从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就连姊姊都不知道。
瞪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孔片刻,他冷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又是从哪里知道那些事的,但你别想骗我。」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就连当初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也同样震惊得不可思议。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然而,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在经过一场眼角膜的移植手术後,我醒过来,便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没有关於那个人的任何记忆,却保留了费凌宣所有的记忆。」
听见这番离奇的话,他虽然吃惊,但还是不相信,怒斥。
「我不知道你是哪里跑来的疯子,为什么要编出这些鬼话?你给我滚,要是让我再看见你,每看一次,我就揍你一次。」他揪着他的领子想拖他出去。
但男人不肯走,两手紧紧抓住一张桌子。
「哲嗣,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想也许是上天怜悯我,所以才再给我这个重生的机会,既然我幸运的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下来,我想要见晴欢,我——」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他激烈的扬高嗓音暴吼。
「我绝对不会让你见我姊姊!」
「为什么?」
「你要是敢在她面前提起任何有关於费凌宣的事,我就杀了你!」
一个念头闪进脑海,男人焦急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提?晴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没回答,扳开那抓住桌子的手,恶狠狠的将他拖出工作室,厉色警告,「我不管你到底是谁,要是你敢出现在我姊面前,对她说出任何有关费凌宣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被催眠之後,姊姊好不容易彻底忘了费凌宣的死所带给她的打击,恢复平静,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姊姊目前宁静的生活,即使那个人真的是姊夫也不行。
第6章(1)
在许哲嗣的车离开佳鲜後,停在不远处的银灰色房车这才缓缓驶进佳鲜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双手颤抖的白皓维下车前,配着矿泉水吃药,还因为手抖得太厉害,不慎将水洒了出来,弄湿了他的白色衬衫。
服完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住心绪後,将药瓶塞进铁灰色西装外套里,用力拍了拍苍白的双颊,让它们变得红润些,这才下车搭电梯上楼。
站在电梯里,他不禁回想起那天在见过许哲嗣後,他打长途电话给去美国进修的大姊费凌霜。
她跟哲嗣一样,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但在他一再恳求下,她最後还是告诉了他发生在晴欢身上的事——
「知道凌宣的死讯後,晴欢整个崩溃了,她拿走凌宣的骨灰坛,带到她和凌宣以前住的地方,她把骨灰坛当成了凌宣,日夜不停的对着骨灰坛说话,等我和哲嗣找到那里,想拿走骨灰坛,她死都不肯放,最後因为发高烧体力不支昏倒了,我们才能把她送到医院。可是後来她……」
「她怎么了?」他心急的问。
「在她昏迷时,我把凌宣的骨灰坛送回灵骨塔,她醒来後找不到,开始激动得大吵大闹,在注射了镇定剂後,她却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不言不语、不吃不睡,像个木头娃娃一样呆呆的坐着。」再提及此事,费凌霜忍不住哽咽了。
「後来呢?」他听了,心痛不已。
「过了几天,她忽然开口说话了,却是大叫着头好痛,然後发狂的拿头去撞墙壁,把额头都撞出血了,哲嗣再也看不下去,所以他……」
听到这,他颤声问:「哲嗣做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他请了一位心理治疗师,用催眠的方法,让晴欢忘记有关凌宣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她忘记我?她不记得费凌宣这个人了?不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所有的一切?!」
听见电话彼端传来的激动嗓音,费凌霜抖着唇问:「你真的……是凌宣吗?!」
虽然刚才电话中,他已清楚交代一切,又说了几件只有她和凌宣才知道的事,但这种事毕竟太匪夷所思,她还是无法置信。
然而此刻回荡在耳边那激切心痛的质问,让她的心不禁动摇了。
电话里这个陌生的嗓音,真的是她已亡故的弟弟吗?
「我真的是凌宣。我知道我的事太离奇了,让你一时很难相信,可是你想想,我有必要假冒费凌宣吗?他有什么可以让我图谋的?过世前,我便把房子移转到晴欢名下,所有的财产也都捐了出去,费凌宣根本已经一无所有。」
没错,她很清楚,弟弟名下确实已经一无所有,反倒是这个自称是凌宣的白皓维,他是个很有名气的画家,随便一幅画都动辄数百万以上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