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程氏不行了
秦云笙朝他深深一福,温声说道:“天色不早了,王爷早些休息吧,云笙告退。”言罢转身就朝着门内走去。
就在秦云笙的脚刚刚踏入院门中的时候,景止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慢着。”
秦云笙的脚步一顿,回首有些疑惑地朝景止看了一眼。
景止朝她微微一笑,蓦地抬起手,将一根红绳栓系的平安符丢给了她,“去白城寺不是要给郡主祈福吗?少了这个可怎么能行,给,这是在方丈那里特地求的,可保平安,祛病灾的平安符,你挂在床头罢。”
秦云笙双手接住那平安符,深深的朝景止看了一眼,语气真诚地说道:“景止,谢谢你。”
和风吹过,广袖飘然,如缎一般的墨发在空中飞舞着细细碎碎的阴影遮挡住了景止俊俏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明亮有如星辰日光,广旷有如万里长空。
景止朝着她粲然一笑,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卿卿不必介怀。”
离在夕阳下,空山新雨后,景止负手而立,好似不是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风华绝代无双。
秦云笙深深地看了景止一眼,旋即朝他一笑。
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真诚笑容,好似秋日里万花凋零过后盛开的最璀璨的一朵花,独自绽放着美丽,妍丽十分,又好似日出过后,犹带雨露的娇花,熠熠生辉。景止看着秦云笙的这笑容,心中恍惚的想,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为温暖灿烂的笑容。
佳人一笑最倾城,魅惑横生。
。。。。。。
转眼,时间过得真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年的时间从指缝之中溜走,仿佛细砂一般,抓都抓不住。
西南的瘟灾都已经治理的不错了,一座岌岌可危的死城奇迹般的活了起来,百废俱兴。
眼看着西南的情况日渐转好,秦云笙等众人要已回到了京城去。
半夜的日夜兼程,队伍终于启程回到了,这般走着,当京城高大的围墙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时,一路车马劳顿的众人皆是不由一同发出了一阵的欢呼声,大家彼此挥舞着手中的方帕和其他东西,伸头朝着外头呐喊,“京城,我们回来啦!”
一点没有了在皇宫之中的严谨和规矩。
都说人离乡贱,当众人脚踏到熟悉的土地之上,呼吸着熟悉的空气之后,众人一点仪态都顾不上了,哇哇大叫起来,“啊,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众人激动地叫了两声,笑中都带上了泪花。
他们彼此拥抱着对方,欢呼雀跃的又是笑又是哭的,颇为得疯癫。
秦云笙撩起车帘,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墙,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几个月都未曾有过的欢喜雀跃的微笑。
京城,她终于回来了。
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几月前景止自白城寺中求得平安符,暗忖道:也不知娘亲怎么样了,病了这么久,也不知病情究竟有没有好转起来。
就这么想着,车队慢慢的走进了城中。
因着车队早已提前挂好了王室的标志,是以一进城就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欢呼雀跃的围着马车,一边呼喊着景止等人的名字,一边摇旗呐喊着,“止王爷,止王爷!”
京城人流如海,车马济济,人群拥挤着,秦云笙的马车走在其中,只能走几步便要停几步,然后再走几步又挺一阵。
在这人潮拥挤之中,秦云笙的马车终于走到了庆国公府的门前。
刚刚走到门前,秦云笙就听到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小姐,是小姐回来了吗?”一阵粗噶的声音从庆国公府内传出来,颇为得焦急,甚至还有一点惶恐不安,使得秦云笙微微蹙了眉头。
方嬷嬷听到这声音,抬起眉头看了秦云笙一眼,唤了她一声道:“小姐——”
秦云笙的心底蓦地有种不安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捏紧了双手。
“乳娘,你先下去看看吧。”不知为何,秦云笙的心中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颇为的不妙,因此秦云笙迟迟不敢下车去。
方嬷嬷看着秦云笙眉头紧蹙的模样,微微颔首道:“乳娘明白了。”言罢,朝秦云笙深深地一福,便朝马车外走去。
迎面就遇上了一个圆脸绑双丫髻的小丫头,方嬷嬷微微蹙了眉头,严词厉色的道:“怎么了,小姐刚回城,怎么就这么叽叽喳喳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那小丫头也是跑的急,走到方嬷嬷跟前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的了。看着方嬷嬷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模样,使得小丫鬟的脸色白了一白,道:“不,不是,嬷嬷,是夫人,夫人她快不行了!”
小丫头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坐在马车之中的秦云笙听见了。
秦云笙的目光蓦地瞪大了,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心中一阵扑通扑通的跳。
方嬷嬷听着小丫头的话,心中也很是震动!
“你说什么?”方嬷嬷紧紧地握着小丫头的双肩,颇为不可置信地说道。
小丫头被方嬷嬷的这模样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指着庆国公府的门,结结巴巴地道:“嬷嬷,是夫人,夫人她快不行了!昨夜里,夫人就已经咳血了,今晨叫太医来诊治,太医说是中了毒,毒入心脉,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无可救了。”
小丫头说着说着已经快要哭了出来,语气哽咽。
方嬷嬷惨白下了脸色,心中虽然很是慌乱,但面色上却镇定依然,她沉声朝丫鬟问道:“中毒?夫人怎么会中毒的?”
小丫鬟擦擦眼角的泪珠儿,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嬷嬷,小姐她在哪?夫人想见小姐。”
方嬷嬷道:“小姐正在马车中呢。你,你快先去照顾这夫人,老奴马上去叫小姐下来。”
“欸,好。那嬷嬷你快一些。”小丫鬟朝她微微一福,旋即道。
方嬷嬷颔首,也不再多磨蹭,转身就朝着马车之中走去。
马车之中,秦云笙紧紧地抿着唇,神情凝重的看着方嬷嬷。
“方嬷嬷,我娘亲她怎么了?”秦云笙忙问道。
方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秦云笙,没有回答她,只是讷讷地唤了一句她的名字,道:“小姐。”
秦云笙蹙紧了眉头,道:“乳娘,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呀!”
方嬷嬷抿了抿唇道:“小姐,夫人她,她快不行了。”
这句话,好似一颗惊雷一般,“嗡”地一声在脑子中炸了开来,脑海中顿时是一片空白,秦云笙灰白了脸色,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方嬷嬷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语气哽咽地说道:“小姐,夫人她快不行了!”
用力的捏紧了自己的小手,秦云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珠子仿佛定住了一般,瞪得圆圆的,一动不动地,她紧紧抓着方嬷嬷的手,嘶吼道:“不,这不可能!”她双眼猩红着,好似疯魔了一般,“乳娘,这不可能!”说着说着,秦云笙突然落下了泪来,匍匐在方嬷嬷的腿上,声嘶力竭的哭着,“不,这绝不可能,我娘亲她不可能会死的,不可能。”
方嬷嬷看着哭的这般撕心裂肺的秦云笙,心中也是揪疼不已。她轻轻地抚弄着秦云笙的发丝,道:“小姐咱们还快去看看夫人吧。”
秦云笙含泪看着方嬷嬷,终还是点点头,轻轻地道了一声,“恩”,旋即拉拉方嬷嬷的衣袖,道:“乳娘,咱们走罢。”
方嬷嬷淡淡颔首,搀扶着秦云笙下了马车。
刚下了马车秦云笙就迫不及待的朝着庆国公府里跌跌撞撞的跑进去。
方嬷嬷看着秦云笙这般急急忙忙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道:“小姐,你小心一点。”
但心急火燎的秦云笙,哪里还有心思听方嬷嬷说这话,只顾着往府里跑。
跌跌撞撞的朝着府里跑去,几欲跌倒在地,直是看得方嬷嬷心惊胆跳的,连连道:“小姐小心一点,小心一点。”
秦云笙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程氏的寝房之中,几乎连气不喘一下的往里面跑去,“娘亲,娘亲。”
而此时,寝房之中的程氏已经昏迷过去了很长的时间,面色灰白,气若游丝的躺在病榻之上,好似一个早已死透的人一般,脸色颇为的惨白,没有一丝血气。
秦云笙跑到程氏的寝房之中,看着已然昏迷过去的程氏,只觉得心中一窒。
“娘亲!”秦云笙大喊了一声,连忙朝着程氏的床榻边跑去。
半跪在程氏的床榻边,秦云笙看着程氏神情憔悴的模样,心中揪痛的难以言喻。
秦云笙紧紧地握着程氏冰冰凉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不断地搓着她的手,试图要把她的手温暖起来。
可是,不管怎么样,程氏的手依然是冰凉冰凉的,丝毫温度也没有。
程氏微弱的呼吸,冰凉的体温,宛如一根根利刺一般扎在秦云笙的心上,疼痛沿着心脉蔓延至整个身体,秦云笙紧紧地捏着程氏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唤道:“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