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景止紧张了

“卿卿?卿卿!”借着窗外荒寒的月光,景止终于看清楚了秦云笙几乎已经纠结在一起的小脸,景止的手竟有些冰凉。

血流宛如汨汨清泉一般,从秦云笙的胳膊上留下,景止伸手去触碰她的胳膊,满手的血迹。

因为疼痛,秦云笙的表情狰狞,五官完全的纠结在一起,脸上通红,全是大颗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

景止看着秦云笙的这般举动,吓得双手冰凉。

他紧紧地抿着唇,晃了晃秦云笙,眼见她没有反应。心中蓦地有些慌乱,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一股惶恐的感觉,好似一般天崩地裂的惶恐不安。

景止紧紧地抱着秦云笙,浑身仿佛如同坠入冰窖里了一般,通体冰凉。

秦云笙紧紧地蜷缩在一起,身体弯曲到了不能再弯曲的地步。

景止用力的晃晃秦云笙,了无生息的脸泛着青紫色,气息冰冰凉凉的,呼吸里都已经没有了热气。景止紧紧地握着双拳,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顾看不看外头是否还有残存的箭矢,就飞快的朝外跑去。

怀中抱着秦云笙,感受着她冰凉的体温,景止的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黑暗。

秦云笙低垂着头,绸缎一般丝滑的发丝宛如瀑布流泻下来,了无生气的一张小脸上,是中毒过后的青紫之色。

景止紧紧地咬起唇,几乎要把皮肉咬破了。

夜黑路滑,一不小心景止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脚踝疼得呲牙咧嘴,使得他不停地倒吸凉气。

用力的护住秦云笙,慌乱中抓住廊道边的一根支柱站了起来,脚刚踩在地上,只觉得脚踝疼得厉害。但怀中的秦云笙气息越来越微弱,已然是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便会跟着黑白无常去了。没有时间停留,景止只好强撑着,一瘸一拐的朝着济善堂的内堂之中走去。

济善堂内堂灯火通明,景止形容狼狈的进入其中,大声的喊道:“太医!太医在哪里?”平时的儒雅风流全然都不在了。

内堂中正在捣药的太医看着突然冲进来的景止,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来不及反应,怔怔的看着景止道:“王爷,你——”上下打量了一下景止,看着她衣衫凌乱,发带松散的模样,怔得几乎连手中的捣药匙都丢在了地上。

景止心中焦急的已经顾不上了那些太医们奇怪的目光,秦云笙的气息非常微弱,他连忙将她放在了榻上,道:“太医,快过来看看。云笙她,她——”

看着秦云笙白里透青的脸色,景止从脚心凉到了头顶。

听着景止焦急的语气,太医如梦初醒,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看着秦云笙血流如注的臂膀,有些惊愕的问道:“王,王爷,这是怎么了?”

景止蹙紧了眉头,道:“中箭了。你,你快帮她看看。”景止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拉着太医的胳膊走近了秦云笙,语气中竟是带了三分的颤抖与不安。

太医看着秦云笙惨白青灰的面孔,心中便知不好,“中箭了?王爷,秦姑娘的这面相看着不像是中箭失血了,反倒是更像是中毒了呀。”

弯身看着秦云笙的伤口,从箭矢的地方流出黑黑的血,太医更是确信秦云笙是中毒了。

景止看着秦云笙的脸色,心中也是知道秦云笙中毒了,脑海中的思绪纷纷乱乱地,满是秦云笙为他挡箭的身影,那一幕,她坚定的眼神,她飞扬的发丝,以及那翩然的身影,满脑子都是这幕情景。

太医看着秦云笙的伤口,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道:“王爷,秦姑娘这是中的丹红毒,此毒十分厉害,唯有先将毒血吸出来,再辅以解药才可。”

太医看了一眼景止,欲言又止。

景止微微蹙起了眉头,看着太医的眼神,心中了然。

太医的意思他明白,要想帮秦云笙解毒,必须要先找一个人帮她吸|毒。

而这个人,显然不是刘太医本人。

当然刘太医也不可能奢望景止一个王爷去帮秦云笙这个商户女出身的太医令吸|毒,他这么纠结,不过是觉得实在找不到好的人选,觉得没有人愿意能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帮秦云笙这个平时与自己素无瓜葛的陌生人吸|毒。

其实基本上刘太医已经将秦云笙纳入了必死之人的行列。

景止看了一眼秦云笙,看到她青白的脸色,眉心拧成了一团,蓦地道:“本王来。”

太医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王爷,你,你说什么?”

景止蹙紧了眉头,低喝了一声,“本王说,本王来,就本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太医头一次听到景止说这么重的话,不由吓得大惊失色,“是,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王爷息怒。”太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景止一瞥那太医,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把她身上的那箭给取下来!”语气有些疾言厉色地,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

太医吓得连声都不敢吭,连滚带爬的走到秦云笙的身边,手颤颤巍巍的拿出剪刀,在烛火上烫了烫,又快速的朝上边喷了一口清酒,“噗嗤——”的一声,剪刀上冒起了白烟。

太医用干净的抹布擦拭了一下,先小心翼翼的剪去了那箭的箭矢,旋即借着灯火朝着那伤口处认真看去。伤口处早已是血糊的一片,弯钩刺紧紧地勾着秦云笙的皮肉,刺破了凝脂一般的肌肤,一片鲜血淋淋的,看上去颇为的骇人。

看着那伤口,太医也着实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深的伤口,弯钩刺的箭头钩着骨头,不仅仅是让得人皮开肉绽,最可怕的是,在取出肩头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骨就会碎在皮肉里头,化脓,这样也就意味着从此秦云笙的这个胳膊就废了。

如此狠毒的手段,由此可见,便知那刺客是对景止如何的恨,如何的想要其死掉。

景止看着秦云笙胳膊上的伤口,也是微微蹙了眉头,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的神色,该死的,这次究竟是何人暗算了他,那最好小心一点,若是让他查了出来,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一定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景止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思绪正翻飞的时候,突然床榻上的秦云笙蓦地嘤咛了一声。

景止连忙转首看过去,才发现,原来是那太医用剪刀绞开了秦云笙胳膊旁的皮肉,秦云笙在昏迷之中疼痛的惊了一下。

“你小心一些!”景止忍不住提醒刘太医道。

秦云笙的伤本就难治疗,刘太医专心致志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如今被景止一喝,更是紧张,剪刀尖一抖,差点就要铰到秦云笙周围完好无损的皮肉。

景止看着刘太医的手法,蹙紧了眉头。

走近了些,看着刘太医道:“你小心一些,莫要太粗心大意了,若是伤了她,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刘太医听着景止的话,吓得一抖,连忙用袖子擦擦汗,道:“下官一定,下官一定。”

刘太医认真地看着秦云笙的伤口,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到这上面,但奈何景止的威严太重,他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就在这时,秦云笙突然嘤咛了一声,轻声的喃喃了一声,“阿止。”

景止的身形一顿,看着秦云笙惨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刺痛,他倾身而下,柔声应了一声,“卿卿,我在,怎么了?”

秦云笙紧闭着双目,指甲几乎要嵌到了手心里,她毫无意识的,犹自地喃喃低语,“阿止,别走,救我!”

景止目光一顿,刚伸出手想要触碰秦云笙的动作一僵,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目光都然的沉寂了下来,烛光之中,刘太医仿佛看到景止的眼眶里蓄了一些泪水。。。。。。

秦云笙不知道景止内心的这些波澜,只是反复喃喃地道:“阿止,救我,救我!”

一声比一声的高,一声比一声的凄厉,宛如被伴侣抛弃了的孤雁一般,十分的绝望,十分的沙哑,好似沙粒一般的碾压着景止的心。

刘太医听着秦云笙的这话,不由朝了景止看了一眼,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

景止看着刘太医奇怪的目光,唇角紧紧地一抿,“仔细看你的病,闲事莫理。”

“啪嗒——”刘太医额头上的冷汗落了下来,正巧坐在了燃烧着的烛火上,一阵袅袅的白烟升起,掩盖住了景止那深深沉沉的目光。

景止深深地凝视着秦云笙,唇角抿成了一线,紧紧地。

刘太医拧干了抹布上的水,擦拭了擦拭剪刀,一点点的将秦云笙胳膊上的那箭取了出来。

旋即,将见到放在一旁的铜盆内,用凉水冼了几把,擦拭干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打开盖,滴了两三滴在白色的粉末放在白毛巾上,然后将毛巾拿在手中,朝着秦云笙的那伤口处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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