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一惊,别介!上不了天,还

她呼了口气,身子刚躺下,一只手臂已绕过她肚子揽着她腰将她轻轻带入了怀中,她不由一怔,个把月来这厮还没这样抱着她睡过!

她头枕着他的手臂,将头深深的贴在他胸膛上,聆听着他的心跳,这样的日子很安逸。

只是这么安逸的日子能过多久?小慕容本就强敌环伺,又不讨皇帝老儿欢心,此外,他竟然还是江湖中的鬼王,这离惊天动地的日子还差多远?

她伸手环抱他,轻唤,“赦月。”不是小慕容,不是殿下,仅仅是赦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道。

小慕容没答复,许久,就在她以为这厮已睡着时,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便问道:“你学这许多奇门杂术,为的是什么?”

这是一直纠结她的问题,她不介意他会这些她不懂甚至未见过的东西,只要那能保护他们,就无所谓,只是,她想知道,一个仅仅双十年华的男人,是怎样过的这些年才可学到如此多的东西。

小慕容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力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即便在巅峰之上,亦有天压着,除非我登天而上,我才能做自己的主宰。”

她琢磨了一下,仰头望着他,问道,“若是登不上天呢?”

小慕容立刻冷声回复,“那便下黄泉。”

她一惊,“别介!上不了天,还能下海呢嘛。”

小慕容没说话,可他手上却用了力,只将她压在他的胸前。

她猜测莫非这厮心情不太好?这个问题很严重,这厮心情好的时候自己尚且前途灰暗,如果他心情不好,那她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她就叹了口气,像跟蚯蚓似得把身子向上挪了挪,将头埋在他的颈侧,低低说道:“夫君欲与天齐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甚屌,甚屌。”

小慕容愣住了,浑身肌肉都明显一滞,半晌之后却是大笑出声,估摸着门外定是打盹的人吓着了,因为她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也不知这倒霉之人是谁。

她撑起身,冲小慕容挑了挑眉,无声告诉他:别以为就你丫会掉书袋拽文,老娘也会!

随即她又挪下来,将头贴在他胸膛上,又问道:“现在呢?你现在怎么想的?”

好半响,小慕容才止住了笑,用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缓缓摩擦着。

她本不想睡的,可等着等着不禁有些困了,对于他这种说一句话歇半晌的聊天方式有些无语,便说道:“算了,还是早些睡吧,早睡早起利于养生。”

本以为小慕容已从谏如流的睡了,谁料片刻后头顶轻轻传来一句,“知我所需,惜我所有,人生不过是得而复失,后失而复得的过程,有一些,失去了,仿佛秋天枯萎的花瓣总会有新开放的机会,而有一些,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生…… ”

他低低念着,语调温柔,听得她心中也渐渐沉静了下来,听着听着竟有些眯瞪了,突听得这厮声音一沉,兀自冷然道:“如果将来我不能陪你到最后,至少我会在最后的时间里,用尽所有力量,替你除去路上荆棘,保你后半生无忧无虞。”

她听得悚然一惊,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小慕容却是一笑,揉了揉她的发丝,说道:“我不过是说说,我也不是万能的,明日之事谁都说不准。”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侧着头静静地和她对视。

半响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推了推他,笑道:“别抛媚眼了,这么黑,我连你眼睛在哪都瞧不清,哪瞧得见你眼神。”

小慕容也闷声笑了起来,将她拥到自己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宽厚结实,因为在笑而微微震动着,好一会儿,这震动才停了下来,又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声说道:“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做的是错是对,可遇到你之后,我每日都在想,过去做的是否是对的,我承认我怕了,我怕报应。”

她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小慕容手掌轻轻地覆在她的背上,又说道:“我害过许多人,虽然那些人都该死,都罪有应得,白清明曾说我现在做事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但是我少有的安心,没遇到你之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得知一个答案,后果是什么也就不在意了,可是直到遇见你。”

她下意识又问道:“什么答案?”

小慕容用手轻轻地抚着她后背,回道:“一个我娘为何不肯见我的答案,可是直到遇见你,我开始怀疑过去所做的选择和走的路,我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越来越犹豫。”

她又接话道:“所以你学这什么驭亡灵术是为了见你娘一面?去地府见?”

话一出口,直把自己惊得目瞪口呆,妈的,这是现实生活好不好?现实生活好不好?你敢不敢再玄幻一点?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小慕容看着她沉默下来,并未回答。

昏暗之中,隐约地看到小慕容的嘴角好似轻轻地勾了勾,才又缓缓说道:“我的对手很强大,你可会退缩?”

她心中莫名一惊,能让小慕容都觉得强大的就一定很强大,毕竟他可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她想问是谁,却又深知这厮是一定不会告诉她的,毕竟有一句话说的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想归想,可是这心里一旦存了疑问便如同关了只闹春的猫一般,实在忍不住了,便旁敲侧击,“比你父皇还强大?比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还强大?”

他那嘴角的弧度似乎又上翘了一些,点头,“是。”

这厮莫不是跟阎王杠上了?她瞅着他那带有笑意的脸,不解,“对手如此强大,你为嘛还这么开心?”

他双眼彷佛放光,兴奋的说道:“子衿,我告诉你,每个人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够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听得他道:“纵使前方荆棘满布,我也会义无反顾,人生如棋,我愿为卒,动作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顿了顿,又问她道:“如果是你?你当如何?”

我?我他妈自然是希望离是非愈远愈好,可是人生总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就好比火车不出轨,可你保不定不会有别的火车追尾不是?

她想了想,说道:“小慕容,人生没有如果,但是有很多但是,同样人生不可以重来,但是可以拐弯,路是自己选的,做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自己选择的,我可以放弃选择,但不可以选择放弃。”

小慕容自信的扬起嘴角,笑道,“很好,我慕容赦月的眼光果然从未错过,不管是选下人还是选女人。”

我擦啊,这下人和女人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还有,你选的那动不动就下跪的宫女可不咋地。

又见这厮若无其事的躺好,然后说道:“好了,睡觉吧。”闭了眼,接着呼吸就均匀起来。

她只觉下巴有些沉,尼玛,这是同一个人嘛?刚才还一脸凝重,现在居然一脸轻松,她适当时候真可以向这位影帝同志讨教一下技巧。

第二日一早,她伸手刚要开门,翎雪就推门冲了进来,这丫头很激动,上来就抱住她,把嘴贴到她耳边低语,“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她无语的很,本想解释一番,可瞧见翎雪额角那大包,转念一想又算了,让这丫头自个高兴去吧,便只和这丫头闲扯了几句。

闲扯间,从翎雪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便是三日后是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

皇上派了帖子,上云:马上竞技,大家同乐等等一长串子话,其实照她看就一句话:我好闷,大伙儿都来陪我玩吧!

狩猎是训练骑术与马上击敌的最好手段,先帝在世时,时常进行狩猎活动来训练骑兵,说白了就是类似军队演习,凭借狩猎,训练骑兵在杀敌中将对手驱散再各个击破的技巧。

当年先帝起兵在马背上夺得天下之后,便定下了每年冬季狩猎的规矩,并要求群臣及皇室子女皆要参加,为的便是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又说先帝武定天下,本人更是狩猎高手,骑术精湛,弩术百步穿杨。

更有野史记载了一段先帝在猎场上狩猎的情景,大网环之,旋砍其草,以大惊兽,兽奔,则弓弩穿射毙之,无一脱者,兵之呼震,以致当时骑射惊人的统帅宋元翊也只能望先帝而自叹不如,唯有军中将领墨渊能与先帝一较……

她当时从翎雪口中听到这一段不由想那宋元翊未必不及先帝,只是人家深谙职场之道,不然又怎会成为皇帝宠臣,反观墨渊就不懂这道理了,所以即便是揣着一颗忠心也被摆了一道。

狩猎前一天,翎雪一腔热情地给她精心准备着打怪的装备,她却很是苦恼。

骑马她行啊,用枪用惯了射击也勉强凑合啊,可尼玛要她边骑马边射击不是要她命吗?况且跟着皇帝老儿、老太后、皇后这后娘凑热闹能凑出什么好的?

她本想与小慕容商量能否不去,可这厮也不知在忙什么,总是早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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