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颠倒黑白
寅时三刻?果然是有人故意告错了她时间!
只是看蒋嬷嬷这架势,她若是与其争辩,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吧?可若是顺了蒋嬷嬷的话认错,那有错当罚,她怕是又逃脱不了责罚吧?
见楚夕颜垂眸不语,蒋嬷嬷心中冷笑一声,再次问道,“五小姐!你可知错?”
“回蒋嬷嬷的话!”楚夕颜抬眸道,“我寅时便从楚院往西花厅而来,只是在路上碰到了南楚的安王殿下,他因昨晚多喝了两杯,头痛欲裂!夕颜想着安王殿下是云梦,更是萧府的贵客,于是便为他施针缓解头疼,因此才耽搁了时间!还望蒋嬷嬷见谅!”
蒋嬷嬷不由一怔,她以为楚夕颜要么顶嘴要么认罪,没想到她竟然将安王殿下给搬了出来。
“温心!”不等蒋嬷嬷想好如何应对,楚夕颜便已向身后的温心吩咐道,“想来安王殿下应该还没有走出太远,你快去将他请来,请他帮我作证!”温心与楚沐风都是会武功的,由温心去请,哪怕要跑到凝香苑,也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
“等一下!”蒋嬷嬷心思一转,三角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五小姐不必着急,你只需说明你是在何处碰到安王殿下的,一会让冬雪姑娘去请便可?”这样也省的这丫头耍什么手段。
姜,果然是老的辣,没想到蒋嬷嬷还会来这招。楚夕颜沉吟了一下到,“我是在……”
“不必麻烦!”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楚夕颜的话,紧跟着,一位一袭苍青色锦袍的男子便稳步走了进来。
“见过安王殿下!”一见楚沐风进来,谢寒梅赶忙起身行礼,众人紧随其后也当即向楚沐风行礼道,“见过安王殿下!”
“萧夫人不必多礼!”说着,楚沐风先亲自将楚夕颜扶起道,“适才多谢五小姐!这几针下去本王就神清气爽了!”继而,他又转向蒋嬷嬷道,“不知这位嬷嬷,想问本王什么?尽管问吧!”
“安王殿下恕罪!老奴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安王殿下的身体,所以才想差冬雪姑娘前去一看!”蒋嬷嬷赶紧再次行礼解释道。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夕颜说的竟然是事实,她明明差人告诉楚夕颜卯时一刻再来,谁想到她会来得这么早?还这么巧的就碰到安王?
“罢了!嬷嬷谨慎一些也是应当的!”楚沐风转眸看向谢寒梅道,“萧夫人!本王想公主自幼流落民间,对宫中礼仪也是知之甚少,虽云梦与南楚的礼仪有一些差别,但大致还都是一样的!因此,本王今日想看一看两位嬷嬷是如何教导府上几位小姐的?若合适,明日便也将公主托付两位嬷嬷!不知可否?”
“安王殿下严重了!公主能够前来,是两位嬷嬷的荣幸!如此,安王殿下便请上坐吧!”楚沐风的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谢寒梅是想拒绝也开不了口,只能暂时先应了楚沐风,然后再从楚楚那里入手想别的法子。
只是这楚沐风一落座,她们便不能再明目张胆故意寻楚夕颜的不是,于是,谢寒梅便向一旁的安儿丢了个眼色。
安儿当即会意,从谢寒梅身后走出走到楚夕颜面前福了一礼道,“五小姐!昨日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拦着您的去路,您教训奴婢教训的对!奴婢给您赔罪了!”
楚夕颜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道,“安儿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五小姐!昨晚都是奴婢找团子找的心急,所以才拦着五小姐横加盘问,是奴婢失了做奴婢的分寸,还请五小姐原谅!”说着,安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昨晚回来,夫人已经责骂过奴婢了,五小姐,您就原谅奴婢吧!”
“安儿姑娘!”楚夕颜一脸的茫然的看了一圈屋内众人,这才伸手将安儿扶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昨日我何曾见过你,你又何时对我横加阻拦了?你是不是糊涂了?”
安儿一怔,忙回眸去看谢寒梅,这该如何是好?
她们今日的打算便是安儿先向楚夕颜赔罪,无论楚夕颜是否接受安儿的赔罪,都会坐实她昨日出现在团子所死的那条青石小路上。可楚夕颜此刻竟然否认昨日碰到过安儿,这棋,接下来该怎么下?
“宁小姐!”就在这尴尬时刻,萧婉柔看向身旁的宁子音柔声问道,“适才我听宁小姐说,昨晚你也碰到五妹妹,不知宁小姐是在何处碰到的五妹妹?”
“就是在出了后花园向东的那条青石小路上,当时夕颜姐姐说她要去紫离院,她从那里过应该是会碰到安儿姑娘的!”说着,宁子音转眸看向楚夕颜道,“夕颜姐姐!我说的对吗?”
“呵呵!”楚夕颜轻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宁小姐!昨晚,我什么时候碰到你了?你不是看错人了吧?”
“怎么会?我碰到你的时候,你正和我表哥在一起!”说着,宁子音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夕颜姐姐!你不会是已经知道陈嬷嬷的团子被虐杀在那条小路上,然后做贼心虚,所以不敢承认昨晚碰到了我和安儿姑娘吗?”
“团子?虐杀?做贼心虚?”楚夕颜眼眸一转,恍然大悟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陈嬷嬷的一只叫团子的猫被虐杀在那条小路上,所以,你,和安儿都要一口咬定我也在那条小路上,意思就是说,你们要栽赃我,说是我虐杀了团子?”
“五小姐!你就少装了!若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怎么现在你都不敢承认昨晚碰到过我和安儿姑娘了,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嘛!”宁子音撇撇嘴,对楚夕颜一脸的嫌弃道,“五小姐,你可别忘了,我碰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和我表哥在一起的!”
说着,宁子音便转向自己身后的柳儿道,“柳儿!你去紫竹轩请我表哥来一趟!快一点!”
见柳儿疾步离去,一旁坐着的夏芷也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五小姐!昨日跟着安儿姑娘的婢女可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多人都说看到你与安儿姑娘起了争执,难道这还有假吗?”
“呵!那么多人看到就是真的吗?”楚夕颜嘲讽道,“还有那么多人都看到冯平在二小姐的院子里,难道夏芷姨娘也认为冯平与二小姐有私情吗?”夏芷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麻烦,再对付夏芷,楚夕颜自然毫不客气的直接往她的伤口撒盐。
“你——”果然,夏芷的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如今萧婉歌的事情已经成了她心中的痛,楚夕颜的这些话无异于是在她的伤口捅刀子!
“五小姐!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大家小姐应该说的话吗?”见夏芷心痛难忍,蒋嬷嬷不由出声训斥楚夕颜道。
“蒋嬷嬷!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难不成就因为夏芷姨娘不爱听,蒋嬷嬷你不爱听,我就连实话都不能说了吗?”楚夕颜丝毫不惧的迎着蒋嬷嬷的目光道。
“大胆!”蒋嬷嬷不由也涨红了脸,这么多年来,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别说是萧家的人,即便外人见了她也都是恭恭敬敬,她都已经不记得上一个顶撞她的人是谁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敢瞪着眼睛跟她叫板。
“咳!”
就在蒋嬷嬷气势汹汹走到楚夕颜面前时,一旁坐着的楚沐风忽然轻咳一声出声道,“本王倒是觉得五小姐言之有理!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嘛!”
楚沐风的话音一落,蒋嬷嬷那正准备挥出去的手却不得不重重垂下,到嘴边的训斥之语也重新咽了回去,“安王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还请问五小姐,为何那么多的婢女指证昨日你与安儿姑娘起了争执呢?”
“这还不简单,”楚夕颜眉眼一弯,露出一抹笑容道,“安儿姑娘是谁啊?她可是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即便她说面是黑的,炭是白的,怕是也会有不少人附和吧?”
蒋嬷嬷重重点了点头,硬生生将牙尖嘴利四个字又咽了回去,缓步走回谢寒梅身边道,“五小姐这些话也算有些道理,看来还是要等世子来了问问清楚!”说着,她又转眸看向谢寒梅左侧一直抱着雪绒的陈嬷嬷道,“不知陈嬷嬷做何感想?”
“老奴初来乍到,对府上情况并不了解。只是团子如此惨死,因此老奴只盼萧夫人能给老奴一个明白,也免得日后回宫,宫中贵人问起这团子的去向,老奴不知如何回答!”陈嬷嬷一边抚着怀中的雪绒一边道。
“陈嬷嬷请放心!此时我一定查明真相!”说话间,谢寒梅的目光不由扫向柳非烟,昨晚,陈嬷嬷还不是这个态度,今日却忽然中立起来,看来一定是柳非烟对她说了什么!
这边几人悄悄交谈,而楚夕颜见没她什么事便将目光瞄向了坐在她上首的四小姐萧婉清,不知此时坐在这里的究竟是萧婉清还是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