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正面交锋
秦非心里一震,却听笑声未绝,更加尖利的惨叫声又响起,一个女声怒骂道:“胡蜂你干什么?”
一个烦躁的声音啐了一口,道:“这兔崽子明知道老子一闻见他那口臭就心烦,还张了个大嘴笑个不停。若不宰了他,早晚被他呛死。”
另一个男人冷笑道:“口臭?嘿,我看你是嫌他碍事。黑寡妇,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地哭老公,若非你挡住烙铁头的视线,还悄悄和火赤链动手动脚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凭胡蜂那两下子能暗算得了烙铁头吗?”
胡蜂狠狠瞪了黑寡妇一眼,咬牙切齿地向火赤链道:“你什么意思?”
火赤炼的嗓音慵懒地响起,道:“对于一个既不是你老婆也不是我老婆的风骚娘们儿能有什么意思?”
胡蜂拔出一柄短刺,错步上前向火赤炼的肩头劈刺下去,火赤炼身形跃起,腰身一转,左手往他肘下一托,手中一把颜色通红如分叉蛇舌的短叉已经轻轻松松地架在他的脖子前。
黑寡妇惊呼一声,双手捂住了嘴,表情却因嗜血的兴奋几乎痉挛。冷笑的男人虽双手抱臂,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眼里却也隐隐透着急切,只希望那短叉快点插入胡蜂的脖子。火赤炼忽然打了个哈欠,红光一闪,短叉已经收了回去。
胡蜂摸摸脖子,疑惑不解地问:“你为何不动手?”
火赤炼找了块青苔少些的石头坐下,手托下巴叹气道:“咱们几个人里,我最不想杀的人便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蜂摇摇头。
红赤炼接着道:“因为你最傻,都快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讲价。”
胡蜂的脸立刻黑了下去,红赤炼不等他破口大骂便接着道:“我问你,黑寡妇的男人可有活过半年的?”
胡蜂一愣,看了一眼黑寡妇,道:“那是他们配不上她,女人对看不上的男人,自然不需要手软。”
红赤炼淡淡道:“哦?那她既然看得上你,又何必跟我勾勾搭搭?”
他扫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黑寡妇道:“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虽然从不拒绝,但也不会主动。即使是对于那种擅长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
胡蜂的脸又成了血红色,短刺指向黑寡妇,骂道:“柯影你个贱人,竟然敢利用我?”
刚刚冷笑的男人接口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原来的名字。”向胡蜂道:“你应该时刻记着,黑寡妇可是一种不死老公心不死的毒虫。她可以利用你杀了烙铁头,就可以让别人杀了你。”
红赤炼笑道:“好一个紫蝎子,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你既然洞若观火,为什么只是事后英明?我是说你后知后觉好呢,还是说你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好呢?”
这几人貌合神离,暗自都恨不得将他人杀尽。烙铁头和红赤炼在几人里最强,其他三人实力相当。但胡蜂向来宁愿自伤一千也要伤敌五百,和他动手显然得不了好。于是黑寡妇便先利用痴迷自己的胡蜂将铁烙头杀害,然后又想挑拨胡蜂与红赤炼斗个你死我活。紫蝎子则在一旁添油加醋,希望连黑寡妇都一起除去。而红赤炼,则是早看出了各人的打算,一面利用他人除去劲敌,一面又在争鳃蜂的同时使得三人互相牵制,无法联手。恐怕他得手之时,其他三人也休想活命。
果然,红赤炼伸了个懒腰,道:“胡蜂虽然功夫一般,但拼起命来简直是个疯子。我刚从若是真刺下去,他一定会使上最后的气力抱住我,用贴身毒衣的倒刺把我扎成个窟窿人。只可惜,我既不想自己死,也舍不得胡蜂白白送命。我奉劝你们还是安分点。虽说人多力量大,但人太多了往往弄巧成拙。现在铁烙头已死,就凭你们两个想要我和胡蜂的性命,可不是简单事儿。”
胡蜂感激地瞧了红赤炼一眼,显然已经被他说动。黑寡妇和紫蝎子虽也知道他的打算,但无奈技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紫蝎子的脸皮终究更厚一点,向项重华他们的山洞方向一指,道:“红赤练大哥,我们不如去前边坐会儿吧。那里似乎有些果子可以充饥。”
红赤炼笑道:“不了。我这人一向最懒,坐下就不想起来。还是麻烦你采点果子回来。胡蜂,再瞪眼,眼睛也不会变大的,坐到我身边来。黑寡妇,也请你打些水,顺便把你那厚得刀枪不入的香粉洗洗,三十的女人不一定糟糕,但若硬撑着装小姑娘可就有点恶心了。”
项重华将取出了宝玉的空盒子塞给秦非,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老丈伺机逃走。他们若是快追上了就把空盒子扔给其中一个人,趁着他们内讧时快点逃。”
秦非一把抓住他道:“那你怎么办?”
项重华手里已经抓住重剑,道:“能活一个是一个。”言毕一把将他推开,纵身冲了出去。
紫蝎子显然平日便受足了红赤练的窝囊气,一面走还一面在心里咒骂不停,差点连采果子的事情都要忘记。他越摘越气,气呼呼地一把将野果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两脚。
胡蜂双手环胸,得意洋洋地站在躺在石头上的红赤练身边,一见紫蝎子将野果踩碎了一地便高声骂道:“好你个兔崽子,不敢动手便拿果子出气是不是?当心老子把你的*也踩出来。”
紫蝎子立即换上笑脸,扬扬手里的野果,道:“兄弟说的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怪那果子太难吃罢了。能给赤练大哥效劳,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
胡蜂还想再骂,红赤练却把一片大叶子往脸上一盖,道:“难得紫蝎子这样大方,我若是不领情岂不是太煞风景?劳烦紫蝎子采完果子后再打点野味回来。胡蜂,你要么闭上眼睛等着,要么就去帮忙。再这样气鼓鼓的,马蜂都要被你招来了。”
胡蜂幸灾乐祸看了紫蝎子一眼,乖乖扭回了头闭目养神。
紫蝎子脸上依然在笑,一口白牙却都快咬碎。他狠狠把用布包好的野果往树下一掷,刚弹落衣上的碎叶,便见一道身影迅速从旁边掠出。紫蝎子叫道:“什么人?”跟着追去,右手摸出一把毒针,漫天洒出,分别打向项重华头背臀十几处穴位。
项重华伸长臂膀往旁边树枝上一抓,整个身体凌空翻到树枝上,十几根毒针擦着他的衣袂打向前方的一棵小树,中针的树皮竟然立即泛起了青黑色,发出丝丝腐臭。项重华施展轻功,在树枝间来回跳跃躲藏,暗器破空声不时在周遭响起,好几次都差点打在身上。紫蝎子始终不远不近地吊在他的后边,似乎是在故意兜圈子。项重华虽逃在前方,却总觉得时刻都在被无形的手操控牵制,不知不觉,树木已经越来越少,灿白的阳光,将一个人的影子慵懒地拖在地上,那人枕着胳膊躺在枯叶里,露出的胸肌上布着一道疤痕,面容则被一张狰狞的面具遮住,只能看到桀骜的下巴和深色的瞳孔。
胡蜂持着兵器从另一边逼近,将项重华的所有退路封死。项重华的冷汗涔涔冒出,手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