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还俗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收我为徒？为什么让我出家？”玉玄泪眼朦胧，痛苦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最敬重的人。一路从长生楼奔来，连通报都没有，直接闯入了雪渊道姑的卧房。

雪渊道姑，见突然出现的玉玄，厌烦的背过身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玉玄心中悲切，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一直以来她都将雪渊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对待，惟命是从，无论她对自己如何责骂，她都欣然接受，从无埋怨分毫，多年前村姑之死，给了玉玄很大的打打击，她一直自责，愧疚。雪渊对她不好，她总是认为雪渊没有原谅她的那次逃跑，她更加努力的把每件的事情做到做好，其实她只是希望雪渊可以夸奖她一次，遗憾的是一次都没有。

“师父，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把每件事做到最好，做到完美，为的是不丢你的脸，你说什么我从违抗过，无论多难我都尽力做好。可是师父，你心中的完美，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做都做不好？为什么你从来都肯夸赞我一句？”

雪渊转过头，注视着眼前这个她最出色的的弟子，心中百转难安，是啊，她真的很还好，很好，可是她····

“师父，你每次都对师姐笑，师姐跟你撒娇，你也哄着，宠着，可我呢？呵！你连看都不远在看一眼，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师姐吗？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我小时候的那次逃跑，是你不喜欢我，我只要努力做好长生楼楼主，按你的要求做好每件事，你就会原谅我。这些年，你要我断情绝爱，无欲无求，我都做到了，但”玉玄说道着冷笑连连，挂着泪的脸颊，绽放着绝望凄美的笑容。她这个样子是雪渊道姑从没见过的，甚至有些害怕。有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掩埋了。

“你·····你····”雪渊道姑大震。

“但是，你自己却·····现在，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因为你从一开始收我为徒，就是为了折磨我，因为我的母亲杀了你的儿子，对吗？”玉玄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说出来这句话，一直是她心中最敬重，最大的精神支持轰然倒塌。她为了调查重七影的过去，翻阅长生楼的过去卷宗，去无意间找到了一卷仙界的密文，许是天意，她本也没有多在意，就只是随意的放在书桌上，却不想玉致的一杯热茶，揭开了所有的秘密。

原来，雪渊道姑多年前，下山历红尘，爱上了一个隐世家族的男子，，并和那个男子生下一个儿子，曾今一度放弃修仙可是事实无奈，雪渊的师父，不忍放弃自己的徒儿的前途，从中作梗，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雪渊误会丈夫，偷情背叛，一怒之下返回齐云，出家入道，从此性情大变。可是，她却不能真的断了红尘，骨肉亲情，没有那个做母亲的舍得自己的孩子，每隔一段时间雪渊都会下山探望自己的孩子。她一直默默守护着他守护着他的家族，直到那个孩子成人，成为家主。然而，莫愁因为家族恩怨杀了她的儿子。她寻遍天下也要复仇，却没想到，莫愁已死，独留女儿在世。于是她怀中满腔的怨恨收下了玉玄为徒。

被揭开的秘密，触痛着雪渊道姑的伤疤，是的她收留玉玄就为了折磨她，莫愁杀了她的孩子，让她痛苦万分，她也要她的孩子痛苦，然而一点点折磨，比杀了她要解恨的多，每一次鞭子抽在她身上，她都有种莫名的快感，擂台比武，她是正的希望死在上面。可是这些年，这个女孩总是带来了无数奇迹，她对自己真的很好，好的连她都忘记了她的恨，可是，这不行，她儿子的死，她不能忘，于是，她一遍遍催眠自己，要恨她，要恨她。逼自己忘记她的好，她的真情实意。

雪渊道姑冷酷如霜，无情的话语刺痛玉玄，也让自己献血淋淋“是的，没错，你的母亲杀了我的孩子，我就折磨她的女儿，你知道每次你对我笑，我都想起我的孩子，就会更加恨你，我是多么希望你就死在擂台上，可是你命硬，怎么都死不了，之所以同意你当长生楼主，就死让你站的越高，摔的越狠。我等着你摔下来，摔的粉身碎骨，哈哈哈哈！我等着！”

“师父······”玉玄手捂着心脏，那里已经血肉模糊，痛的无法呼吸。她摇着头，不相信的跌坐在椅凳上，如此陌生的师父，颠覆着她的世界。片刻她实在受不了雪渊的无情，逃也是离开了齐云山。

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自己一直尊重，崇拜的人，却是最恨自己的人，她把她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却毫不留情的践踏着她的真心。耳边回荡着雪渊教训自己的所有的话语，什么正义，道德，什么看破红尘，无情仙道。什么仙魔不两立。都是那般的可笑，只不过都是她用来束缚自己的条框，而她自己却践踏着一切她束缚自己的条框。

玉玄来到人间，随意找了酒家，一潭一潭的灌着自己，强迫自己忘记一切。她摇椅晃的醉眼迷离，看到对面一家红楼，正是迎客时辰，二楼上一排穿着暴露的女子，笑脸迎人，向着下方的人，挥帕相邀。

玉玄悲切一笑，如若当初没有逃离那家百花楼，自己会不会也是那里的一员？她步履蹒跚的走往那家花楼，捏了决，转眼变成一个翩翩男儿郎。“你让我断情绝爱，出家为道，我偏偏尝眷尘。”

玉玄步履蹒跚的步入红楼，龟*，老*一群人为了过来，她抛出一大把银票，大笑道“将所有的姑娘，都给我找来，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

“哎Ｃ来，快扶爷去二楼。”老*见钱眼来，忙招呼玉玄上楼，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过来，一杯一杯的灌着酒。情歌热舞，围绕着玉玄跳了起来。玉玄醉眼朦胧，心情亢奋，随着她们纸醉金迷，以此来麻痹着心中的痛苦。曾经仙姿超然，不沾半点的红尘的长生楼主，此时却更像是个江湖浪子。

浓烈的酒精上头，让玉玄感到一阵阵的目眩，房中的消极，糜烂的气氛，让她烦躁，她摇椅晃的下楼去，却不想一头撞在了一堵充满花香的肉墙上，她抬头一看，弯弯柳叶眉，细长桃花眼，一张樱桃小嘴。好一个倾世佳人，“呵呵，美人啊！真美啊！来！让爷亲一个。”头脑不清的玉玄，站在楼梯上，借着台阶的高度，俯身吻上了下方佳人的红唇上，红唇迎着红唇，软软的很是美味。佳人似乎受惊过度，愣愣任由玉玄欺负。然而酒气上涌，一股浊气袭来，她顾不得美味红唇，一把推开佳人，迅速的跑到门边，疯狂的呕吐起来，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荒唐行径，玉玄苦笑的摇了摇头，使出仙法，迅速的离开了原地。从里面追出来的佳人，到处寻找一番，难以置信的，对着随从说道“她吐了？她亲了本君，竟然还吐了？你说本君有那么恶心吗？”这打击太大了，太大了。不行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几千年来，还没人敢如此对他，吃了就跑。他颜面何存

玉玄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身旁的热闹繁荣，都与她无关，她钻进一个小巷。看到那个小小的垃圾筐，泪水在也忍不住，她慢慢爬进垃圾筐，像多年前一样，乖乖的坐在里面，等待自己的母亲来带自己走“娘亲，莲儿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你来带我走好不好？娘亲你来带我走好不好？”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点点打湿衣衫，玉玄盘缩着腿。思恋如决堤之海，和母亲的在一起的每个画面一张一张浮现起来。

“莲儿，你看这个‘武’字是‘止’和‘戈’组成的，就是告诉我们武功是用来化解干戈的，所以千万不要用所学的武功去伤害人。”

“莲儿，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万人之上时，一定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责任，多为民造福。”

“莲儿，无论何时不要心中存恨，爱一个人会让所有人美好的，而恨一个人，会让所有人痛苦”

玉玄慢慢停止哭泣，原来娘亲的话语句句铭记在心，彷徨的心，终于渐渐的安定下来。娘亲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在来接自己，而接下来的人生路，也只能自己去走。师父她·····

三日后

齐云山道，游玩的山道上，游客络绎不绝，传闻有仙人的地方总是格外的吸引人，一个白衣女子行在人群中，她神色严肃，似乎在在做着什么决定。山道越来越陡，也越来越危，游人累的气喘嘘嘘，停在一边休息。而那白衣女子却脸不红心不跳。游客稀奇，待登上一个山峰，那女子依峰赏景，在踏一步就是万丈悬崖，而她却一点不怕，一个老者好心提醒“姑娘，危险的很，掉下去就粉身碎骨，往回退一步”那白衣女子回魅一笑，反而纵身一跳向着悬崖下落去，众人大惊，“她不要命了了啊？”

“这是寻死啊”

“这么高，死定了”

然而，那女子快跌到崖底时，一道白光亮起，稳稳的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装而向着天空飞去。众人大奇，惊叹不已

“原来，她是仙人啊，怪不得敢跳呢”

“对啊，好运气，我们遇到神仙了啊”

是夜，白光闪烁，白日的姑娘落在地上。她推来雪渊的卧房，弯腰跪在地上，心中不在彷徨，规规矩矩的朝着背着身子的雪渊磕了一个头。道“师父，徒儿来赔罪，今晨徒儿随着山下的凡人，一起攀爬齐云，凡人接累得喘不过气，唯有弟子不受影响，蹬了一个山峰时，徒儿想看看崖下的风景，路人好心拉开我，告诫我掉下去必死无疑，而弟子纵身一跃，却毫发未伤。这一切都要感激师父，如若不是师父教导弟子，谈吐呐吸之法，御剑仙术，徒儿又怎么如此。徒儿感激师父，收留我，感激师父将弟子带入长生不老的世界，母债女偿，天经地义，重今以后弟子会加倍孝敬师父，报答师父，不过”玉玄拔下头上的戒簪，三千发丝飞扬。她轻轻将戒簪放在茶几上，接着说道“从今往后，我想做回我自己，自己掌控自己。师父安寝，弟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