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话 不悔

一阵白光四溢，在场的所有人在那强光洗礼之下只得狼狈的捂住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在感受到那光渐渐弱下之时，樊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脚下焦黑一片的土地，还有眼前离他不过二十步的赫连双……还有狼狈的抓渍连双衣裙下摆的穆潋川。

赫连双的眼神当中意味不明，可无法改变的是那天生的孤傲。

“师傅，是我的错……与他无关……”

穆潋川的双手上还沾着道道血痕，原本清澈到底的眼神此刻也满是沧桑。

“潋川，你后悔吗？”

一阵柔和的哑光将伤痕累累的穆潋川包裹起来，奇迹般的，穆潋川身上的伤痕渐渐恢复了起来。

“徒儿……并不后悔。”

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樊璃一眼。

“当年你就为了救他而放弃了修炼仙身，耗损五成修行也只为了救他一命。可他如今恩将仇报，爱上了别的女人不说还反到将你当做妖物处死……傻徒儿，值得吗！”

赫连双以内力传音，颇具气势。那道包裹着穆潋川的光芒无疑是来自于赫连双的治疗之术，在神力的包裹下她渐渐恢复了些气力。

“师傅……六界之中唯有人类能够毫无顾忌的去爱，徒儿今世为人……就应该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缘分。徒儿今世为人，虽比不上师傅的超然洒脱，但无论如何也避不过这颗心。这份命运……是我自己选的，由我自己承担。所以，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今日临死前能够见您一面……我死而无憾。”

“愚蠢！”赫连双双眼含愠，更多的是悲怆。“我不会让你死的。”

一阵微风轻起，掀起了赫连双血样鲜红的纱衣，同时也让她那九条银白的尾巴暴露在众人眼中。

“孽畜，还不给我跪下！”

胡美人踉跄了几步，第一反应便是望向了她身旁的樊璃，但迎接她的却是樊璃不可置信的眼神。

“胡儿，这是怎么回事？”

胡美人惨笑了笑，然后心一横将樊璃推开到了一边。紧接着便仰天长笑起来，那笑中有癫狂，也有苦涩。

“如你所见，穆潋川不是狐妖，我才是。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她一个挥袖击出一掌，樊璃顿时后退好几步，可却丝毫没有受伤。他感受得到，完全没有杀意，更像是推开他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果然你们人类都是那边道貌岸然……情义？为了这么个东西，你不惜亲手杀掉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了情义，尹千沆抛弃所有成全你们；为了情义，穆潋川这个蠢女人本应该高高在上接受所有人的礼拜，最终却落得了这样一副落魄的模样……哈哈哈哈……”

“樊璃，你知道吗？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她。”

面对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胡美人，樊璃反而越发沉静起来。可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幅表情却像极了一个人。

“神尊，我可以俯首认罪，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要杀掉穆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