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话 月夜针锋

每到月圆之夜，姚姬都会一个人登上凌霄殿的最高点。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或许她才能放下自己一直以来艰难维持着的尊贵。

只见她脱下了自己精致的鞋子，光着脚，像个孩童一般坐在凌霄殿的屋顶上，紧紧的抱住自己。

六界之中最美最亮的月亮就在她眼前了，仿佛触手可得。她姚姬今生势必要将这些最美最好的东西都囊入自己怀中，可她需要吗？不需要。

意识有些恍惚，眼前这静谧又旷达的场景她曾见过，今生都忘不掉。

她记得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月亮又大又圆的夜晚，她第一次遇见东皇绝；也是在这样一个月亮又大又圆的夜晚，她成为九重天后，嫁给了六界之中尊贵无比的天君姚烈。

姚姬，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姚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自身后传来的低沉声音让姚姬猛然一惊，不知是雀跃还是惧怕，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她只知道她成功了，她终于可以让东皇绝正眼看她了。

“帝君呢？夜登凌霄殿，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挺直着腰板站直了身，姚姬拾起了自己的鞋，就连弯腰穿鞋的动作都那么绝代芳华，贵气十足。

“我要赫连双。”

动作有些微僵，笑容并不真切。姚姬的心脏在揪痛，眼泪也痛到即将决堤，但她却转身背对着东皇绝，终于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简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初，可心脏炸裂般的疼痛和不受控制的眼泪却依旧泛滥。“明日正午之后我便将赫连双的皮和骨给你。”

“姚姬，杀了一个赫连双你就能得到想要的吗？你这样只会让我和烈又对你越来越失望。”

姚姬，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东皇绝！”

永远都是这样，姚姬在东皇绝面前永远都是这么卑微。

“对，是我让你们失望！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你敢说你们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

她的质问所包含的是跨越千年的怨恨，让东皇绝不自觉叹了口气。其实，有错的人是他才对……

“对，她赫连璇真是青丘尊贵的帝姬！她赫连璇真曾用生命来操控镇魂铃协助你拯救天界！她赫连双是你东皇绝今生最得意的弟子！她赫连双是九重天君今生今世所念念不忘的人！而我——”空气中只剩下姚姬破碎又绝望的喘息声，半晌后，她才悲怆欲绝的说道：“我是生来就注定卑微的杂草……”

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用力抹掉自己的眼泪，就像是她用尽全力摆脱自己的命运一般。

“可是凭什么？”

她转身，一步一步逼近了东皇绝。

“凭什么明明赫连璇真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是她费尽心机骗走了我一直以来用性命守护着的镇魂铃，是她费尽心机将我困在瑶山拖延我不让我去助你一臂之力，是她招惹了烈又却还恬不知耻的肖想着你，是她不负责任后悔逃婚……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的承担者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