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师兄
“你。.。。。。。师父。。。。。。”雨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思绪终于飘回了自己身体，诧异的指着眼前的男子，磕磕巴巴道。
男子闻言总算是‘放过’了眼前的女孩，缓慢的直起腰身轻笑：“丫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还得我一声二师兄吧。”
“呃。。。。。。。二师兄！”雨晴闻言有点不自然的挠挠脑袋，随即有模有样的朝男子抱拳行礼。举止间又偷偷瞄了那人一眼，心中暗道：‘这就是师父说的那位‘欺世盗名’的江湖郎中？怎么看着这么不像呢？’不过，看着眼前的‘郎中’，雨晴倒是有些好奇师父口中的‘不学无术的神棍’了！
将女孩的神情尽收眼底，男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道：“丫头，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哦。。。。。。没。。没有。。。。”雨晴尴尬的低着头嗫嚅道，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想从他脸上看出‘欺世盗名’吧！
一阵风过，只见那男子纵身一跳便没了身影，清凉的山顶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雨晴肚子低着头不敢抬起：“那个。。。。。。二。。。”久久听不到对方的动静，雨晴鼓足勇气的抬起头，却没了那个人的身影，不满意的跺了跺脚：“真是的！跟师父一样，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说完麻利的拎着木桶跑到泉边。
“嘭———！”的一声，王栩的房门应声而开。
“师父，她还那么小，您怎么忍心叫她去打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栩笑呵呵的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看着从屏风后绕出来的人：“为师这不是在锻炼她嘛！雨晴人虽小，却是机灵的很呢！第一次去西山就带了那么多野桃回来，这可比你们师兄弟强多了！！！”
“那。。。。。她毕竟也太小了！”一听说此事男子就有尴尬的削低了声音，毫无底气的控诉着师父的不人道。.想当初自己和大师兄来来回回在西山跑了好几遍都没想到摘桃的办法，还是师父多番点播才想出利用酗的法子！
知道那张被薄玉遮掩的脸上肯定布满了尴尬的红云，王栩无良的笑了笑，沉凝良久才缓缓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为师还以为你找不到鬼谷的路了呢！”自己这个徒弟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都要自己亲自上门去看他，若不是以前自己强行将他虏到鬼谷过了几天，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鬼谷怎么走呢！！！时隔八年，他却亲自前来，这让王栩心中一喜，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男子自然知道自己为人弟子，却长年不在师父身边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可是毕竟家世限制。。。。。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往常清冷的表情，施施然往王栩身边一坐：“我只是来给您提个醒！怕您到时候老窝被人端了无处可去！”一语即罢，辛灾乐祸的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这八年来李曜阳的势力可真是与日俱增啊！为的就是将您老人家给揪出来！相信出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鬼谷咯~~~”
“那小子我才不放在心上，”王栩一听不以为然的咂咂嘴，‘老顽童’般往男子面前凑了几分：“不过，既然徒弟这么担心为师。。。。。。”
就在此刻，一只庞大的白虎迈着王者的步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又大摇大摆的退了出去。
王栩言语动作均是一僵，杜宇这是过来告诉自己它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你是不是帮她了？”王栩怒目瞪向一旁的人。若不是有他相助，丫头怎么可能在日落之前就赶回来？！对于雨晴的能力，王栩还是深知的！若是雨晴当真没有能力去东山打水，王栩是决计不可能吩咐她去的，以她现在的能力打水虽然困难了一点却也不是不可能！所谓的历练本来就是要帮助她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不断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可是这一次的锻炼因为有了外力相助，使得预计效果大打折扣，这叫王栩气的牙痒痒！！真是的！谁叫他多管闲事啦！！
得到男子无言的肯定，王栩恶狠狠地朝男子挥过去一掌，不过却被男子轻巧避开。
“你给我滚！！！！！！”
正在厨房忙活的雨晴猛然间听到这一声怒吼，手中的青菜叶子晃悠悠的飘到地上，她弱弱地看着一旁的杜宇：“原来师父对我那么温柔。。。。。。”
两年之后。。。。。。
一男、一女一虎淡然屹立于鬼谷南面最高的山峰处，男的鹤发童颜，女的娇俏美丽。
“晴儿，站在这里你可以看见什么？”王栩指了指一望无际的海洋，抬手之间豪迈万千，犹如站在世界顶端、傲视万物的君王。
十年的历练早就褪去了雨晴脸上的稚嫩，余留的只是眉宇间的灵动与狡黠，不知师父是不是又要刻意刁难自己，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归家大计’，雨晴保守的道了句：“船只还有海洋。”就在距离山谷不到百里的地方隐隐有许多‘小点’点缀在碧波海面，远远看去，就像是文人们不小心在画纸滴落的墨汁，颇有一番风味，又如繁星刻画着夜空。
“你再仔细看看~~”王栩不置可否，只进一步深问。
雨晴闻言，眯了眼睛朝正前方看去，那是帝都的方向！随即闭目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心叙述道：“徒儿看见了帝都繁华的街市，安宁的辰府。。。。徒儿还看见娘亲浅笑着半躺在贵妃椅上，爹爹刚下朝走进大门。。。。。。”雨晴此刻的脸上尽是带着满足的浅笑。
“十年了！徒儿，你可以回去了。。。。。。”王栩满意的点了点头，凝视着海面的小点渐渐变大、变大，隐约能看出是‘柳叶’的形状。这一次，王栩没再故意找雨晴的‘麻烦’。
雨晴闻言，诧异的张大了嘴，只一瞬间又将那嘴勾勒成了向上的弧度：“是啊，十年之期已经到了！晴儿可以回家了。”
“徒儿叩谢师父十年来的栽培！”话音刚落，雨晴已然收敛了笑意对着王栩跪下，恭敬的行着三跪九拜的出师大礼。
王栩欣然的低头看着脚边的女孩，面上闪过一丝落寞。待得礼毕之后，他才将雨晴扶起，语重心长道：“晴儿，你此次出去后，万事定要顺心而为，莫到最后伤了自己也害了别人！”经过十年的朝夕相处，王栩早就习惯了雨晴叽叽喳喳的跟在身边。如今她一走，王栩竟有些担心以后如何自处了！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师父保重！”一边是疼自己入骨的父母，一边又是十年相伴的师父，雨晴的内心也并不比王栩好受。不过，纵使心如刀绞，雨晴面上也不敢透露半分，就怕给现下尚还平静的离别增添了几分伤感。
千言万语都会聚在‘保重’二字之中，雨晴说完这一句也不敢抬头看王栩，直接一拱手转身离去，等候在旁的白虎也立即跟上。
“外面可不比谷内安全！徒儿保重！”毫不留恋的离去的背影让王栩眼眶一红，但叮嘱的话却没有哽咽。
王栩明显察觉到那离去的背影稍稍顿了一下，瘦弱的肩头也有了些微颤抖的痕迹。
“这个徒儿倒是比那两个小子有感情！”似满意似不舍的嘀咕声顺着山风飘了好远，独自矗立于山头的王栩却久久不曾动弹，只用锐利精神的双目瞥向快到山脚的众多船只，直到那些船只突然临时调头朝着反方向驶去，他才笑嘻嘻的摸着下巴：“我这‘老巢’也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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