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难以言说的熟悉

“若不是为了护着轩辕剑,她也不会中了鬼娘子的算计。”帝铮从外面缓缓走入,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凤倾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

“她这样护着轩辕剑,一定有她的道理。”容瑾城看着凤倾歌,转眸看向帝铮道,“我曾经听帝魑提起过轩辕剑,这轩辕剑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从父王到王兄,他们一直在寻找轩辕剑,因为帝魔岛有一个传说,若是能够集齐上古五大名剑,合它们之力就可以封印恶人谷。恶人谷里面的恶魔,鬼娘子,人面豹,九头蛇等恶魔,便会被永远地困在里面,再也不出来祸害帝魔岛。我们帝家手中已经有了四把,只差轩辕剑这一把,可是我们翻遍了帝魔岛也没有找到。所以当初王兄才会出海去寻它,如今又让凤姑娘将它带来,因为它对我们,对帝魔岛,的确很重要。”帝铮声音沉了下来,语气里是浓浓的自责和后道,“只可惜是我太蠢,竟然上了恶人谷恶人的当,误会了王兄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王兄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容瑾城问道。

“若不是他内力雄厚,这次恐怕真的……”帝铮淡淡叹了口气,“三天三夜,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reads;。但是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就难说了……秦太医说,就算是他醒过来,今后他的身子……”

“他的心,你应该明白。”容瑾城淡淡道,“他这次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他受了这么多罪,应该能够换回你的真心吧。”

“其实他的心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我始终被七年前的事情蒙蔽,不愿意去相信那是真的,也不敢相信。毕竟他是我的哥哥,我们之间……”帝铮说着叹了口气,“也罢,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吧。其实说起来我们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和凤姑娘。若不是因为我们,凤姑娘也不会受伤。凤姑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她身上没有任何的内伤外伤,可是三日过去,她还是昏迷不醒,就这样安静地熟睡着,不知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容瑾城淡淡地叹了口气,他抬眸看向帝铮,微微蹙眉道,“我觉得她昏迷不醒是那个黑雾所致。关于鬼娘子的那个黑雾,你们都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那个黑雾是毒,但是鬼娘子的黑雾所到之处没有活物,像她这样被鬼娘子的黑雾沾上手指,就算是有幸不死,她的手指也保不住了。可是你看,她的手指并无异样,她也不像是中了毒的模样……”帝铮沉吟道,“我觉得她这个样子,并不像是中毒。”

“可若是这么说,又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样子呢?”容瑾城深深蹙眉道。

“我知道该怎么办!”忽地,一道声音在外面响起,打破了暗夜的平静。紧接着一道红色身影从外匆匆而入,紧随其后的,是一身白衣的祁星和另外两个人。

当前一人正是宇文邪,而随着他走进来的三个人,分别是祁星、秦青阳、陈楚钰。

“你知道了?”听到宇文邪的话容瑾城很是惊喜,他立即起身,眸光明亮地看向宇文邪道,“快说说!”

“正如铮王爷所说,夫人并没有受到鬼娘子黑雾的影响,也没有中毒,她的昏迷应该是另有原因。”宇文邪说着,看了眼祁星,转过头来继续道,“夫人现在莫名其妙地沉睡,看上去倒像是受了什么力量的影响,魂魄受到了损伤,若是想要夫人醒过来,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容瑾城忙问道。

“找到还魂草,就有希望把倾歌姐姐从沉睡中唤醒。”祁星忙说道,“容公子有所不知,曾经我爷爷也见过一个病人,他和倾歌姐姐的症状别无二致,无病无灾,就是沉睡不醒。后来我爷爷派我和哥哥出门游历寻找还魂草,只可惜……”

“你们没有找到?”闻言容瑾城很是失望地问道。

“是的,当时我们并没有找到。因为还魂草实在难得,据说它能修复人类灵魂的一切创伤,甚至是新死之人的魂魄,也能生生从冥府抢回。只可惜还魂草虽然神奇,但是世上几乎没有人见过,更没有人能说清确切地点,当初爷爷三天三夜间翻遍天机阁的典籍,终于找到这一条,据说是百年前,曾有人在天殊峰看见过这草。”祁星回答道。

“天殊峰?”容瑾城闻言眸光闪动,“那我们即刻返程,我要亲自去寻找还魂草。”

“需要我们帮忙吗?”帝铮听说容瑾城要走,转眸问道。

“麻烦铮王爷给我们预备些食物和水,我们明日一早就起程离开。”容瑾城想了想道。

“好。”帝铮立即答应下来。

☆☆☆☆☆

凤倾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昏迷了过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轻,轻到竟然在空中漂浮了起来,她看到了日日夜夜守在自己床边的容瑾城,也看到了忙前忙后的宇文邪、祁星等人,更奇怪的是,她还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reads;。

看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凤倾歌很是惊讶,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身体在床上,而她却……

难道现在的她只是一个魂魄?难道她真的死了吗?

不可能啊!她根本就没有受伤,怎么可能死了呢?

但是如果她没有死,那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心中的恐惧愈来愈浓,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想要去触碰床边容瑾城,可是她根本就碰不到他,她说什么话他也根本听不到,就好像是……阴阳两隔的两个人。

就在凤倾歌慌了不知所措时,忽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凤倾歌被那光亮刺得闭上眼睛,可是等那光亮终于消失时,她睁开眼睛,却发现那朦胧的光口处,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她朝前走去。

凤倾歌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混沌的空间中,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远处那个男子的背影,一切都是虚无的。不知是什么力量的吸引,凤倾歌竟然不由自主地前去追赶那个男子,她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终于到了光口之处。

她见那男子忽地停下脚来,忙快步上前想要去触碰他,“这里……是哪儿?”

可是在她伸手碰到那个男子肩膀的时候,忽然她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们,陌生的布置,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诡异,那么令人奇怪。可是这所有的奇怪,对她来说竟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

她站在一个宽阔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是古怪的建筑,很多衣着奇怪的人在她身边走来走去,还有很多像极了马车的东西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可是他们似乎都看不到她,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东西碰到她,都可以穿过她的身体,而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找不到刚刚引她出来的那个人了。她在这个古怪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着,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知道,她不属于这个。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是那么陌生,却又是那么熟悉呢?

她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她面前不远处,她远远地看到,那个女孩儿被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拉着上了车。两个黑色的玻璃片遮住了男子的大半张脸,让她看不清楚那男子的容颜。那粉妆玉砌的女孩儿很是乖巧地拉着那年轻男子的手,歪着头问道,“哥哥能不能让凤儿看看哥哥的样子,这样凤儿以后就不会忘记哥哥,等凤儿想哥哥的时候,就可以找到哥哥了。”

“凤儿若是想哥哥,就努力加油,等你有了足够的能力时,哥哥会主动来找凤儿的。”年轻男子抱起小女孩儿,把她放在了车上,“凤儿,别让哥哥失望。”

“凤儿一定会加油,不会让哥哥失望的!”小女孩儿开心地点头,车门关上,她笑着对着年轻男子挥手告别,可那男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凤倾歌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个小女孩儿离开,她随着那车走过条条大路,越过茫茫大海,终于,她和那个小女孩儿一起到了一个岛屿。

那里,她看到了许许多多和那个小女孩儿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有很多全副武装的男子。他们将这些孩子软禁在这个岛屿上,对他们进行地狱式的特训。

在这里,她看到了非死即生的搏斗,她看着四百个孩子剩下四十个,四十个孩子剩下四个……虽然那个小女孩儿成为了这四个人中最好的一个,可是噩梦并没有结束,而是开始。

等待这四个孩子的是非人的训练,听岛屿上的头目说,他们将被训练成超级特工,成为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

战斗,暗杀,外语,心理学,追踪与反追踪,情报网的建立与管理,充斥着他们十年的生活;枪战,飙车,爆炸,是他们十年孤岛生活的调味剂;窃听,跟踪,侦查是每日的主旋律reads;。

这样的生活紧张,危险,刺激,充满罪恶与仁智的殊死较量,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但她发现,那个小女孩儿却乐在其中。

因为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等她有了足够的能力,她的哥哥就会主动来找她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她看着这个小女孩儿一点点长大,看着她十年后,终于从孤岛中出来,再一次回到了繁华的都市,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她脱下了训练服,换上了性感迷人的衣服。她看着她游走于形形色色的人中,酒会、舞厅、街道、荒野……她执行着各种各样的任务。她看着她凭实力成了特工界首屈一指的第一名,拥有不败记录的绝世传说。

直到有一天,她被派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

精心的准备后,她来到了一个豪华的房间里。性感妩媚的她慵懒地靠在圈椅上,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短裙紧紧包裹住美臀,修长的美腿内侧,一把手枪正悄然绑在那里。

她妩媚地望着手执两杯琥珀色红酒,唇角勾笑缓步而来的男人,她毫不意外地从他瞳眸中看到满满的惊艳和*,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来,亲爱的,为庆祝我们第一次相遇,干了这杯。”那男子缓缓向她走来,绅士般弯腰,笑容恰到好处。

然而在下一瞬,那男子还未直起腰,突觉脑门一凉,等他回过神,一把小巧的手枪已经顶在他太阳穴上,他顿时手脚僵硬,眼带惊恐地望着她。

“嗨,还要庆祝这次相遇吗?”她利索熟稔地装上消音器,然后一甩波浪卷发,烈焰红唇,笑颜如花,美得像落入凡间的妖精。

“你……你是谁?如果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男子面色发白地盯着她,声音轻颤,祈求眼前的死神不要带他走。

“亲爱的,装傻充愣可不是你的强项。”她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男子手指微移的瞬间,软靴尖端勾住男子兜里的抢,一脚将它踢到角落。

在她的威胁下还敢做小动作?简直找死。

“我只问一次。”她冷然一笑,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名单究竟藏在哪里?”

闻言,男子的眼底布满了绝望惊恐。

如果不交,他还有一丝活的希望;一旦交出去,他就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我数到三,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还来得及。”她淡淡冷笑,黑眸晶莹明亮,黑的让人不敢逼视。

男子撇过脸,目光紧紧盯着墙壁,抿着薄唇倔强僵持,“如果你杀了我,什么也别想得到!”

“一--”

“二--”

“三--”

一声闷响,小口径手枪透过消音器管道,发出一阵轻微闷响,男子的太阳穴如番茄汁里投入一颗水珠,顿时溅出一抹妖冶血花。

男子的瞳孔在下一瞬间放大,他难以置信地死死地盯着她,然后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重重撞击在地板上。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她耸肩,不慌不忙地收好枪支,一派悠闲惬意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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