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似有情天
皇甫桀刚站定，只见夜兮打开门，冲着皇甫桀傻笑两声。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皇甫桀走进门，好奇地问。
夜兮俏皮地说：“因为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皇甫桀在室内脱下他的氅衣，夜兮很顺手就接下来整齐地放在案桌上面；此时再进来，宜涟小筑倒是温馨许多，室内的设备应有尽有，连床上的被褥也是刚换上的新被褥。
夜兮为皇甫桀备好酒菜，为了不让酒菜受冷，她特意将饭桌移到火炉旁边；皇甫桀坐定后，扫视一眼饭桌上的饭菜，淡淡地道：“我吃过了。”
夜兮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强颜欢笑地道：“没关系，我没吃。”
夜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等他来一起吃饭，也许他今晚上值班不会来，也许他觉得这里很冷很无趣不会来，也许…很多很多的也许，但是淹没不了夜兮的期许，她期许很多次，还想再看他一眼，女孩子的羞涩压抑着她的心思，恐怕这就是蓦然回首的等待，原来她一直留在梅园，只为遇到他。
夜兮尝了小菜，轻笑地说：“其实我做得比这些还好吃。”
皇甫桀挑眉问道：“你会做饭菜？”
“嗯。”夜兮说道：“以前在家里，母亲身体不好，家里的女佣不多，厨娘是个老妈妈了，做的饭菜总是有问题，所以我就做给我娘吃，我娘很喜欢吃我煮的饭菜，特别是…那个红烧狮子头…还有煮鱼，凡煮河鱼，先下水下烧，则骨酥；江海鱼先调滚汁下锅，则骨坚。咦，不知道小筑下面的冰湖里面有没有鱼…”
皇甫桀听到夜兮说得津津有味，见她也吃得颇有韵味，忍不住嘴巴抿了一下，见此状，夜兮趁机又劝道：“不如你尝尝？下次如若有机会我做给你吃，也好有个比对？”
皇甫桀想了想，拿起碗筷夹起桌上的鱼肉仔细地品尝。
“不如你说得这般有滋有味。”皇甫桀不悦地放下碗筷。
“那是当然，又不是我做的。”夜兮笑开怀地说。
“我要吃你做的。”皇甫桀盯着夜兮，厉声道。
夜兮隐去笑容，耸了耸肩说道：“这里怎能做饭菜？还是以后吧。”
“不，我现在就要。”皇甫桀是个行动派啊，说着就站起来走向外面；夜兮放下碗筷着急地跟上去，她看到皇甫桀站在冰湖岸边，用石头用力地扔向厚重的湖面，其实湖面的寒冰已经结了很厚一层，要不是皇甫桀用内力发功然后运用石头敲破，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破开冰湖的。
夜兮看着冰洞，扭头问道：“有鱼也很难捉到啊？”
皇甫桀不出声，他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同样用内力刺进湖中，果然刺中了湖里面游动的鱼儿；夜兮捡起湖面的树枝，树枝的另一头便是鱼儿。
“有鱼儿了。”夜兮咧嘴笑道：“可是没有厨房，有鱼也没有用。”
“屋子里有火炉，改造之后自然能做饭菜，如若你会做饭，这一点恐怕不难。”皇甫桀平静地说：“除非你刚才所说都是假话。”
夜兮不服气地哼道：“好，就在火炉上烧烤，我一样也能做的好吃，你就等着吧。”
皇甫桀趁着夜兮转身之际，偷偷地勾起嘴角；夜兮将鱼儿简单清理，这种活根本就难不倒她。不多久，屋子里果然传来烤鱼的香味，好在食盒里面还有部分佐料，夜兮都拿来利用；皇甫桀端坐在她身旁，一身不吭地欣赏夜兮忙于烤鱼之间。
“呼呼…”夜兮吹了吹烤熟的鱼儿，递给皇甫桀问：“可以了，你尝尝？”
皇甫桀犹豫片刻，还是接过烤鱼，捻起鱼身的肉品尝咀嚼；夜兮瞪着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皇甫桀。
“味道一般，不过…”皇甫桀咽下去说道：“不过很特别。”
夜兮嘟囔地说：“那是因为做得匆忙…很多香料也都无法准备…”
皇甫桀没有吭声，只是慢慢地吃着鱼肉，夜兮见烤鱼的一半都被皇甫桀吃掉，不由得心里窃喜；还说不好吃，都要吃干抹尽了，真是嘴硬。
停留一段时间后，皇甫桀放下烤鱼的骨架，然后站起来说：“我要走了，把我的氅衣拿来。”
夜兮怔住了，她仰起头不舍得地问：“这么快就走？”
皇甫桀似笑非笑地问：“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道你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不是这样的人。”夜兮肯定地说。
皇甫桀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也就见过我两次…如何断定我就不是这样的人？”
夜兮尴尬地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是直觉…你肯定是好人，昨日见到你，今日我就得到素姑大人的赏赐，你看，你是我的福星，又怎会是坏人？”
皇甫桀微微蹙眉，似有疑问：“你来到梅园差一点丢了性命，看似根本就不恨素姑大人？”
“我为什么要恨素姑大人？”夜兮嫣然笑道：“之前素姑大人是得到我的允许才将我送来梅园，后来柳儿偷偷送来袄子犯了素姑大人的规矩，我自然要受罚…现在素姑大人开恩赐给我这么多东西，以后我再也不会挨饿受冻，素姑大人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我岂能恩将仇报？”
皇甫桀不以为然地说：“看来你很享受在这里受冻。”
夜兮忧虑地低着头，叹道：“夜兮知道自己的身份，女囚还能有何奢求？之前听柳儿说，王上可能会把祭祀的女囚送去做老臣子的妻妾…”
“这不很好？”皇甫桀说道：“既能脱离苦海，又能有个归宿。”
夜兮摇头争辩，看着皇甫桀说：“当然不好，如果此生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又有何用？躯壳是嫁了，可是没有心，一张没有心的躯壳终究活不了多久…倒不如孑然一身。”
“与其说素姑大人将你罚在这里，倒不如说正和你意，躲在此地不必被王上赐给别人。”皇甫桀嗤笑两声，继而反问：“你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告密？如果我告诉了素姑大人，只怕你的小伎俩就毫无价值。”
“你不会的。”夜兮坚定地笑道。
“不必抬举我。”皇甫桀抱着前胸，故意刁难：“说不定我正有此意，还能在素姑大人面前邀功。”
这么一说，果然奏效，夜兮面露微色，忧心忡忡地道：“既然如此，那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怪你，我选择告诉你，就是相信你，说与不说那都是你的事情，我管不了。”
好一个聪慧伶俐的小女子，皇甫桀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