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就是君王,爱恨分明

已经是深冬了,越往屋子里走就越是觉得暖和。

宋烟寒着眼,不出意料的往屋内一侧的床榻看去。还好,两人还知道节制,只是相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那女子正端着碗,凤凌渊手中拿着勺子,似乎在往女子的口中喂去。

白皙的手腕绕过一个圈之后,狠狠的捏在了一起。

贤妃跟在宋烟的身后,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可惜她们两个站在这里这么久看了,那边的皇上还只顾着软玉温香在怀,根本就没有转头过来看他们一眼。

一时间,贤妃也觉得尴尬。

“咳咳……”好歹宋烟还是受不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那边的两人本来还陷在两人世界里,猛地听到这一声,都愣住了。

凤凌渊先看过来,发现女子的踪迹之后,瞳孔略微一缩,随即就恢复了原样。那婉妃也跟着看过来,扫了一眼宋烟身后风贤妃,那双美丽的眸子侧开,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似乎又什么都了若指掌。

四人对视一下,婉妃没有给宋烟和贤妃请安,只是还兀自坐在凤凌渊的怀中,上衣的领口大大的敞开着,从宋烟这里看过去,甚至都能看到那淡淡的一抹肚兜的边角。

“皇上不是说有要事与顾丞相商量?”宋烟还是没有忍住,终于开口问出来。

她还记得走的时候,凤凌渊明明说了要和顾江谈事情。

这就是要谈的事情?

凤凌渊闻言,只是拢了眉心,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朝着女子看过去。审视良久,终于在看到女子那眼角深处的湿润之后,才泯了唇,而后突然伸手,一把将婉妃推到了地上。

这猝不及防的一手,让婉妃一个防备都没有,就那么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冬天的大理石板,似乎比往日的任何一刻,都要硬的许多。

婉妃本来嚣张跋扈的气势就被这么一摔,立刻就狼狈起来,有点像狗吃屎。

最重要的,这还是凤凌渊摔她下去的。

有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过去,却发现男子的眼,根本没有看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那新娶来的皇后娘娘身上……

“皇上……”呐呐的开口,婉妃还试图爬到男子的脚边,弱弱的抽泣。

却被无情的男子一脚踢开。

“滚……”凉薄的唇角掀开,男子大踏步走回书案前,对着外面挥了手,立刻就有太监和侍卫跑了进来。

男子一手翻着书案上的奏折,一边悠闲的开口,“传朕的旨意,婉妃嚣张跋扈,企图干政,除去封号,即刻打入冷宫!”

话语冰凉,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不J上!您饶了臣妾,饶了臣妾啊!”婉妃一下子扑过去,似乎想要在凤凌渊那里争取点什么,可惜身子才动了一点,就被围上来的侍卫给拉了下去。

一直到都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婉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下挣脱开那些侍卫,猛地冲到凤凌渊的跟前,哭泣出声,“皇上!难道您真的如此狠心吗?”

才说完这一句,那原本安静看书的男子却突然伸了手,没有丝毫的眷恋,砰的一下朝着女子打过去。

婉妃这样柔弱的女子,哪里受的住?只被凤凌渊一下打的飞身出去,生生的撞在了殿门上。侍卫们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上前拖着婉妃的身子就往外面去了。

而那动手的男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眉眼清淡,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奏折,似乎刚才发生的一起都跟他没有关系。

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子,皆愣住了……

在宋烟的意识和记忆中,凤凌渊一直对自己都还不错……甚至有时候会有一点的温柔。她一直觉得,这就是这个男子……霸气中透露着一点小小的儒雅,是那种让人一旦爱上就无法自拔的儒雅。

可眼前……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

是那个她所认识的凤凌渊吗?

这么的狠心……前一秒还是在和婉妃调,情,下一秒,就已经将她打入冷宫,甚至还对她出手了……这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的一个人,不是凤凌渊……

内心虽然在否定,但是宋烟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凤凌渊!

放眼望去,那男子消瘦的侧影正清晰的映入眼帘,甚至那越来越尖的下巴,都能让看的心疼。此时的他,正如同往常一样,批阅奏折。

然,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确实真的存在的。

如果没有亲眼看见,宋烟也是不会相信。可是这些就发生在她的眼前,就在刚才!

站在宋烟后面的贤妃倒是见怪不怪了,皇上向来如此,喜怒无常。高兴了,可以跟个秀才一样,温文尔雅,生气了,可以跟个陌生人一般,残暴血腥。

这就是君王,爱恨分明。

不是很早就说过吗?最是无情,帝王家。

也许是注意到两个女子在那边站的太久了,凤凌渊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宋烟,眉心还是皱着的,但是眸光,已然明亮,开口,是温文尔雅,“皇后怎么还在那里?这里太冷,回去吧!晚上朕去看你!”

语气中有点宠溺和笃定,好像是在哄一个吵了架正在负气的妻子,听的宋烟心中一愣。

怎么会有人变的这样的快?

有点异样的感觉,宋烟也知道不能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面上全是疑惑,甚至都忘记给凤凌渊行礼了。

只是男子却仿佛没有看见她的无礼一般,很快就垂首忙自己的事情。

宋烟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未央宫,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贤妃已经离开了。

喝了口凉茶,暗自平复了一下心情,宋烟才起身走到殿门外,看着那已经飘落下来的雪花,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一种强大的空虚感,开始包裹着女子的全身。一寸寸的裹着,让女子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她从来也没有弄懂过他?就像当初,她从来也没有弄懂过玉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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