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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回 应是良辰(3)

我默然地点点头:“动过皇帝的女人,谁会有个好下场?苏宁安与杜氏,还以为杜将军他才落的一个其他借口被处死,而剑婴什么都没做一样地被逼成这样。他怕是已知道我与鈭斋的往事,万一……动了心思,怕是不会轻易放过鈭斋。”

“那该如何是好?”她双眼泛红,“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娘娘一定要救殿下。”

我将她缓缓扶起,轻声安抚:“所以你要告诉我,你在金翘宫的见闻。”

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珠,慢慢地道来:“奴婢因是娘娘特地派去的,淑妃娘娘对奴婢甚为依赖,有几次陛下来时,都是奴婢在旁伺候。前几日,陛下抱着昱景皱眉不展,淑妃娘娘上前安慰才得知,陛下是在烦闷朝中之事。杜将军为爱女被废除在冷宫北苑中甚为不满,虽表面与陛下和气依然,但眼线来报,杜将军早已私下联络以往的部署,蠢蠢欲动。就连颜敬亭颜将军在回京途中也曾屡次受袭,想必杜将军是有心准备动手了。”

原来如此,杜之被废居北苑,大皇子昱泓虽仍居灼华宫,毕竟是个不受宠的孩子,杜氏在宫中势力已被削减殆尽。眼下唯有一个攀附的马家亲戚宋昭华,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被这般瓦解,他怎会不蠢蠢欲动。

“那安相呢?”

“安相托病不起。”

果然如我所料,他就是只修炼到家的九尾狐狸,狡猾无比。他托病不起,自然是想打压年轻帝皇的威风,也是要等安后的复起。

如此说来,缓解鈭斋的生机倒是有了希望,也可消解我心中的郁结仇恨,一石二鸟之计。

“迎平,你果真愿意襄助我解了眼下永王的危机吗?”

“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好,你今夜且下去休息吧。”

伸手挑挑烛火,瞬间“啪啪”的爆裂开来。

月色徒自好,尽照离乱人。

夜深如水,四周皆是一片安静,我随在剑婴的身后,身边再没有一个人。迎平被我留在锦华殿内驻守,此番前来本是秘密行之,锦华殿内若是没有个信得过的人看守,怕节外生枝。

剑婴一面提着灯笼带路,一面又频频回头顾我。这条路本就极为难走,多少年走去的人寥寥无几,周围俱是被荒废的弃宫,杂草丛生。锦华殿也是冷宫,却与北苑不可同日而语,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当初鈭谦将我丢在的是锦华殿而不是北苑。

乌鸦栖息在旁边的废殿上,伴着黑压压的天色,偶尔“呜哇”的一声叫过,教人心生无不恐惧万分。

“还有多远?”这般的天色,这般的场景,只我与剑婴二人,饶他武功盖世也压不住我的心慌。

许是感觉到我心中的惧意,他悄然握住我的手,一股温热传入心间,将我小心翼翼地带往前方。

“过了这片废宫,前方那个有角的地方就是北苑中杜娘娘所居的云殿。”

我依他所言,抬眼朝不远处看去,果然见到一处隐隐约约的翘角。

北苑荒废多年,若不是此番杜氏的被迁,恐怕早就被众人都遗忘到不知什么角落。皇宫每三年的修整也从不把它纳入其中,上上任先皇的妃子们在先皇薨逝后就被迁入其内,但因先皇曾有位厉害的端妃在世,他的妃嫔寥寥无几。到上任先皇,除却德睿皇后,现存的秦太妃,其余的妃嫔除早逝如鈭谦的母妃杨妃,余下的辈分高的殉葬,辈分低的送去京郊皇家庵堂,为国家祈福。

北苑于是就空了下来,再加上德睿皇后当初被废,幽居在锦华殿,北苑彻底无人理会。

一脚深一脚浅,终究到了云殿。眼前的这座建筑总算是北苑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宫殿,至少四个屋角还在,至少有扇歪歪斜斜的大门。刚踏进门内,便是阴风阵阵,吓得我又缩回脚,跟在剑婴的身后。

四周是一片宁静的黑,无声无息,像黑暗中安睡的怪物,却不知何时会将它惊醒,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剑婴提着灯笼,在门口处稳神,眼光在四处察看,听说习武之人目力远胜于常人,想必他看见的与我看见的定是不同。

“娘娘,在那里。”他举起灯笼朝某个角落一指,我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坐在角落里。

他牵过我的手,朝那个角落走去。微弱的灯笼光亮下,地面上处处都是杂乱破旧的物品,有“衣裳”还有“木框”。他细心地将前方的杂物踢开,再扶我朝目的地走去。

“别来无恙,杜姐姐。”剑婴提着灯笼,我靠在他身边,一脸的笑意盈盈,丝毫不见方才的惊恐。

角落里背对我们而坐的女子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转身。她脸色略显苍白,但依然掩盖不住憔悴之下的天姿国色。发丝被梳整地十分整齐,简单地挽了个髻垂落在鬓间,没有任何的发饰。

我还以为失宠的妃嫔都会要死要活的披头散发,哪知她竟然如此的安静,眉宇间的高傲神色丝毫不减,一如当初在栖梧宫中见到的跋扈女子。

“你终于来了。”她撩动自己的长发,媚态万分地朝我轻笑:“我本以为送我最后一程的会是陛下,没想到是你。”

“陛下叫我来送你一程。”我胸有成竹地搬出鈭谦,想看这样的女子最终崩溃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为何能一直都这般冷静,即便眼下面对的是死亡。

她摇摇头,轻声道:“你不是陛下叫来的,陛下不会杀我,会杀我的只有你……或者安青。”

她很聪明,只是从前都被她的骄纵所掩盖。“不管是谁来都一样,你都得走。”

她点点头,脸色平静地询问:“毒酒还是白绫?”

我从衣袖中掏出一精致的小瓶,迎平说这种酒喝完后马上就会毙命,不会有太多的痛苦挣扎。

她依旧挂着笑容,将小瓶瓶口扒开,似品尝佳酿缓缓地轻嘬一口、两口。“唇齿留香,果然是好东西,劳妹妹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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