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眼狼
怒达海回到家中,没来得及理会开心的额娘,担忧的雁姬,孺慕的儿女,兴匆匆的吩咐奴才赶紧把府中景致最好的那处小筑打扫整理出来。
“怒达海,你整理小筑做什么,那是你阿玛最后静养的地方,你整理出来是要让谁住吗?”老夫人很生气,怒达海怎么能把他阿玛的临终所给人住。
“额娘,皇上让咱们府上恩养端王府的遗孤,不久新月和克善就要来了。这是多么大的荣耀的事啊,阿玛肯定会同意儿子动用小筑的”怒达海认为府中只有小筑的精致才微微能配得上高贵的新月。
“怒达海你说真的吗?皇上真的让的让咱们将军府恩养端王府的遗孤?”老夫人激动了,据说那个格格可是和她家的骥远年纪超不多的,这住进了他们家,近水楼台先得月,骥远尚主希望绝对是很大的,他他拉家的兴旺不远了,不得不说老夫人不愧是怒达海他亲娘。
“怒达海皇上为什么会让皇家格格养到咱们家,再怎么说将军府都是奴才家,奴才养主子,怎么听都不和规矩啊”雁姬对于新月的到来心里有深深的不安。
“雁姬你怎么能这么说,格格和小世子刚刚失去亲人,皇上怜惜他们,才会想着养到咱们府上,让格格在咱们家感受家庭的温馨,来抚慰他们痛失亲人的悲伤。没想到雁姬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怒达海对着雁姬大吼一通,根本不顾雁姬在奴才的脸面。
“雁姬,皇上的旨意是咱们能随意质疑的吗?你就算不为怒达海的皇上的信任高兴,也要为骥远想想,新月格格住到咱们府中,对骥远来说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啊?”老夫人自从怒达海说出此生绝不纳妾的话后,就没看雁姬顺眼过。
“额娘,您一向教育女儿要宽容,可是您今天怎么就容不下可怜的新月格格了呢?”珞琳听阿玛给自己说新月的善良美好,心里已经认定要和她做好朋友,听到额娘竟然对新月的到来报以这样的态度,心里不舒服极了。
“额娘,您难道不想要儿子尊荣吗?”骥远已经从阿玛和玛嬷的话语中,想到那个温柔善良可爱纯真的新月格格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福晋。想到自己有可能尚主做额附,骥远就忍不住的兴奋,可是额娘竟然要阻止儿子的青云路,难道额娘你不希望儿子好吗?
对这雁姬撂下一句抱怨的狠话后,四个人都兴匆匆的跑到了被重新命了名的望月小筑,监看起奴才的整理和物品的摆置工作。
雁姬伤心极了,也不安极了,自从听到新月格格这个人名后,她就感觉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心里慌的很。
“福晋,您……”甘珠看着面色苍白的福晋,很是担心。这老夫人、将军、少爷和小姐也太不能体谅福晋的苦心了,这奴才养主子连她都觉得不合理,夫人只是提出担忧罢了,怎么就被他们如此指责呢?
“没事,咱们也赶快去望月小筑看看吧”雁姬强笑着赶往望月小筑。
雁姬的到来,怒达海他们好像都没看到似的,正就床幔有纱的还是绸的好而讨论的热火朝天。雁姬站在一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他们热烈的讨论自己完全插不进去,这种在自己家呗深深排除在外的感觉,雁姬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一阵阵眩晕,雁姬险些摔倒在地,幸亏甘珠及时的扶助了她。本应和她相亲无间的家人,她的丈夫、儿女却完全没发现她的不舒服,已经转战阵地,讨论着桌上应该摆青花瓷的还是粉釉彩的花瓶好。
“雁姬,你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府中的好事别让你弄成了败兴的事来,这里不用你看着,你下去吧”老夫人的刁难早以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雁姬看向怒达海、骥远和珞琳,他们好像没听到老夫人刺耳的话一般,依然开心的讨论着房屋的摆设,雁姬心寒无比。
雁姬任由甘珠搀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阵阵疲惫让她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就深深的睡了过去。
甘珠给福晋掖了掖被角,小心的推出了房间,想起刚刚福晋退出望月小筑时,小姐和少爷的漠不关心,甘珠就为福晋不值,福晋怎么就养了这么两个白眼狼啊。
“啊……”
“福晋,您怎么了,是不是魇着了”甘珠听到福晋惊叫声,进来就看到福晋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副心如死寂的样子,担心急了。
“甘珠?”
“福晋,是奴婢,福晋你怎么了?”福晋迷茫的眼神,让甘珠心疼极了。
雁姬看着面前年轻的甘珠,不是那个陪着自己苍老的甘珠。环视下周围,这是她的房间,在将军府的房间,不是那个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废弃房子。自己这是回来了,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甘珠,甘珠…………呜呜呜……”雁姬突然抱住甘珠痛苦失声。
“福晋,少爷和小姐不是故意伤你心的,只是突然听闻有个格格要住进来,一时激动罢了”甘珠以为福晋这是因为少爷和小姐之前的举动伤心所致。
“格格,新月格格……”雁姬眼神亮的惊人,那眼神仿佛是夜晚的孤狼,透漏着残忍而又疯狂的光芒。低着头的雁姬,没有让人看到她那慑人的眼神。
“甘珠,我饿了”雁姬平复情绪后,感觉自己饿极了。不是身体饿,是从心里感觉到饿,毕竟她可是刚刚饿死的人。
甘珠出去后,雁姬抬起头无声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迷蒙住了双眼,哈哈哈,老天竟然让自己回到了了新月刚刚出现的时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哈哈,家人,她为之付出一切的家人啊。那个承诺只有她一人,爱她一辈子的怒达海,就算面对老夫人的刁难找茬,面对来自外界的流言蜚语,她都甘之如是的为之骄傲的丈夫,为了一个新月,一个和珞琳一样大的新月,狠狠的伤痛了她的心。
她为之骄傲的骥远,以为是她未来依靠的儿子,竟然站在新月的一边,要求自己宽容大度,善良的接受新月。不接受就是恶毒不可理喻,呵呵,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她万般娇宠着的珞琳,竟然感动于怒达海和新月的感情,要求她这个正妻福晋给新月让位。说什么新月身份高贵,怎能做妾,怎能用妾这种低下的身份侮辱她。呵呵,真是可笑,妾,那不是新月哭喊着要做的吗?她也没逼着让她做妾,为什么到了她的好女儿的嘴里,一切都是她的不对了呢?
还有老夫人,怒达海说此生不纳妾的话,又不是我哄骗着他说下的。刚刚进他他拉家门后没多久,她就怀了骥远,她可是主动要给怒达海纳妾的,是他不愿意,管不了儿子,就把错都推倒她身上。未来这个家,老夫人再怎么刁难她都忍下了。可是这并不包括让她自请下堂这种事情,凭什么他们的错要由她雁姬来承担。
雁姬最恨的还是怒达海,刚刚嫁给他的时候,她也是个不嫉不妒的合格主母,是他给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希望,为什么就如此轻易的就打破了那诺言了呢?什么叫对自己的不是爱,是责任是家人,什么叫和新月在一起才能感觉到真爱。人到中年的老男人对着一个足以做他女儿的女人说真爱,呵呵,抱歉她没看出来。
雁姬又哭又笑的一会后,终于平复好了情绪停了下来。甘珠也端着膳食回来了,雁姬看到这个一心为她忠心耿耿的甘珠,真心的笑了出来。
这回雁姬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在落到前生那种悲催的下场的。怒达海那根老黄瓜谁愿意要谁要去,这回可是她雁姬不要他了。
雁姬陷入梦魇中的时候,声音微小的把她前世的不幸都说了出来,雁姬醒来只看到冲进来的甘珠,就以为没有人听到。也确实是没人听到,只是被她窗前的那株精心照顾的牡丹紫二乔听了去,这也就代表着白玲听了去。
白玲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明明拥有着别人怎么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亲情的,自己却不知道珍惜,甚至还糟践那些无私爱的人,骥远和珞琳就刚好踩到了白玲厌恶的点上。
白玲决定先看看雁姬打算怎么做,如果那一对不孝的东西,还继续伤害雁姬的慈母心的话,白玲不介意让楔刚收的一个叫腐骨藤的小弟去他们的膳食里游个泳的。
将军府虽说是由雁姬打理的,可府中的一应银钱上的钥匙都是把在老夫人手中的。雁姬是想要离了这个让她反感的地方,可是她可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了这些人,她最美好的时光都耗在了这里,收些青春损失费应该是合情合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