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往事
林薇根据图图提供的信息，快速给陆铭做了个检查,去仓库一通翻找,给他服用了针对性的拮抗剂,陆铭稍微清醒了些,“……怎么样,”
林薇低着头,几乎要庆幸陆铭昏迷过一阵子,没看见他们被怎样对待过。
幸好,王娉婷那些恶心的举动、念头,没有被他知道。她觉得,光是让陆铭知道王娉婷对他动过什么念头,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没事,”林薇喂他喝水,目的是加快代谢、排出药物，“都过去了，基地安全。”
听了她这句话，陆铭眼中的担心才散去。
昏迷之前，他和林薇完全受制于，他只来得及提醒她图图的存，从那之后到现，短短时间内，能重新夺回掌控权，让基地恢复秩序，得到平静，显然其中可能的凶险并不如林薇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他不知道这个女孩经过了什么，但肯定不轻松。
“辛苦了。”
林薇让他躺好，本来要离开，忽然忍不住转身，紧紧抱住他，后怕无比。
好险啊，差一点就——
她简直不敢想象【差一点就】的画面。
她抱紧了身边这个男，“们进空间呆一会儿吧？”
“好。”
林薇把十三留房内，这样有什么动静它可以叫醒他们，自己则和陆铭进入空间，那世外桃源一般的屋子里睡着了。
她知道此刻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叛乱者要处理，民心要安顿，员要调整，布防要加强——但忽然觉得很累，累到不行。以至于必须要暂时离开，去一个没有丧尸、没有争斗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跟陆铭一起。
——不然她真的会崩溃。
葬礼是第二天举行的。
除了要安葬亡灵，还要跟基地众说明情况。毕竟昨天发生了那么大件事，自危，不可能打混过去。
汪莉莉大概是受刺激最深的，毕竟对祝涛有感情，再加上被卫梁提着头发用枪指了那么久，尽管她自己就是心理医师，但此时此刻，完全体会到医者不自医的道理。她干脆离开了核心区，平民区随便找了个铺位住下，说什么也不回去了。
核心组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只剩下肖非、陆铭、林薇、唐棠、卓然。林薇提议，将任毅和关越也吸纳进来，其他都同意——当然，鉴于之前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核心区也不是纯享福的地方，也要承担相当的责任和风险，于是私下问过两的意见，二倒是没有退缩，表示当仁不让，愿意尽一份力。核心组总算得到了补充，大家召开了一次灾后重建会议，由肖非主持。
本来，对于祝涛和季杰的死，陆铭有些自责，甚至觉得是把不该他们担的责任强加到了他们身上。林薇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却也只能劝慰，“世无定事，哪里能提前知道这些？无非是以后多加小心罢了。”
肖非跟祝涛的风格不同，他一来就说，“知道陆铭对基地最熟悉，但是没关系，需要出来说话的时候尽管开口，还是留暗处比较好。”
他往日行动低调，亮点不多，想不到却把这些事看的通透。
大家都是明白，很快也就摊开来讲。由肖非作为一把手出面坐镇基地，私下里，陆铭对各项工作总负责，任毅主要负责警卫组，关越负责技术组，卓然负责科研组，唐棠主管生活及女生事务。
“那呢？”林薇提问。
卓然说，“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大家都笑了。这是发生内乱之后难得的轻松时刻。毕竟，不管是丧尸袭击，还是自己内讧，付出多少代价，造成多少牺牲，生活还是得一天一天过下去，有些东西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
几乎是基地全员都参加了葬礼，尽管物资短缺，大家还是尽量穿上了黑色或深色的服饰，不苟言笑，表达对这位前校长的哀思。
丧礼上，林薇看着祝涛的遗容，不敢相信他就真的这么走了。
自己上辈子的怨念，这辈子的心结，几乎都跟这个有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为他的学生，没享受几天师门待遇就进入末世，却基地里和他朝夕相处，近距离感受他的格魅力。也许他有缺点，毕竟无完，但这样一位领导、师长，这样一条汉子的逝去，林薇会用很长的时间去追忆。
汪莉莉戴着墨镜，也许背后是一双红肿的眼睛。她拉着林薇的手，絮絮的说，“不知道，最初当小药代的时候，第一次去找他送礼，却不巧他刚去做手术，打电话给经理，经理让守手术室外面等，什么时候等到了，把礼送出去了才能回家。等啊等，等啊等，手术室外面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叫醒，当时傻傻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正要把礼物拿给他，他却说‘有点饿，陪去吃饭吧’——”
林薇没有打断她。她本来只当这两是寻常的医生X药代模式，想不到也有一段属于他们的故事。
“……跟他走出外科楼，才发现已经半夜两点了，们找了半天，没有一家铺子是开着的，他却说‘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便带东拐西拐的找到一条小巷子，果然里面还有一家店亮着灯，那个老板跟他很熟，问他吃什么。他说想吃面，要加荷包蛋，老板就去烧水，问他要几两面，他说三两，再问他要几个蛋，猜他要几个？”
林薇忽然被问到，只得说，“——两个？”
“四个！”汪莉莉说完自己就笑了，“当时就是这种表情，结果吃的二两面一个蛋，都没他吃的快，那简直就是——风卷残云！”
林薇脑补了一下祝大帅哥化身饕餮的画面，不禁也笑了。
“后来看他吃的差不多，就把礼物拿给他，知道的，们这种药代刚开始跟医生打交道，少不得这些事——”
林薇点点头，真是各有各的难处。
“但是他没有收。他问那几种药的性质，机理，副作用，和其他传统药的区别，当时刚找到工作，还没背熟就出来跑业务，以为就是送礼加聊天，哪里记的清楚，一问三不知，他就笑了，说等记清楚了，下次他问能回答清楚，再考虑要不要收。回去拿出高考的劲来背，总算把那些东西背熟了，第二次找他，他居然没考那些问题！反而问那些药针对的疾病的情况，什么症状什么病理，适应症，甚至手术方式、术前术后！”
林薇瞠目，祝涛这也太凶残了吧，何必这样为难呢？
“还不服气了，干脆申请去他们科当了一周实习生，跟着上手术，看他们医生怎么开药，这一周下来总算知道的七七八八，但没有去找他问问题，而是去辞职了。”
林薇听的入迷，“为什么？”
“发现之前那家小公司让推销的药确实存问题，副作用比较难以忽视，实没脸他面前推那种药，”汪莉莉的语气竟然显出几分小姑娘的羞涩，“三年之后，再去找他，当时已经是500强外资药企的中层，基本不用亲自去跑医院，但想……再看看他——”
她原本雀跃的语气变得有些黯然，林薇有所预知，不敢追问。
果然，汪莉莉叹息一声，“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两年，女儿也半岁了。”
林薇想一想，祝涛最初若是对她无意，一句话打发了也很简单，断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她身上，至少也是对那个小药代有几分好感吧？可惜……造化弄。
林薇原以为她会接着说下去，毕竟之后还有不少年，祝涛的夫中途离世，两此前此后应该都有故事……但汪莉莉却戛然而止。
“想不到这样子的，当初也有过不那么俗气的故事吧？”她仿佛也并不需要林薇的回答，拍拍她的手，“谢谢听的故事，作为过来，还是给一句老生常谈——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
林薇百感交集。不管汪莉莉这个如何，至少她也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
林薇忽然调皮起来，“谢谢，汪……师母。”
汪莉莉一脸哀容也被她逗笑了，“看来那句话是多余的，应该不会不幸福。”
林薇忍不住问，“真的不回来？”虽然汪莉莉对于很多学科上的讨论插不上嘴，但她的谐趣活泼还是给核心区增添了不少欢乐。现想想，她本来是喜好热闹的，勉强呆核心区，其中对祝涛的感情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吧。
汪莉莉摇头，“不想睹物思，呆那里也起不到什么贡献——还是让去听课、工作、劳动来冲淡一下吧。”
林薇没有再劝，心里想，不管怎样，作为祝涛的“遗孀”，生活的方面多照顾她一点是肯定要的。
这时唐棠本来要找林薇，看到汪莉莉，有些却步。
汪莉莉忽然说，“知道为什么看不顺眼。”
唐棠有些尴尬，还来不及辩白，就听她说，“因为也喜欢祝涛，但祝涛只把当学生。”
唐棠难得的红了脸，“乱说！”
汪莉莉笑着走开，“反正以后生的气也没用了。”
林薇想不到两那些不合不光是职业歧视，还掺杂了情敌的成分，这信息量略大，她不敢直视。
唐棠被汪莉莉激的花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对林薇说，“这边差不多了吧？电台好像又收到消息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林薇最后看了一眼祝涛的遗容，心中默默说了句“老师，安息”，便匆匆回到了核心区。
以前这个电台主要是季杰负责，现他一走，暂时便没管，陆铭也是心血来潮想要调试一下，结果刚好就收到了讯号。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Rob和他的伙伴，林薇想起上一次打击速尸的成功，觉得物是非。
Rob没跟他们寒暄太多，直接进入了正题，他表情严肃，“关于丧尸，好像有了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