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当笑话

“当年因你,皇上才将我升为昭仪,否则我还是那个任人践踏的林婕妤。”林舒音说得很轻,眼底有些晶莹的闪烁。望着江东宇异常沉默的神色,林舒音换了口吻道,“好了,不说这些。宇儿,我今日前来你可知晓其中缘由?”

闻言,江东宇的嘴角微咧,眸色轻蔑,“是他让你来的?”

林舒音重重点头,“既然你已猜到,我也不便多说。今儿个是你的王妃三朝回门的日子,两天后便是十五。八月十五是大日子,举宫欢庆。倒时候他要见你,你该知道怎么做。”

江东宇不说话,只是绝傲的抬起头,眼底冰冷。

眉睫眨了一下,林舒音轻叹一声,“不管你心中如何去想,也不管你恨与不恨,他都是皇帝是你的生身父亲,是你永远的父皇。宇儿,你能任性一辈子吗?你可以试着忘掉自己的身份,可是你不能忘记,在你身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永远摆脱不了皇室的禁固,和你与生俱来的四皇子身份。”

“我没忘。”江东宇嗤冷,深邃如夜的眸子绽放着如狼般的阴冷无温,“也不敢忘。”

舒了口气,林舒音面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了许久,“那个……近日来京都城内传言,说四皇妃她……”

眉睫骤然挑起,江东宇道,“母亲也信这些?”

“并非是我疑心,总归是空穴来风不无缘由。宇儿,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曲折?”林舒音蹙眉。

望着她担心的表情,江东宇轻笑,“母亲大可放心。”

也不说原因,也不解释。有些事,原本就不该解释,也没有答案。

像是松了口气,林舒音似懂非懂的点头,“既是你说的,我便可放心回去。只是你当万分小心,如今外头连你们夫妻之间的事都能以讹传讹,可见你的处境已然危矣。”

“宇儿自有分寸。”江东宇说得轻巧,像是事不关己,有种云淡风轻的平静。

林舒音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朝府门走去。宫里的人,是不许在外头逗留太久的。若不是今儿个来传皇帝的口谕,林舒音这个昭仪娘娘,哪能出宫一步!即便再不得宠,也要守着冰冷的皇宫,一生一世,无诏不得离宫。

望着林舒音的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一种无形的痛楚慢慢涌上江东宇的眉头。凝起的不是哀愁,是思念。

母妃,你在天上可好?可还在看着宇儿?宇儿多想像小时候那般,依偎在你身侧,长伴膝下。若是弟弟还在,也许宇儿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空落落的,好似被丢弃般……母妃放心,杀母之仇,宇儿必会让他血债血偿!

戚馥寒的轿子出了四王府,直接穿过大街前往丞相府。

及至丞相府门前,九儿忙不迭将雨伞遮在轿口,撩开帘子,“小姐,到了。”

府门口的家丁见着戚馥寒出来竟不急着迎接,反而交头接耳,一个个带着几分嘲笑。视线齐刷刷落在戚馥寒身上,甚是怪异。

羽睫煽动,戚馥寒凝眉。倒是九儿略显气愤,“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是小姐回来了,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做什么?我家小姐现如今是四皇妃,若是你们敢懈怠惫懒,待会告诉夫人和老爷,还不活剥了你们的皮!”

九儿是最见不得戚馥寒受委屈的,这暴脾气一出来,连戚馥寒也压不住。

闻言,门口的家丁们忙回神,一个个撑伞出来将戚馥寒迎进去。

“小姐,她们是不是中邪了?”九儿望着府内一张张笑得怪异的脸,原本都对戚馥寒敬畏有加的家丁婢女,此刻眼底尽是轻蔑和嘲讽。

隐隐的,戚馥寒心底浮起一丝异样。莫非,出了什么事?否则,何至于整个丞相府将自己当做笑话一般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