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着水花而来,一把黑色的雨伞罩在她的头顶,雨在她的世界停住了,他站在她面前,目光复杂而心疼的望着她。
她抬起头,脸上滚淌着湿漉漉的雨水,一双眼睛里仿佛噙着粼粼波光,灵动,闪耀的,渐渐化成一股心疼的涟漪。
她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慕容桀,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擎着伞,一只手缓缓的放在她的肩头,冰凉的下巴轻轻贴向她的额头,带着无限的疼惜与无奈,他慢慢闭上眼睛,雨水自伞面上滑落下来,珍珠一样砸在青石地面上。
“陆蕊歌,你跑回来干嘛,你这个笨蛋。”
站在不远处的宁奇奇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回眸看向被雨水浇刷的墓碑,轻轻低吟。
“宇,我们的儿子还会得到幸福吗?是不是已经晚了?”
慕容桀开车将蕊歌带到附近的一个小旅馆,他让人买了干净的衣服送过来,又亲自跑到药店买了预防感冒的药。
蕊歌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在房间里找他却找不到。
她推开阳台的门,他正凭栏而立,手里夹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香烟。
在她的记忆中,她好像没有抽过烟,起码,没有在她的面前抽过,此时看到他娴熟的姿势,她才知道,原来,他也会抽烟,看样子,也有一段时间了。
慕容桀听见脚步声转过身,伸手将拿烟的手伸出去,雨水浇下来,丝得一声,那一点红色的光亮熄灭了。
他略带责备说:“跑出来干什么,真感冒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快去换衣服洗澡。”
他摇摇头,拉着她进了屋,“我没事。”
慕容桀拿起一边的水杯倒了杯水,将冲剂的包装撕开倒进去,“我妈说,如果被雨淋了,喝这个药管用。”
他把透明的杯子递给她,“喝了。”
蕊歌双手接过来,“对于你爸爸的事情……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如果她可以早点知道,在他最伤心的时候,她就可以陪在他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也好过他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慕容桀扯了扯嘴角,在床边坐下来,“这是早晚的事情,我早就想开了。”
“早晚的事情?为什么这样说?”
“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两个多月,医生说已经毫无希望了,是我妈非要坚持,结果呢,还不是一样。”他虽然表现的漫不经心,可蕊歌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难过与愤怒。
“我听我爸说,叔叔是因为得病……”
慕容突然桀打断她的话,目光冷酷的看向她,这样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让蕊歌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胆颤。
“我爸是被人害死的,但对外界宣扬是得了重病。”慕容桀握紧了拳头,突然阴森森的笑起来,“不过,那些害死他的人已经得到了应得的下场。”
蕊歌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感觉面前的慕容桀突然间就变得陌生起来。
慕容桀突然扯住她的手腕,她一慌,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里面冲好的药剂全部洒了出来,他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哪怕是坐着,依然可以显出他的身高优势。
“陆蕊歌,你现在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你是不是感觉很害怕?”他冷笑起来,“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干什么去了吗?”
蕊歌看到他双目腥红,眼神凶狠的样子,的确是吓了一跳。
他继续说:“这多年来,我爸一直想要洗白,可是洗白就意味着少赚钱,所以,帮会里的反对派联合起来在暗中对付我爸,就在两个月前,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让我爸落入陷阱,他们本来要直接弄死他的,没想到被他逃了出来,可是他身上中了三枪,中了三枪的人还能活吗?活不了,所以,他死了,可是那些伤害我爸和我妈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所以……所以,你杀了他们?”
“陆蕊歌,杀人犯法的,我只是用了点别的方式让他们生不如死而已。”
他盯着她漂亮的眼睛,目光越来越冷,“我就是这样冷血的一个人,我可以为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我的世界,你根本不懂,也不应该涉足进来,所以,陆蕊歌,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她看着他,脑海里回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他还这么年轻,竟然就可以如此手段狠辣,还是说,因为慕容宇的死而唤醒了他身体中的野兽因子。
曾经那个随性沉默旁若无人的慕容桀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慕容桀,做这样的选择你也很痛苦吧?”
他脸色一变,就好像被人突然揭穿了一样。
“你是怕连累我,所以才跟我分手的对不对?”
真爱无法掩藏,他躲闪的目光已经给了确定的她答案。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大可不必管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告诉我这些,你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装作一副坏人的样子,却做着好人该做的事情。”
“陆……”
“你别说话,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蕊歌用手按住他的嘴巴,“慕容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慕容桀目光复杂的看向她,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告白,从前两人在一起,无论多亲密,她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在的陆蕊歌突然让她觉得很霸气。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别再找这些烂借口了,也别再说什么我喜欢上别的女人了这种鬼话,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也是不好惹的,不信,你试试看。”
她瞪着他,像是在向他挑衅一般,又像是下了战书。
他与她久久对视,突然就笑了,拿开她挡在嘴巴上的手,“陆蕊歌,你不会后悔吗?”
“我是怕你后悔才骂醒你。”
“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近墨者黑。”
他叹了一口气,好像拿她无可奈何,双臂一张就把她用力抱进怀里,她听见他在耳边小声无助的呢喃。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陆蕊歌,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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