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有什么值得执着

“不可能!”洛璃想都没想就拒绝,“你有被人打了一巴掌后,别人再给你一个包子,你就对他高兴得哈腰点头的可能吗?”

“……”

“南司顾,你还没有让我诚心到那种程度!”

南司顾嘴角划开浅浅的弧度,淡淡看着她说,“那么那个人呢?那个你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人,他有那种程度吗?”

洛璃屏息,皱眉凝视他。

修长手指又倒满一杯红酒。

南司顾浅啜了口,轻阖下眼眸说,“你不是为了他才来到我身边吗?时间还没到,就忍耐不了?”

“……”

“那他在你心底的重量也不过尔尔。”放下酒杯,他浅笑说,“看来你并不够爱他。”

“我和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洛璃深吸口气,并不买他的账,“很抱歉,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半点作用。”

她和萧侑,岂是别人一句不够爱,就能说得清楚的?

没有人明白萧侑在她心底的重量,那是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因为那重量早已超出想象,并不是一句爱与不爱就能解说。

“原来是这样……”南司顾垂眸一笑,笑容有些她看不到的落寞,“那就换个理由好了。”

“……”

他抬眸凝视她,棱角分明的脸庞染着樱花般虚幻的微笑,“如果没有在最后期限才离开,我不会认同你为他做的一切,我不会认同你爱他,也不会认同你所浪费的这半年时间。”

“……”

“那么你所为他做的一切,都如同虚幻,因为我不会认同。”

他不认同,那么代表一切都毫无意义,那么她终究还是不算代表萧侑还清他,等同于萧侑还欠着他。

洛璃浑身一滞。

良久。

良久她才笑出声。

她幽幽凉凉地笑,无所谓的说,“你不认同也没关系,我问心无愧就好。”

来到他身边,为萧侑报答他,这本来就是她自欺欺人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她早已经在心底说服自己,至于他承不承认,跟她毫无关系。

她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她只求自己心安理得!

南司顾望着她,看到她眼底的坚定,她不会知道,那种坚定有多刺痛他的心。

那种目光,是完全将他排除在外的目光。

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个男人啊……

“那么,”南司顾淡淡浅声,“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在想,如果你肯安份待到最后时间,我就让以前他欠我的一并不再需要他偿还。”

“……”

“你应该还不知道他究竟欠了我什么吧?他有跟你提过一些吗?”

没有。

萧侑并没有真正跟她提到他与南司顾的事情,她只知道,他小时欠了南司顾,但真正涉及到究竟欠了什么,萧侑并没有明确坦白过。

而她也从未问过。

起初她并不知道萧侑究竟欠的是谁,在萧侑离世后不久,伊晨炎说萧侑有提过,他欠的人是南司顾。

所以,她才会来到南司顾身边。

意外成为他妻子。

“也是,他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就已经不在了。”南司顾仿佛洞悉她内心所想,他故意说,“但他欠我的,并不是你那些付出就能成正比,他欠的要远远比你想像的多得多。”

洛璃皱眉沉重,“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仿佛猎物上钩,他轻轻一笑,“如果你真足够爱他,就把他欠我的都还回来,这样以后我们毫不相干,你做任何事情都随你自由,我会考虑让人送你离开。”

“只是考虑?”

“那得看你肯不肯配合。”

“我已经决定不再相信你。”洛璃镇静幽幽的眼眸凝着他,“你的话都太假。”

“那真是抱歉。”南司顾无奈摇头,“你不相信,我也不强求,一切都随你意。”

“……”

“但是,他欠我的该怎么办才好呢?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洛璃脸色徒然暗沉。

那声‘死人’让她尤为刺耳。

“不如这样。”南司顾忽然想到什么,一笑,“我去找他的坟墓,把他尸体挖出来?”

“你敢——”

洛璃猛然站起来,愤怒双手指甲抠进肉里,胸口被怒火燃烧,“你敢这么做试试!”

她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险恶的话。

真够卑鄙无耻!

如果他敢这么做,她发誓,她绝对会马上让他死在这里。

不论任何手段!

夜色里,空气染上沉重气息。

繁星点点的星空下,似乎有两只魔鬼正在搏斗,一只优雅看似无害实际残忍,一只愤怒黑暗吞噬一切!

直叫后面的佣人心惊胆战!

“不想的话,就代替他来还清不就简单了?”

南司顾佯装轻佻,心底却似是被千万把利刃刺中了般,痛得鲜血淋漓。

她只看到他的残忍冷酷,却看不到他心底的伤痛以及爱护,这是他对她撒的第一个谎,如果不是不得已为之,他也不想这样。

这样,总比她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生命威胁他来得好很多,谁会知道她下一刻会不会真痛下杀手,将自己性命结束?

她是个令人难以掌控的人,不是逼不得已,他不会走这步棋。

他心底的难舍和疼痛,并不比她的愤怒少。

从她拿刀刺向他的那一刻,心底滴出来的血,就没有停止过。

洛璃在犹豫。

她清楚南司顾说要她代替萧侑偿还的条件并不单纯,很有可能,是以她身体做代价。

夜色里,南司顾微笑又寂寞的眼神望着洛璃。

洛璃缓缓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口气。

须臾后,她浅声问他,“南司顾,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

“……”

“你明懂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你。”

“……”

“我不但没有为你做出多少事情,还刺伤了你,并且一次次不知所谓威胁你,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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