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啊,祸水啊
次日初破晓。
青丝在桃木梳间柔顺滑落,阵阵晨风拂过,在额前浮动。君绾儿端坐菱花镜前,其台面珠钗琳琅,璎珞琉璃灿灿。美眸含笑,朱唇未点。身后,梅兰竹菊站立,而这梳头之人,便是格格阿珍。
“奴婢怕是惹祸了。”阿珍开口,凌晨时分出行,正碰上找人未果的宝公公。
“怕甚。”君绾儿一笑,站起转身,一身月白轻纱,腰间,袖宽处均是银色云纹点缀,显其华贵不俗。并未带任何珠钗,只是简单发带捆绑,青丝如瀑。视线落在阿珍左脸毁尽的疤痕,触目惊心。既然她已答应出手,自然是胸有成竹。以这陪嫁婢女的身份,她自然是别有用意。和亲陪嫁之人多不胜数,况且鄄辰不比大漠,名字难记字儿也多。这宝公公心思再如何玲珑,也断然是不能一一说出。
正巧,一宫婢上前跪下。
“见过皇后娘娘,门外宝公公求见。”
“宣。”
君绾儿走出屏风,向着正厅内走去。当她到了之时,宝公公已经在此等候。宝公公一见她,立刻掀袍跪下。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低垂着头,一双老眼却是停留在这已经毁容的婢女身上。若是这疤痕去掉,那就是吴妃了,
“怎的?莫非宝公公迟暮之年,还看上珍儿这丫头了?”坐于榻上,梅儿上前奉茶,放置榻上摆着的小桌,茶香靡靡,轻烟渺渺。
君绾儿将茶盖用手绢包裹揭开,美眸看着宝公公一张老脸红透。明明是打趣儿的言语,却是吓得宝公公身子一颤。
“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怎敢觊觎娘娘跟儿前的婢女。”宝公公擦了擦冷汗,一张老脸当真是红了个彻底。
“瞧你,本宫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起身吧。你来的这般早,可是有事?”
宝公公闻言起身,却心底已经有了点底。这吴妃,不能留啊。就算是毁容了,若是暴露被人发现,自己怕是到了还会落上个失职之罪。不止如此,若是往重了说,便是欺君之罪。
“奴才只是觉得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与这疯癫之人有几分相似。”
“怎么着?听公公的意思,是暗指本宫包庇此人吗?”君绾儿眼神一冷,长袖一甩,将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一齐甩飞,滚烫热水喷洒而出,茶杯落地便碎。手掌在桌上一拍,站起身。
“娘娘恕罪。”宝公公当即吓得脸色大变,心里苦笑,这主子,不好惹啊。可是事态紧急啊,都关乎自己性命了,那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毕竟他还想多活个几年呢。
“怎么了?出了何事?”门外,鄄硫卿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一听到这声音,再看这宝公公,当下就炸毛。
“母后,儿臣来了,你有没有受伤?”上前几步,跑到君绾儿身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君绾儿本来觉着挺好的,这个草包儿子怎么跑了出来。眼里闪过不耐,偏偏这草包儿子完全看不懂,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拉拉扯扯。不对,看着他这身衣裳,四爪为蟒,五爪为龙。难道说,今日是登基大典?
而跪着地上的宝公公脸色更苦了,这小祖宗不是在更衣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还和自己的母妃拉拉扯扯,这皇后啊,祸水v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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