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出殡,克夫媚子
当君绾儿带领着后宫妃嫔赶到大殿之时,这才发现太后也在场,虽无了昨夜的泪眼婆娑,却也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殿下,太子站回原位,便被太后瞪了一眼,这才规规矩矩站好。左侧是三皇子,以及永乐、长平、长乐、安乐、丰平。太后由着一老嬷嬷搀扶,在场,无一不是白衣飘飘、麻衣披戴。
大殿上,宽阔至极。每隔一处,便有石狮巍峨,呈波澜壮阔之态。且每一处,均是一群头戴皂白珠花宫婢或是身穿素服奴才跪立,脸色庄重,更显现其排场隆重。
“走吧。”
太后一声令下,被一老嬷嬷搀扶至最前方。君绾儿随其后,眼里闪过笑意,怕是这远在大漠的父汗知道自己此刻一身披麻戴孝,会很是欣慰吧。毕竟,父汗未死,她就已经披麻戴孝,这孝心,明月昭昭啊。
子嗣居前,妃嫔居后,一同向着殿外走去。所到之处,均是一片白雪罩地,那平日红墙黄瓦的宫殿纷纷挂上白色麻布葬花。脚下,是绣有精致花纹的暗色毯子,绵延不绝。微风抚起,带起妃嫔们衣袂飘飘。
宝公公吩咐了声,两个太监便拉出来一豆蔻女子,泪眼朦胧,一身宫嫔装扮。趁众人皆未回头之际,鱼目混珠,将其一把推进妃嫔尾部。宝公公老眼精烁,抖了抖身子,这才弓着背跑上前。两侧,一排排小太监站立而行,均手持檀木新盘,琉璃盏中,佳酿粼粼。
城门口,往日喧哗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场肃静。文武百官跪立城门两侧,面色沉重。周围设有御林军,虽穿一袭铠甲,腰间却是麻布而素,腰有佩刀。将周围百姓分为楚河汉界,中间一条宽阔大道,无法望到尽头。
君绾儿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这排场之大,天子驾崩,全城皆披麻戴孝,以示敬意。且,全城不准办任何喜事,直到维持整整一月之久。
面前,是上好楠木而成的木棺,棺前葬花绽放,棺身白布悬挂。上下木棍纵横交错,木棺周围,一百二十八人抬杠跪立。
“吾儿——”太后低喊一声,苍老双眼看着这木棺。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说一声,一路走好。
“太后,莫要太过伤心。”宝公公上前,说起来,到底也是跟了皇上几十个年头,他心里也不舍。
“无碍,宝公公,启程吧。”太后抹了把眼泪,吩咐着宝公公继续,自己也带着这宫中之人走至木棺前方。
宝公公得令,当下尖着嗓子开口。
“启程——”
一百二十八杠夫纷纷蹲下身,抬起棺木向前而行。灵车前六十四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便是卤薄仪仗队,有千人之多。他们或拿兵器、或拿幡旗和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大内一等侍卫,以及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两侧,宫婢腰侧配以精致竹篮,纷纷抬手,风,吹起漫天纸钱翻飞。
君绾儿目视前方,脚下忽然一绊。当即大惊失色,怎的在这个空挡上出错。正懊恼之时,微倾斜的身子却是被一男子揽手扶起。抬头一看,竟是草包鄄硫卿。
当下抽回自己手臂,站直身子。垂眸看去,竟是这裙摆有些拖沓,导致如此。
“母后可要小心。”鄄硫卿一脸关切,满是柔情。却不知,这一举动,竟让君绾儿从此背上了克夫媚子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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