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姓
方景书的家庭说复杂也就那么一回事,孟家是开运输公司的,条件殷实不用说,孟老爷子性子古怪,不喜自己的败家花心儿子对孙辈的孟景书宠得很,曾多次公开诚表达了这个意思。这让景书父亲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她性子不热,给就接着,不给也不要,做老子的孟成每每见到就是一阵气堵,偶尔开口让她给老爷子捎两句话,她也是一幅并不太上心的样子。时日一久,关系就僵了。
这在老爷子在一顿饭上开口宣布日后将祖屋划到景书名下后更是僵得不能再僵。
孟成坐不住了“爸,小书现在还小,哪懂这些呢。”
老爷子喝汤头都没抬“不小了,马上十六了。”
孟成脸色铁青。
然而,老爷子说的话一句都没兑现,便死了,出车祸。
一年后,孟成公然带回女人还有私生子。在一次家庭矛盾中,还在念高二的孟景书母女净身被赶出孟家,这种本末倒置又狗血又可笑,母亲性子弱,孟景书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再不让她吃苦受委屈,然而她不能接受的是,母亲辗转月余竞又回到孟家,还哭哭啼啼地说不肯出孟家。孟景书心里是真生母亲的气。
她还记她试图接母亲去出租屋时父亲是这么说的“你以为你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是因为你姓方,而方家的人愿意供着你。不信你走出去试试,走出方家,看你还端不端得起架子!”
她实在不喜欢父亲说话的样子,太难看了,当时她这样想,也就在母亲懦弱又哀求的目光中走出方家大门了。
孟景书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改名方景书,随了母姓。
孟成倒没做绝赶母亲出门,但登报跟她脱离了父女关系。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方景书心想,一天又结束了,现在她都大三了,再等等,等自己挣够了钱,一定接母亲出来。”
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了刚开始被赶出来的日子。
她的帐户立刻被冻结了,她把带出来的生日礼物当掉了,在胡同里租了一间三十坪左右一个人相对舒坦的房间,手上还剩四千五百块。
方景书对这一切并没多想的时间,反而是对自己的快速适应还是挺满意的。她没课的时候大都打着零工,偶尔也摆摆地摊,也没觉得有多难为情,反而在这种颠簸的环境跟从前的生活里交加得到了一种更为从容的气质。
不得不说,到底是心里上没真正沦落的,哪会真正用心呢。
然而后来将近十年的阴差阳错,再没进方家,成就了一个真正感情上内冷外冷的方景书。
方景书每天晚六点左右会根据实际情况看要不要出摊,这个自由,也最为直接,这也是她当初有些犹豫却仍然做了的原因。
但现在却有些做不下去了,她的生意老实讲实在不算好,这几日生意更是惨淡,她想了想要不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工作机会。
这两天天气一直不稳,她也没再去批发市场,吃完饭打算出来走走,走着走着眼看着就变天了。
地铁口的时候,雨已经下下来了,她刚走下通道,就见脏兮兮的角落里倭着一个人,半坐半蜷着,头垂着看不清样子,倒是旁边的那把吉他让她本来走了又回头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