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决裂
日子渐渐过去，菲闻雨就像块千年不化的冰，不管秦凌做些什么，她都是冷冷的没有表情，一句话也不说。他给她的药她还是乖乖吃了，不过，每次都要等到秦凌离开后她才喝药。而陌墨玉也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事，有些叹息，因为，他也意识到这次的菲闻雨不同以前被假秦凌伤后的那份伤，而是切切实实的冷。
在竹院里，菲闻雨坐在石凳上，望着那片就算是秋天也不会枯的竹林，没有说话。她不是在沉思，她的脑海中没有想任何东西，因为，她的眼睛没有一丝色彩。
“小姐，你现在身子还虚，而且现在风大，小心着凉。”一件披风盖上她的肩，小风关心的话语让菲闻雨转移了视线。她看向小风，说道：“小枫，我们，走，好吗？”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她望向小风的眼神里却充满坚定。
小枫有些犹豫，她看着小姐，最后还是摇摇头：“小姐，如果是以前，我定马上跟你走，可是现在不同，小姐，你的身子。。。。。。”
见她否决，菲闻雨也没了表情，她继续看竹林，不过这次，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她只是了累赘，小枫这么关心她，但是，小枫是个姑娘家的，总要出嫁。可是。。。。。。她脑海中浮现小枫那狰狞恐怖，面目全非的脸，终究还是担忧了。她倒是不会嫌弃，但小枫未来的相公会不会嫌弃，那可说不定了，毕竟，女子以貌相为基础。
“小枫，我找人将你的脸治好。”菲闻雨说，眼神没有转移，却带了点坚定。
“啊！”小枫大呼，紧张的捂上自己的脸，她不要，她不要！这样小姐就知道她是小风了！她不要让小姐知道，她不想让小姐担心。
菲闻雨没有再说话，站起身拢了拢毛茸茸的披风，离开了。
她来到了秦凌的房间前，陌墨玉这的房间很多，秦凌就住在菲闻雨房间的另一侧，不是以前小枫住的地方。轻轻敲响房门，里面传出憔悴的声音：“谁？咳咳。。。。。。”
“我。”她轻蹙眉头，他，怎么了？她是恨他，但又担心他的身体，呵，好矛盾。推开房门，看见床上一脸惊讶的秦凌，走到椅子前坐下，问道：“怎么，不欢迎？”
“没。”秦凌连忙摇头，然后衰弱的咳了咳，苍白的脸颊和无色的薄唇，没有让他失了容貌，反而增添了几分病态美，使人为他哀伤。“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
“。。。。。。我。。。。。。”菲闻雨看见他这副模样，最后还是将原来准备好的话咽下去，改口问道：“你怎么了？”语音虽冰冷，却透着点点担忧。
摇摇头，秦凌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棉被盖到手上，笑问：“找我一定有事吧。”她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的告诉自己，秦凌受伤了，而且伤很重，现在他不能帮小枫治疗。“没，就来看看。”
“是为小枫的事来的吧？”秦凌一语即中，他知道菲闻雨的性格的，现在的她不会主动来找自己，除非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他。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当成利用品而悲伤，反而有几分窃喜，至少，他还可以看见菲闻雨，这，应该就是爱吧。
对于他的问题，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很平静的为自己倒杯茶，抿了一口，浓浓的清香传入口腔，涩涩的，但还不错。“你泡的？”有些惊讶，她记得他的茶是甜的。
他看见她在喝自己泡的茶，微勾嘴角，点点头。
“我希望你能帮我治好小枫的脸，告辞。”没有做任何留念，菲闻雨就这样的离开，看都没看秦凌一眼。路上，她还为刚才担心秦凌的事感到可笑。
看见那桌子只喝了一口的茶，他轻轻叹息。突然，他脸色难看起来，紧闭着双眼，咬着牙，仿佛在忍耐及其痛苦的事，冷汗直流，他将右手臂紧紧的抓住，鲜血渐渐地参透棉被。
“该死的！”狠狠地咒骂一句，他将棉被掀开，右手臂露了出来，极其恐怖：
鲜红的血中仿佛有什么在涌动，随着那东西的涌动，鲜血越出越多，受伤的范围渐渐扩大，慢慢地，红色的血变得混浊，如粘稠般恶心。
秦凌强忍着痛，从床边的架子上取出一把锋刃的剑，他毫不犹豫的将剑像那涌动的东西刺去，溅起许多鲜血，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将剑拔出，简单的为自己包扎了一下，倒在床上。
他中了“赤血虫”，这是宇文焉自己培养的，那天他去灭“沪巫殿”，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谁料宇文焉得知消息连忙赶回来，那是的她身子及其虚弱，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然后，她就哭着闹着往他身上扑，当时他皱眉躲开，然后将她一剑刺死，然后，她笑着说，你中了“赤血虫”。
“赤血虫”是红色的，与鲜血的颜色无异，而且它的繁殖效果很快，你就算刺死它，它的后代还是会继续伤害你。
当天下午，秦凌一身红色衣装走到菲闻雨房间，愿意帮小枫治疗脸。
“小枫，没事的。”看见激动的连连摇头的小枫，菲闻雨以为她害怕治疗，安慰道。
小枫差点哭了，她连忙说：“小姐，我，我不要治好脸！难道。。。。。。小姐你嫌弃小枫这脸吗？”不要，她不要让小姐再伤心了，她不要！
菲闻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秦凌一眼，躺到床上看秦凌怎么治疗小枫。他从自己带过来的箱子里拿出药，让小枫吃下，小枫用力的反抗，加上秦凌身上本来就有伤，他直直地倒在地上，不过碍于菲闻雨在场，他不能表现出痛苦的样子，只好硬撑着，将小枫打晕，这才开始治疗。
秦凌看了很久，又是找药又是煎药的，忙活了几天，最后才配出药，开始为小枫敷药。敷药的前几天，效果还没有那么明显，不过到后面，小枫脸上的伤疤慢慢结成痂。
“什么时候会好？”在离开小枫房间时，菲闻雨问道。最近秦凌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白的跟墙有的一拼。
“快了。”秦凌笑了笑，转身急匆匆的离去，看到菲闻雨一阵莫名。
走到前方转折点，一个青衣男子走来，是陌墨玉，他也是一脸急色，看见菲闻雨连忙问道：“你看见秦凌没有？”他身后跟来的是丫鬟装的环环，环环手里抱着一堆药材。
微微抬起手，指向秦凌离开的方向：“他回房了吧。”
她的话刚完，那两个人就风一般的冲过去。怎么了？菲闻雨奇怪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摇头，或许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吧。
。。。。。。
“凌，快，药材找来了！”陌墨玉跑进秦凌的房间，看见他正在拿剑刺自己，连忙叫道，环环也跑进来，将药材抱过去，说：“盟主，您要的药材在这。”
秦凌将剑拔出，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十分徐仁的接过药材，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本尊拥有盖世武功，也会因蛊而痛苦的一天啊！”将药材挑选一些，吩咐环环下去煎：“英环，老规矩煎药。”
“是！”环环答道，将药材拿下去，路过陌墨玉身边时，说道：“墨，一定要照顾好盟主。。。。。。”
环环原名英环，秦凌手下的右臂，陌墨玉是左膀，因为陌墨玉是杀手阁的阁主和其他阁、殿的主人，英环却是另一支军队的将军，那支军队不属于朝廷，可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一共十万多人，而这次任务事关江湖，英环又不属于江湖，她就只好屈身当他丫鬟了。
“那个，南宫轩怎么处置？”陌墨玉问道，在牢里的南宫轩还没有得到处置呢。
秦凌为自己包扎好后，才慢慢地吩咐：“他？待小枫伤好后再做决定。玉。。。。。。将‘烟沙殿’给她吧，不过不是现在。。。。。。”想到她，他脸上带着几分内疚和无奈，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凌，为什么？”陌墨玉皱眉问道，给菲闻雨那个情报网，有什么好处吗？而且，他也不想让她摊这滩混水。
秦凌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谁也留不住她的，包括本尊。”“她要走？”陌墨玉惊讶的问道，他怎么不知道？最近菲闻雨只是比以前更抓不住了，但不代表她会离开呀？！
“玉，你先走吧。本尊想静一静。”秦凌无力的躺在榻上，拿出一个香包，香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麒麟，他轻轻一笑，在香包上吻了吻，轻声说道：“雨，你去到哪里，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这一世缠定你了。”
。。。。。。
“好了，只需要将伤疤揭下就可以了。”秦凌收拾好箱子，淡淡的说，菲闻雨一直守在旁边，闻言，准备去揭下小枫那一层黑黄的伤疤。
“不要，小姐！”小枫突然遮住脸，连连摇头。
菲闻雨震了一下，最后硬是要去揭下，小枫反抗无效，最后那层伤疤面具被揭下，在场的三个人都呆了。菲闻雨颤抖着手，抚摸着小枫的脸，沙哑着嗓子，轻轻叫道：“小。。。。。。小风。。。。。。”
小风再也忍不住，扑到小姐怀里大哭起来：“小姐！小姐！我是小风，呜呜呜，我是小风。。。。。。”
秦凌沉默了，问道：“小风，你的伤哪来的？”小风放开小姐，抽咽道：“是，是假王爷打的，他，他吩咐人用鞭子抽出来的。。。。。。”
闻言，两人皆皱眉，最后秦凌说：“我去找他。”菲闻雨也难得说：“我给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