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见家长(2)
“孩子?”向夫人轻笑,“我们这好媳妇儿,怕是生不得孩子了。.”
舒年脸色发白。
老太太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说罢,又觉得问得很唐突,挤出一丝抱歉的笑,“对不起啊,我问得过了,这都是私事。我一个外人,不该过问。”
其实,心里和蚂蚁在爬着似的,特别好奇,好奇死了。
今儿要是真问不出来个答案,她回去肯定就要失眠。
可是,向夫人却丝毫不觉得被唐突了。反倒是笑笑,要接话,解了老太太的疑惑去。可没想到,倒是另一道清淡的声音先开了口:“向夫人说得没有错,我以后确实很大的几率无法生育。18岁那年,我宫外孕,抢救不及时,被切了一半输卵管。”
舒年这话一出来,别说是向夫人了,就是老爷子老太太脸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老太太原本听她说不能生育,还觉得很同情。同样身为女人,知道没有孩子,对女人是多痛的伤害。可是,再听后面那句……
老爷子僵冷的问:“18岁,那会儿你还在念高中吧?”
“可不是。所以,被学校劝退了,现在连个高中文凭都没有!”向夫人的语气里全是奚落。这女人,反正也不会是他们向家的人了,但也不能让她跑去跟了夜晏。一旦和白夜两家攀上半点关系,回头有一天,迟早就还得压她头上来,那还得了!
老爷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他一句话都没说,只喝了口水。
舒年坐在那,神色有些恍惚。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那有着3000多名审判者的舞台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错,却要接受所有人的批判。
一会儿后,她终于站起身来,镇定的开口:“医院里还有很多床单等着我洗,我就不陪几位吃饭了。”
语态始终平淡,提过包,冲对面的两位长辈微微一鞠躬,没管他们再说什么,径自先出去了。
包厢的门,还没完全带上,就听到向夫人道:“老夫人,我劝您,赶紧回去劝劝夜少爷吧。别被她给勾引了!当初我们家沐阳就是被她表面所骗,一结婚才算是把她人给认清楚了。”
“是我们家夜晏太不懂事了,向夫人,是我们该给你们道歉。”
“没有没有。夜少爷其实也就是玩玩。这种女人,他哪里会真看得上?”
老太太叹口气,这女孩倒也不是那种看起来不懂事的孩子。
两位老人都没再接话了,舒年感觉得出来,隐有探寻的眼神朝自己的背影投射过来,她要强的挺直背脊,把门带上,始终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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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大好。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目。
舒年提着包,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在被别人撕开伤口,肆意撒盐之前,她那样残酷的将自己所有的伤痛都摆了出来,以为,这样会少疼一些,以为,这样的自己就再没有可被别人攻击的弱点。
可是,直到现在,她发现……
不会好过一点点。
即便时隔五年,疼痛的地方,不但没有痊愈,还溃疡化脓……
她先前那样乐观的以为,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给她温暖,她会放下一切,敞开心去拥抱。可是,到此刻,她才清醒,这个世界,永远不是直线的世界。人生在世,太多牵牵绊绊和磕磕碰碰。
夜晏可以给予她多少温暖,就会带过来多少牵绊。
她的过去,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在他的家人面前,却永远无法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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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舒年如常回家。一回去,便在厨房里给桂婶帮忙。
“舒年,年年?”
桂婶连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嗯?”
“你这是怎么了?你看,水都漫出来了。”桂婶赶紧把水龙头关上。舒年一看,地上一滩的水迹。她叹气。桂婶嘀咕:“这水管堵了两天了,修水管的人只说来,却迟迟不来。再这么堵下去,没法洗了。”
“我去拿拖把过来。”舒年说着,拿了拖把拖地。
桂婶连看她两眼,有些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回来就一直走神。”
舒年轻轻一笑,摇头,“……没有。”
桂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从她母亲弃他们而去之后,素来是有什么苦有什么酸都习惯的压在心底,一个人承受着。这几年吃的苦,比谁都多。
桂婶探头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说:“今儿你爸咿咿呀呀的,和我说了半天的话。我倒是也听懂了。”
“说什么了?”
“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向家呢!别说是你爸敏感,这迟早是要看出问题来的。这么久了,沐阳也没来看过你爸,这再说忙,也不合适吧。”
舒年握着拖把的手,绷紧了些,看着桂婶,“我和向沐阳在谈离婚。”
桂婶一震。
赶紧捂住她的嘴。
又往外小心的看了看,“这话你和我说就行,你可千万别往你爸那说!你也知道,自从你妈走了之后,你爸就最恨这些离婚的。他要知道,又得给气抽过去。”
“我知道。”舒年神色暗沉,“我会瞒着我爸的。等他好一些,我就搬出去,他不会发现的。”
“你搬出去,搬哪去啊?”
“到时候再找个小房子住着吧,应急而已。不过,这些都还得等我考试完了再说。”
桂婶心里忧心,看了舒年好一会儿,“你们俩就没得谈了?还非得离婚不成?”
舒年摇头,“没得谈了。”
语气果决,强硬,根本就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
桂婶在一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暗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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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夜晏和向沐阳都有给她打电话。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舒年一个也都没有接。
她知道,两个人肯定是在商场上怕是拼得你死我活。
向沐阳怎么样,她根本不乐意知道。那日在白家两位长辈面前,向夫人那嘴脸,她已经觉得有些犯恶心。
至于夜晏那儿……
她知道,以他的个性,他不可能让自己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