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死回归

果然如风月久所料,在这个真相被完整道出之后,风月久心中对风星韵的埋葬的恨再一次复活,无论是当年还是今时,风星韵的恶行都不可饶恕,即便凤延故作愚昧无知,可风月久却决意不再容忍。

风狂愧悔自己当年的愚蠢,风锦月的死和悲剧,虽非他所愿,却是由他一手造成。

“老爹,不是你的错,是风星韵,当年害我生母,她的胞妹,如今又不顾一切拆散我和太子殿下,置我于死地,她是世上最大的恶魔!”风月久眼里迸发了前所未有的恨意与愤怒。

风狂尚且不知风月久与央君临在奸人挑拨下分道扬镳的情况。对此,风月久决定暂且搁置,她必须先到凤城,将自己想做的事完成。

朝暮轮转,当阳光再次洒向世间时,风月久整备出发。风月久和风狂二人共同进入凤城,风月久将一身破烂血迹斑斑的衣裳换掉,又掩上了面纱。她的目的地其一是魏建良家。

傍晚时分,风月久和风狂在魏建良家门前街上的一家茶馆稍候,馆中闲谈,话题各异,朝堂大事,家户小事。最引众人倾耳的自然是才传下来的国丧消息,以及太子御驾亲征西北边关的消息。

风月久本是心平气和地坐着,可当听到皇帝病逝的消息时,她的心不由得痛了一下。她既然认定央君临是自己的夫君,那皇帝也就是她的父皇。

风狂当时接到杀天下的消息就只顾赶路前往解救风月久,对一切朝堂之事毫无留意,这会儿也是乍听得之。

风月久回想,从当日的情况看,魏建良的目标是自己,而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付太子,如今算来,央君临应当回归衡都。

风月久继续听人口耳相传远方的消息,央君临果然已然回到衡都,可他却将出征西北边关城,而乌雅国的此次以卵击石的原因,也是众说纷纭,自然免不了有几分真相的,说安和王殿下对乌雅国公主失礼却概不负责惹怒了他们。

风月久越发担忧了,央憬华即便性格直率,行事随便,但她不信她会对乌雅金胡来,倒是概不负责这点,央憬华既然没做过,必定是誓死不从。

而央君临要亲征,他失去了一切记忆,重新开始就要接受如此大任。风月久自然为他忧心忡忡,可她岂不知央君临的抱负,即便失掉记忆也不忘要心怀天下,可却忘记了自己。

风月久不禁有一丝心冷,太子妃之位,她还能否占据,央君临的身边,还能否有属于她的位置?央君临又会否在某一日将她和他二人之间的深爱记起?

“太子殿下,如果我去找你,你还会相信我吗?”

风月久陷入了沉思,央君临以往都对她抱以一万分的信任,可此次情况不同,他脑海里没有了自己,心中还会有吗?

风月久的思绪被打断,魏建良正从街对头往他家宅行,她放下茶杯,让风狂留下,自己即刻出了茶馆往魏建良去。

风月久控制着脚步和行速,在魏建良走到宅子前时,她正好走到他身旁。魏建良注意到行迹略有些可疑的女子,风月久却在他身旁唤道:“表哥,是我。”

魏建良刹那一怔,他稍侧目注视面纱上露出的眉眼,冷冷的目光果真是凤千瑜,更何况,他认定了风月久在杀天下手里会不得好死,又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出现,而这世上,总不能再有第三个她们吧?

“进去再说。”

魏建良拉起风月久的手腕将她带进家门,如今太子妃已死,她自然不能轻易显露在外,以免不慎被察。

魏建良将误做凤千瑜的风月久带到内厅,吩咐仆人全部下去,也无需茶水伺候。

“表妹怎么回来了?”魏建良问。

“表妹没有回来。”

风月久冷目注视毫不与自己保持距离的魏建良,眼角蓦地流露一丝寒冷杀意,而当魏建良察觉不对劲时,为时已晚,风月久袖中脱出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了魏建良身体。

脸是会骗人的,风月久今日却连脸都没有显露。

风月久一把将魏建良推开,让淌着血还未即刻命丧的他倒在地上。

“你是……你不是……”魏建良已然语气浅弱。

“你想杀我,但是真抱歉,到头来是你被我杀了。”风月久口吻异常冷漠,对魏建良也无需有意。

风月久从魏建良身上取走能够进出城主宫的令牌,离开魏宅,城主宫她本来也只想一个人去,可风狂却猜到风月久会做一个独行侠,便从她出魏宅门时就拦下她。

“老爹!”

“要去城主宫,老爹也想见见那个女人,祝她一世平安!”风狂的眼中仍是有恨意。

风月久终究还是答应了带风狂一块前往,二人说好,父女同心,同去同归。

风月久今日掩藏自己的面容,以令牌畅行无阻,在城主宫的几日,她并不太清楚偌大城主宫

内具体构建,但对风星韵的住处,她记得深刻。

凤延还未回来,风星韵日日无事,她只是心有不甘,如果早一日找到央君临,那凤千瑜就只得重归太子妃之位了。但风星韵庆幸,风月久不会再活着,她在这世上至少没了风锦月遗下的威胁。

风星韵如何预料得到,风月久正以毫无保留的汹汹之势往她靠近,以为能轻易杀之的人,终于回归复仇之路。

风月久的急势冲劲比风狂还难以遏制, 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仇恨之心,只想叫风星韵一刀毙命,为她所做之事,付出性命的代价。

风月久和风狂来到风星韵居院前,二话不说放倒院前的侍卫,让他们安静。二人冲进房间里,风月久一掌劈晕了惊恐的丫鬟,坐在卧房里的风星韵虽然没有听见丫鬟的声音,仍注意到有所动静。

“秀儿,怎么了?”

风星韵试探一问,不闻回应,便更加心生疑虑,风月久和风狂也不在意风星韵疑惑防备,二人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早已不知恐惧为何感。

风月久和风狂直接在风星韵面前现身,在她还未来得及呼救之前,风月久一把从打晕守卫手里拿到的长剑便架在了风星韵肩上。

风星韵一眼瞥过风月久,目光落在风狂身上,即便过去二十年,他所带的杀戮戾气也在山野闲适生活中被抹煞,可她仍旧一眼认出来,他就是当年的杀狂。

“是你!”风星韵目露惊恐之色,“那你就是……”

风月久一把扯落面纱,这张熟悉的脸又给风星韵一下惊乍,风月久居然没死,她竟能如此命大。

风星韵眼中有惊有恐,风月久没死,风狂的出现,那她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真相,绝地反击要来取自己性命了,为她母亲报当年之仇。

“要杀我吗?那就杀吧!”

风星韵闭目,脑海里又回到当年那个雨天,终究,她还是不得善终吗?她疯了半辈子,却不知病,也不知错,她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此时此刻的风月久又与风星韵有多大的差别,她只不过是比她多一个理由罢了。

“你以为呢,当然是来杀你的!”

风月久紧握手中剑横过刀刃抵上风星韵的脖子,一刀割破她的喉咙,让她就此丧命,如此刹那是解气的,可对风星韵来说,是否太轻易解脱?

风月久犹豫没有动手,却并非是放弃了心中的仇恨准备放风星韵一马。房间外,厉剑在方才离开风星韵房间时便看见风月久与风狂二人的兰姑的通知下赶到,他一人前来,不为逮捕潜入城主宫的歹人,只为阻拦风月久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月久姑娘!”厉剑进屋来,一声唤得风月久和风狂的注意。

“厉统领。”

“月久姑娘,无论如何,别伤害夫人。”厉剑稳声劝慰。

“她为非作歹,当年设计杀害同胞姐妹,时至今日又几次三番害我,我本想不纠结过往之事,但她不放过我,我凭何饶过她?”

风月久毫不顾虑自己的恨意流露,厉剑受命于凤延守护城主宫,于公于似,他都不愿风月久任意放肆与犯错。

厉剑举起剑鞘,以惊起之势打落风月久手上抵住风星韵的剑,见状,风狂便出手与厉剑相博。

“在护卫来之前,你们赶紧走。”厉剑边防御边说道。

“你以为威胁我们就会怕吗!”风狂抵抗道。

风月久有一刹心里乱了,厉剑应当不是威胁,他是凤延最信任之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过往的一切。仅仅是一面之缘,风月久感受到厉剑的好意,传递给她从凤延而来的爱护之意。

风月久又不知自己该如何对风星韵,没办法像对魏建良那般痛下杀手,她不禁笑,如若风星韵当年杀风锦月是丧心病狂,那她今日意欲杀她,岂不是同样丧尽天良。

风月久情绪凌乱,迟钝了一刻,风星韵却比她预料得更加不堪设想,她见风月久的这张脸,令她心中沉痛,她总遐想是面容依旧年轻貌美的风锦月回来了,回来找她复仇。

风星韵的意识也混乱了,当年与今日,在她脑海里交错混杂,风月久还是风锦月,她毫无所谓了,不管是谁,都不该活着,都该死!

风星韵察觉了的风月久的跑神,此时风月久的剑已然不威胁在她颈上,风星韵竟悄悄拔下发髻上锋利的簪子在手中握紧,颤抖着却毫不犹豫直刺向风月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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