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劫财不成反害人命

天朗气清一日,傲虎山葱笼深处,呼风寨寨中山贼在大院内聚集,蓄势待发,等候少主风月久下达命令。

寨子东边高基木屋上,阳光照耀,风子驹匆匆脚步跑上楼梯,一推开竹门,一把红樱银枪径直飞出。

风子驹侧身躲避又接下长枪,圆睁双目并无太多恐惧,他轻声一叹气,扶过银枪支在地上。

半开的竹门“嘭啪”一声,门内出来一女子,剑眉明眸,布衣修身,高挑而不清瘦,一束高马尾干净利落,嘴角一抹明笑,容姿清秀俊美,却又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女子少有的英气。

“怎么样?”

风月久手指一掠落在脸颊的发丝,牵动风吹山林树叶婆娑作响,炫然阳光洒落她清澈明眸之中与无暇肌肤之上。

“好看!”

风子驹痴望一回答却遭到风月久蓦地冷眼,她一把夺过风子驹手上的银枪,说道:“我问的是猎物,他们到哪儿了?”

风月久一位女子相较身边站着的风子驹这个男人,威武霸气,丝毫不输他。风月久手持银枪锋利闪烁,眼神更是凌厉。

“打听过了,大概未时就会经过傲虎山口。”风子驹回道。

“太好了,在老爹回来之前大干一场,让兄弟们过好吃好喝的日子!”

风月久说罢一脚踩上木梯护栏,一跃而下又平稳落地。

“哎小心!”风子驹忧心急道。

风月久一枪杵地,侧首说道:“子驹你还不下来,难道要留在寨子里看门做缩头乌龟吗?”

傲虎山周边地势极高,密林丛立,道途曲折,行入不易行离更难。呼风寨是山中山贼聚集处,呼风寨寨规:不劫穷财,不劫良财,不劫官财。

今日风月久计划的大事,是打劫镇上无良财主嫁女儿给隔壁镇另一无良财主儿子的迎亲队,两大恶财主的“强强”联合,嫁娶所带的不义之财,风月久誓要拿下。

呼风寨一行人在山脚下杂草丛中藏身,静候猎物经过。

弯道远处,迎亲队缓缓行来,中央四驱马车,构造精美,装饰华贵,两行随行侍者皆是喜服加身,无以计数,随后更是难数运送嫁妆财宝的马车。

一个探风的山贼踩着火急脚步飞跑到众山贼聚集躲藏处,两只眼睛暴露惊惧之色,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

“老老老,老大,来来来来了……”

“吓得话都说不清了,至于吗?”风月久疑惑问道。

“至至,至于,好好多……”

“行了,别说了,弟兄们准备!”

风月久下达命令,所有山贼围上花花绿绿的布条遮面,风子驹牵来风月久的褐驹,风月久轻跃上马,横枪身后,怎是潇洒霸气形容了得。

迎亲队伍临前而来,领头人骑马,远远便看见风月久所带领的山贼队伍。首领之人喝令队伍停止前行,两排侍者上前,竟都配备武器。

风月久此刻才察觉一丝眼前这迎亲队伍的不对劲,就算是再富有之家的小姐出嫁,这样的配备也实在太奢侈,普通财主之家,能有如此防备?

身后山贼蠢蠢欲动,风月久却压下银枪,说道:“这情况不对啊,那个无良财主嫁个女儿用得着这么大排场吗?看着倒更像皇帝嫁女儿。”

“不会吧,没听说哪位公主要出嫁呀!”一个山贼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风月久略有叹气。

山贼一方不急进也不撤退,对方华贵婚车上的新娘得知了前有山贼劫道之事,竟从红帐车内出来。

风月久远远可见站在马车上的女子,红底金绣拖尾的婚服,尽显贵气。她撩去掩盖的盖头,仍有红纱遮面,眉目妆容掩不去她的冷厉目色。风月久不闻那头的声音,所见只是领头之人跳下马车,更叫她吃惊的是,婚服加身的新娘飞跃过马车坐上马背,手上握有一柄长剑。

风月久终于相信那一丝不对劲的担忧,当她正要一声令下喊撤退时,对方竟出动一排弓箭手在前,箭上弦,射出只需眨眼间。

“前面那位山大王,你无需担心,我这箭不会放出去,只是,我想与你一决高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风月久听见那女子稍稍放大的声音,却依旧淡漠冷静。

风月久知此刻危机,虽然她不明白那个新娘的目的,但此刻已能确定这迎亲队伍绝非她所等待的猎物,自己摊上这事想必不是什么小事,惹上的人更非普通人。

风月久想通此些,却也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提出了条件,说道:“今日拦路之事是误会,如果那位美丽的娘子答应先让我这群兄弟离开,那我就跟你比试,随你的兴,打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放肆……”

领头男子气急道,却被女子制止,只听她回道:“我答应你便是。”

风月久不说无惧无恐,但她对自己的功夫还是信心十足,她相信世上的女子,能与她匹敌的绝对有一无二。

“子驹,带着兄弟们回林子里安全的地方躲着。”风月久一副严肃表情说道。

“不行!”风子驹急言道。

“这是命令!”

呼风寨少主风月久的命令,无人敢违抗。

风子驹领着其余山贼躲进密林深处,而迎亲队伍也确实没有放箭。

手下兄弟们退尽,风月久便能够安心应战。风月久高举银枪驾马而前,那女子同样扬剑驰来。人马相擦而过,银枪长剑擦星走火。女子飞驰而去,风月久转而奋起直追。

二人驾马飞奔到一处大片空地,一面山壁,一面悬崖。

“要在这里打也好,没人打扰,为了感谢你放过我的兄弟们,本姑娘陪你尽兴。”风月久道。

“好。”

交手几招,风月久与那新娘功夫不相上下。她二人皆看不见对方的面容,但却对彼此的眉目略觉眼熟,总觉似曾相识,是无比熟悉之人,是常所能见却又如何都想不起的模样。

风月久率先跃马而起,她踩上马背飞跃向女子,银枪直指眉心。女子不慌不急,风月久一枪直来,她不飞躲往其他方向闪避,偏偏顺着风月久枪去的方向倒退。

一枪杆的距离,风月久注目女子的眼目,同样女子也凝目风月久。二人皆未在意往后是悬崖。

阵风拂过风月久的眼睛,沙子迷眼,却更开眼,女子两步之后便是悬崖,千钧一发之际,风月久收回银枪抓住她的衣襟,二人僵持崖边一刹。

仅一瞬间,女子抓落风月久脸上的布条,风月久惊诧之际,女子眼中映出惊色的熟悉面容,终究,女子从风月久手上滑脱,堕下无底悬崖,恍然,风月久指尖夹留女子的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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