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深夜到访
陆潇潇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听见一阵声响,她立刻惊醒,再仔细一听似乎又没了声音,难道是她在做梦?
她闭上眼睛打算入睡,窗边似乎传来了轻轻的声响,陆潇潇可以确定她没有听错,她的手悄悄伸到枕头下,她将静音大师送她的匕首放在那里,就是为了防身,本只是随意放着,没想到在王府竟还会有贼人闯进来。
陆潇潇虽闭着眼,可精神却高度紧绷着,她感觉到有人影在靠近自己,右手紧紧握着匕首,打算在那人靠近时出其不意地刺出一刀。
“哼哼……”一阵轻笑传来,陆潇潇不由皱眉,这声音如此耳熟……东方逸!陆潇潇立刻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看向来人,果真是东方逸!
“你做什么?”陆潇潇狠狠瞪着站在不远处的东方逸,“背过身去,我要穿衣。”
东方逸倒是十分听话地转过身,陆潇潇赶紧拿过一件外衣套上,走到桌边坐下,今夜是香芹守夜,里面动静这般大,她竟丝毫没察觉,陆潇潇知道肯定是东方逸做了什么手脚,香芹向来机警,不可能会睡得这么沉。
“你把我的丫鬟怎么了?”东方逸嘻嘻一笑,“没什么,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而已,让她好好睡一觉。”
陆潇潇仔细盯着东方逸,此时这个玩世不恭的人,抛开脸上的神情与衣着,真的与独孤逸一模一样,且这段时日东方逸都消失不见了,这点便十分可疑。
“东方逸,你就是独孤逸,对不对?”陆潇潇点亮了桌上的灯,转身看向一旁的东方逸,语气笃定。
东方逸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潇潇,不甚在意地走到桌边坐下,“小元宵,那独孤逸又是何人,你为何说我是他?”
陆潇潇见他这幅模样,心中的怀疑更甚,又想起今日在茶楼里想的,她不由嗤笑一声,“东方逸,我自认为咱们是朋友,虽然之前有些事情对你有所隐瞒,可却是真心待你,可现在我才发现你隐藏了很多,你究竟是谁?”
东方逸见陆潇潇这样说,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起来,他迎向陆潇潇满是探究的目光,忽然轻笑了一声,“若我真的是独孤逸,你会如何?”
陆潇潇被问住,半晌没有回答,东方逸低下头像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若知晓我是独孤逸,你还会待我如从前么?”
东方逸的话让陆潇潇确认了,独孤逸果然就是东方逸,“之前在皇宫,还有刚刚在茶楼里,为何你不承认你就是东方逸?”
东方逸苦笑了一下,“如今戳清宫里躺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替身,我才得以出宫见你,如今我的处境你该知晓,我身边的人并非可信,我如何能承认?来楚国的那段经历是旁人都不知晓的,我不想节外生枝。”
陆潇潇看着东方逸的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哀伤,心里忽然生出不忍,之前心中的恼怒和不满也都消失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更何况是身处高位的太子了。
“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是东方逸还是独孤逸?”
“阿逸。”东方逸笑了笑,“叫我阿逸,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我便说了,让你叫我阿逸,可你却不听,小元宵,你向来不听我的话。”
陆潇潇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东方逸是个假名字!”
东方逸闻言眉头一皱,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他认真地盯着陆潇潇,说道:“小元宵,东方逸不是假名字,东方是我母后的姓氏,若是可以,我宁愿我姓东方,而非独孤。”
陆潇潇从未见过东方逸这个模样,他话语中的认真和哀伤令她微微震动,忽然记起父王说的话,如今南汉的局势十分混乱,而身为太子的独孤逸处境也十分为难……
“你如今……既然南汉的局势那么不好,为何你这时候会离开?”
“若是番禹还有我容身之地,我又怎会在此时离开?如今我只恨自己太过无能,不能救出母后……”东方逸眼眶发红,双拳紧握,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陆潇潇并不知道他在南汉究竟遭遇了什么,但却也明白必定也是一番伤心痛苦的经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明白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无用的,于是便静静坐在一边,让无声的夜色慢慢抚平东方逸心中的伤痛。
过了一会,东方逸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陆潇潇忽然说道:“小元宵,你可愿意嫁给我?”
陆潇潇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东方逸继续说着,“独孤逸就是东方逸,你还愿意嫁给我么?”
陆潇潇低下头,而后摇了摇头,东方逸忽然笑了,“你不是说想要找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么?如果是独孤逸,你担心他不是真心对你,那么我呢,我以东方逸的名义求娶,你也不愿,对么?”
“我……”陆潇潇不知该如何解释,心中一时乱成一团麻。
“呵呵,我早该知晓答案,你喜欢的一直是风无涯,对么?”
陆潇潇诧异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当时他们二人皆是用化名,东方逸是如何知道的?
东方逸勾唇一笑,“既然我能知晓你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也不会很难,我知道你的潇湘郡主,也知道他是天机阁的阁主风无涯。”
“你喜欢他,对么?”东方逸继续追问。
陆潇潇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我喜欢他,可这跟你没有关系,跟我嫁不嫁给你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么?若是你心中没有其他人,嫁给我便是最好的选择!”东方逸冷冷地开口,心里却不知为何如抽丝般疼痛。
陆潇潇不再说话,她知道,她说再多也解释不了,因为东方逸说的是事实。
东方逸忽然站起身打算离开,走到窗户边时他停了下来,“今夜之后,东方逸便消失了,小元宵也消失了,他日再见,我便是南汉的逸太子,而你是大楚的潇湘郡主,”东方逸转过身看着陆潇潇,“我想娶你这一点不会改变,今后若你有一天想通,去找我,我希望在我离开大楚时会等来那一天。”
东方逸,哦不,应该是独孤逸了,他离开之后,陆潇潇一直坐在桌边,心中不断想着与独孤逸的谈话,她是喜欢风无涯的,可为何她还要这样的纠结?
现在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替她担心,父王和母妃更是忧心不已,但她却没什么感觉,因为她知道自己早就心有所属,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不愿娶她,她不也担心,因为她想要嫁的人只有风无涯一人!
可若是她永远将这份感情埋在心里,她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陆潇潇忽然心潮澎湃起来,她决定了,明日要去跟风无涯吐露心迹,这样躲躲藏藏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做了这个决定后,陆潇潇心情便开始激动起来,这一夜再未入睡,可第二日精神却出奇的好,她特意找了一件冬日新做的淡粉色的襦裙,裙角和衣袖上绣了朵朵桃花,栩栩如生。
香菱手巧,替她梳了一个精致好看的发髻,陆潇潇只插了那根皇后娘娘送的白玉簪,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香芹在一旁看直了眼,不由感叹道:“郡主今日这样装扮可真如仙女下凡一般,若是郡主日日这样装扮,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早就是咱们郡主的了!”
陆潇潇瞥了她一眼,“就你话多,什么京城第一美人,这些虚名我可不感兴趣!”
香芹轻笑,“是是是,是奴婢多嘴了。”陆潇潇笑了笑,朝着镜子里看了看,十分满意自己今日的装束,也希望今日的表白能成功。
陆潇潇一出门便碰上了小洛,她正拿着昨夜独孤逸送她的白玉花灯朝陆潇潇这边走来,看见陆潇潇后不由睁大眼睛,“哇,姐姐好美!”
小洛蹭蹭跑了过来,又细细看了看陆潇潇,摸了摸她群上栩栩如生的桃花,“姐姐这衣服也好看,小洛也要去换上新衣裳,姐姐等我。”
说完从匆匆跑回去,陆潇潇见状忙叮嘱她,“慢点,别摔着!”随后摇了摇头,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小小年纪就爱臭美!
过了一会小洛又过来了,果然换了一身新衣,与陆潇潇的衣服一样,都是淡粉色,乍一看这一高一矮的两个姐妹花,真如春日里明媚的桃花一般美丽。
小洛手里拿着花灯,对陆潇潇说道:“姐姐,昨日那人说这花灯是白玉所做,价值连城,我打算把这花灯送给母妃,母妃不是最爱白玉么?”
陆潇潇心中感动,不由感慨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样贴心的可人儿,难怪人人都喜欢。
两人相携来到正院,柳芳菲已经起身了,正等着陆正南回来用早膳,看见两个女儿进来,立刻眼睛一亮。
“今日你们倒是穿得鲜亮,我就说这颜色好,最适合你们这样如花的年纪,快过来给母妃瞧瞧。”
陆潇潇拉着小洛满脸笑意走了过去,小洛将手中的白玉花灯递了过去,“母妃,这花灯送给您。”
柳芳菲有些诧异,这花灯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小洛这孩子是从哪里得来的?她不由抬头看向陆潇潇,眼中有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