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卖的画像
魏子健眨了眨眼睛,这才知道为何他的表兄让他去查这些,果然是算无遗漏。只要有了那外室的样貌,女承母貌自然会有些相像。幸亏当时让那些人找了高超的画师,把那女人的相貌画了下来。
男子看了一眼摊开在书桌上的那幅画,画上女子二十多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一层水雾,樱桃般的嘴唇,娴静中带着一种隔世幽兰般的清绝美丽。这样的女子,难怪那人会想尽办法把她带走。若是他早生了几十年,恐怕也会为之倾心,为之疯狂。
魏子健见表兄一副沉思的样子也不去打搅,心想要是表兄见到那天那位仙子,恐怕更惊为天人了。
外面风急雨大,一阵风吹起书桌上的一张画,那画颜色明艳,层次感分明,仿佛还隐隐有花香散发出来,若非仔细看,还真把那些花,当成了园中盛开的花朵。
“大哥,我的那张画你看过了,就还给我吧。”
夜离尘朝妹妹翻了个白眼,这妹妹果然小气,只不过借来瞧了一个时辰,就来讨要了。不过,那丫头的画工确实不错,且那题字更是清隽刚劲自有一股潇洒飘逸和那本兵书上的字迹果然一模一样。脑中不由自主想起她,站在那里,眉目间若笼轻烟,眼底的光芒却清透锐利仿佛看透一切的样子。
“大哥下个月是母妃的生辰,母妃请了青鸾姐姐过来,你若是想要她的画,我帮你求一副就是了,这幅还给我吧。”皎月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这幅画和其他的截然不同,这种颜色,还有画上隐隐的清雅香气都无法让她放手,哪怕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也不行。
夜离尘已经把画卷了起来,递到皎月手上,眼眸里含了几分笑意:“皎月真是小气,连幅画都舍不得给大哥看,拿去吧。”皎月说让他求画,那丫头怎么可能给他画。想起书斋楼上挂着的画,他眉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雨已经下了整整半个多月了,外面粮价高涨,柴禾紧缺。欧阳府上倒是很平静,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平静。
玉儿端着茶,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屋里传来姑爷怒极的声音要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始终没进去。姑爷这是来为那位凤姑娘讨要说法来了,可这事她却觉得小姐做的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屋里,清莲的香气从落地莲花香炉里散发出来,味道清新淡雅。青鸾靠着窗前的软榻上垂着眼睛在看书,她是真的在看书。就算是欧阳飞云把她的流云院给差点拆了,她还是安静地坐着,仿佛并没有被他影响到。
欧阳飞云心中怒极,刚才发泄般把流云院砸了个遍。可他却不敢打青鸾,他今天来,一来确实是因凤玉儿受了委屈来找青鸾理论的,再有一事就是想问青鸾一样东西。青鸾的一百二十八担嫁妆里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有一块徽州香墨,据说墨磨到墨浓时,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如果写在纸上,这墨香之味会永远留在纸上,极为珍贵。偏偏越青鸾自打他进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怒之下就摔了东西。
“凤小姐,姑爷在里面,你不能进去。”外面传来玉儿的声音。
凤玉儿最近连连受挫,她本想让欧阳飞云开火锅店,谁知道火锅店在京都早已遍地开花。准备开服装店,却发现自己画出来的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屑做。甚至还有人把她当成了骗子。回府后就有些心灰意冷,心里想明白自己要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那只能靠男人了。她这人本来就没什么斗志,在二十一世纪时也只不过是个高中生,再加上家里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也没额外让她学琴棋书画什么的,可以说除了小说上看了些诗词歌赋外,还真的一无是处。
“越青鸾,凤儿她到底怎么招惹你了,她一个客人你竟然这么无礼。”
客人,青鸾抬了抬眉,冷哼一声:“要真是客人,就应该知礼数,随便跑进主人家的书房,已是不该,竟然还把主人的字画拿出去卖,这样的客人,我倒是真没见过。”
欧阳飞云并不知道凤玉儿拿了越青鸾的书画去卖,以为拿的是她妆奁里的书画,一时有些无语。不过一想到凤玉儿委屈的眼神,心里又觉得是越青鸾大惊小怪了。便对青鸾越发愤恨起来。
凤玉儿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脸上梨花带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你的画,真的很美,就想拿到外面看看能不能给你开个画展什么的。”她这话俨然是为了青鸾考虑。
青鸾冷冷一笑,已经放下书,站了起来,一阵冷风吹过,暖香飘散,看了一眼凤玉儿:“为我考虑,就拿我的画像出去卖,真真是可笑至极。”
欧阳飞云这才知道凤玉儿竟然拿的是青鸾的画像,面色顿时一沉,青鸾虽然是妇人,可她的画像怎么能流落在外。要是被人知道了,欧阳府的脸面何在。
可他更不愿看到凤玉儿委屈:“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幅画吗?算了。”
青鸾冷冷地朝欧阳飞云看了一眼:“既然夫君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只是我的流云院不希望不三不四的无关人进出。”
凤玉儿听到不三不四的无关人,紧紧咬着牙,心里把越青鸾恨得入了骨。她没想到自己偷偷拿了她的画像,竟然被她知道了。不过,那张画像卖钱真不少,竟然是足足一百两金子。一想到一百两金子,也就释然了。
眼看快三月了,大雨已经淹了城郊的好些房子。很多流民涌到了京都,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人。
“打死他,打死他。”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忽然停了下来。
“玉儿看看到底怎么了。”
“小姐,外面一人,因抢馒头被人打了,正好撞在了我们马车上,头上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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