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天上居然掉馅饼1
晚上,柳府为云洛接风洗尘。
柳府虽然有钱,是京城首富,但偏偏无功名,柳府两子均不是读书种子。这也是柳老爷的一门心病。
此次亲戚云洛被皇上册封为一等护卫,虽然是武职,但伺奉的可是皇上,自然是格外荣耀的事。
因为是亲戚,加上有意撮合他与柳文絮的婚配,在洗尘宴上,柳老爷除开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陪席以外,还特意让三小姐柳文絮随座。
柳文絮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自觉自己美得就像一束沾露的出尘脱俗的莲花,哪里知道云洛的眼角都没有扫她一眼,只是一个劲地追问:“怎么不见翩翩表妹?”
柳老爷无法,只得命人唤柳翩翩前来。
柳翩翩很惊讶,因为平素柳府的筵席是不会出现她们母女的身影的。她们也习惯了吃着和仆妇们同样的菜肴。今日竟然破例让自己吃筵席,她急忙让绿枝带了一个食盒,想趁人不备,给自己日渐消瘦的母亲带点好吃的。
云洛一见着她,竟然不顾别人的眼光,殷勤地在自己身边给柳翩翩加了个座位,而对于柳翩翩来说,高朋满座全不如桌上那盆石斑鱼,巨大的鱼嘴咧开对着她,仿佛在勾引她下奢。
柳家父子仔细询问着云洛的饷银、如今的家底,在心里噼里啪啦盘算着结下这门亲事自己究竟是赚还是陪。
云洛一一得体地回答。
在朝廷做武官的饷银其实是不高的,但云洛出身武学世家,祖上曾随开国皇帝打下这片疆土,自然是比别家更为荣耀,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当上皇家护卫。
别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尤其是柳文絮,对这个才貌双全的表哥更是双眼泛桃心,唯独一旁的柳翩翩有些不屑。
“也不知道云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怪胎,好好的,偏爱女妆。”她可看不惯云洛那扭捏作态。
云家子丁虽然旺,但都是男丁,柳翩翩依稀记得,云洛的母亲特别盼望生一个女儿,偏偏第三胎依然是一个男孩,所以自小就将三子云洛做女孩打扮。云洛小时候寄居在柳家,几乎是在柳翩翩的欺负下长大的。
谁都不曾料想,当年那娇滴滴的“小女娃”,现在居然成了皇家护卫。
趁大家不备,柳翩翩悄悄夹了母亲爱吃的菜肴,堆了一盘子,打算趁人不备藏到食盒里去。
终于等到散席,大家起身让客人云洛先走,云洛眼角一瞟,见到柳翩翩趁人不备,正将食物夹到紫砂食盒里。他淡淡的弯眉微微一挑,暗想这丫头又在捣什么鬼?
等客人散去,柳翩翩兴高采烈地捧着紫砂食盒,和丫鬟绿枝飞一般地朝厢房奔去,娘最近越发消瘦,那粗粮令人难以入口,但愿这食物能令娘有好胃口。
哪里知道刚一转角,不偏不倚撞了一个人,手里的食盒砰然落地,菜肴倾洒了出来。
柳翩翩柳眉倒竖,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鼓捣一晚上,傻乎乎地陪着笑脸,好容易弄到的好吃的就这么洒了。是谁跟本小姐过不去,非得让他伸出舌头将这些食物舔回去。
她定神一看,只见云洛已经轻飘飘地跃出一丈远,饶是如此,他的起云靴还是沾了一点油腥。
他连声埋怨:“瞧瞧,我的新靴子耶,就这么弄脏了……啊哟真可惜!”
柳翩翩双手叉腰,杏眼几乎能喷出火苗来:“你赶着去投胎吗?把我的食盒弄洒了,你怎么赔?”
云洛砸舌:“你看清楚,表妹,我这是起云靴,是名靴呢,花了我三两银子才买着的,你偷偷摸摸弄的残羹剩饭,怎么能跟我的靴子比啊!”
绿枝在一旁冲云洛挤眉弄眼,她心里十分可怜这个比女孩还俊俏的表少爷,他初来乍到,还不清楚四小姐的坏脾气。
可惜迟钝的云洛现在只关心他的名牌靴子,没有注意绿枝的表情。
柳翩翩拾起食盒,里面还有一点未泼出去的油汤,趁云洛低头瞧着靴子之际,她“哗啦”一声全泼在云洛的新衣裳上了。
云洛彻底懵了,嗓子也不由得变得尖细起来:“柳翩翩,你发的什么疯?你知道本公子有洁癖的……”
柳翩翩扔掉食盒,拍拍手,得意地说:“绿枝,我们走,别跟这娘娘腔搭话。”
柳翩翩走远了,绿枝这才敢对云洛说话:“表少爷,您别生气,也难怪小姐这么整治您。她特意带了好吃的给她母亲吃的,结果都被您给弄洒了……”
“怎么?”云洛十分诧异,“三夫人为何要吃这些残羹剩饭?”
绿枝摆摆手,小声说:“虽然是主子,却比奴仆还不如……您不知道,我家小姐这几日还得交给府里1000两金子呢!我先走了。”她急忙追随小姐的身影而去。
望着柳翩翩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云洛不禁有些怔忡,清风吹拂而过,卷来幽幽花香,一弯月牙已经隐约浮现在云层之上,带来点点银色光芒。偌大的柳府一派安然,却原来,还埋藏有这样心酸的秘密。
云洛是聪明人,从绿枝语焉不详的话语里,他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柳翩翩母女二人在柳府不受宠,不待人见,还得赔给柳府千金。
他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并无千两金子,否则可以帮柳翩翩一把。如今,可怎么办呢?
他秀气的眉毛紧紧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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