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你给我的感觉，

是如此的异样，

在你的注视之下，

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情况——似乎越来越失控，在你面前的我，似乎不再是从前的我。变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人？亦或是心？

微风轻抚，朗朗书声回荡在静森校园中，众学生们皆已乖乖地坐在了教室里，履行着学生的义务——除了学生会中那四个欠扁的学生之外。

“你真的确定你没喜欢上檬檬？”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狄彦跳坐上赫泉的办公桌，调笑地看着翻书的赫泉。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但这并不能磨灭他对此事的好奇。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否定吗？”抬起头，赫泉盯着狄彦反问道。

“这倒没，只不过很好奇你救人的原因。”狄彦耸耸肩膀道。天知道，当他在听见惊叫声之后，下一秒，本该躺在他手臂上的溺水王子已经不知道闪哪里去了，徒留下他一人差点脸吻上地板。

“是啊，我也颇为好奇呢。”一旁的叶文皇插口道。在观众席上观看的他，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泉的举动，的确出乎人意料。“你呢？炽?不好奇吗？”他同时拖着一旁的司马炽下水。

“有点。”司马炽轻啜了口咖啡，缓缓道。咖啡的芳香，弥漫着整个室内。每日来上一杯咖啡，已经快成了司马炽的习惯了。

“你的回答呢？泉？”叶文皇含笑地望着赫泉。看来继炽和彦之后，显然也有人开始不对劲了。

回答？媚然一笑，赫泉合上了手中的原文书摊着手道：“没有原因。”

“没有？”狄彦跳下桌子道，“你会没有原因去救人吗？”怎么想都不符合泉的个性啊。学生会里的四人中，最为理性的就属赫泉了。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都会权衡利益关系。

“确实没有。”他不介意重复一遍答案。该说在他听见了她的那声惊叫声之后，身体已自动地跑过去接住她那下坠的身子，至于原因——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呢？他竟然会去救下她，仅仅只是因为而她对话颇为开心的缘故吗？

“哦？”叶文皇挑起了眉，“怎么不说，是你喜欢上了那个叫做于启檬的女生呢？”他踱步到赫泉的面前问道。对于感情一事，他自认为比其余的三人看得更为透彻些，毕竟他是三人之中，最早有那份体会的人。

啊，是这样吗？但是……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敛，赫泉抬起手轻拨了一下额发，“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如此轻易地喜欢一个女生呢。”优雅的中性嗓音，像在述说着某种事实。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他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知道。

“但是有时候，偏偏就是很轻易。”叶文皇微笑地反驳着。泉也许很善于掌控一切，但是却绝对不善于掌控自己的感情。这或许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这点我同意，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根本没道理可言。”狄彦难得发表他的爱情观感。例如他喜欢上小猪妹就是最好的例子。磨难的日子就此开始，小猪妹的个性简直和他是南辕北辙。尤其是对于他的外形仪表，小猪妹最近是越来越挑剔，害得他和人打斗的时候，常常得担心衣服上有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手印脚印，扣子有无松脱等芝麻大小的事情。

“嗯。”司马炽点点头附议道，“尤其是你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笨得要死、做人没个性、做事没原则、长得丑、个子矮的女生。”唉，怎么说着说着，又想到了理香。到现在他都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爱上她。不过，爱了就是爱了，也只能认了。毕竟除了理香之外，没有人会再给他那份揪心的难受了。

“是吗？”淡淡的一声呢喃来自赫泉，那被长长睫毛所覆盖的眼眸，没有人能看清里面的思绪。

“是啊。”叶文皇淡笑着。

喜欢——究竟有多难呢？又有多容易呢？

这个答案，只有泉自己去发掘了。

一场在文化祭中演出的闹剧，使她于启檬一下子成为了全校的焦点人物。热门的程度简直盖过了她收到情书的数量。

以往每天下课后，被人喊出教室都是收情书，而现在则是被人喊出教室，都是问她与赫泉的关系。天知道她和他能有啥关系，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

不过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把戏剧社的演出给彻底砸了。虽然之后狄彦与赫泉还是有继续表演，虽然戏剧社的演出依然拿到了全校的最高分。但是，距离戏剧社社长孟乐梅心目中的完美演出却差了好大的一段距离。

于是，在日日被姓孟名乐梅的家伙炮轰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地举白旗投降，答应把日后从学生会里挖出来的资料，第一时间给乐梅。

哎。不是她太过脆弱，而是有人的炮口太强烈。若是她顽强抵抗的话，只怕不出两天，她就神经错乱了。所以为了自身的健全发展，她只有含泪答应不平等条约了。

而眼下首先要解决的，是该如何才能挖出学生会最新的资料。

要下手，第一个必然是赫泉。毕竟四人之中，她和他好像比较熟一点。

“赫泉。”校园的一角，于启檬一声喊叫，大跨步地跑上前，拦截住了目标人物。谢天谢地，总算是逮住他了，更值得感谢的是，现在这地方，周围除了她之外，没见第二个女生。

“有事？”停下脚步，赫泉望着于启檬问道。文化祭之后已经三天了，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比他想像中的更早。

“当然，赫，呃，是泉才对。”于启檬赶紧改了改口，清秀甜美的脸上微微上扬45度，露出一抹娇媚可人的笑容，“我们好像很有缘呢，最近常常碰面。”才怪，其实是她采取了盯人政策，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创造出如此天时地利的环境。

“是挺有缘的。”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红润的脸颊充满着朝气，晶亮的眼眸明显写着“有所求”三个大字。她的出现，使得他的心情亦有所上扬。

“既然那么有缘了，那么我问你些问题，例如兴趣爱好什么的，你应该也会回答了？”她旁敲侧击地问道。看在她如此甜美可爱的分上，正常的男生怎么也不该拒绝吧。

“不会。”他轻弹了一下手指，笑着给予否定的答案。

啥？“不会？！”她的音量猛然提高，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他刚才连考虑都没考虑耶，“你真的说……不会？”她需要再次地确定。

“你没听错，我的确说不会。”他微点着头，虽然喜欢与她的相处，但是却没必要来配合她的行动。毕竟他没什么兴趣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他……究竟还是不是男生啊，居然如此干脆地拒绝她这个下届校花的最佳候选者——虽然，他长得比她还美。于启檬拼命地吸着气，力求自己接受住此严厉打击，“可是，你不觉得让别人更加深入了解你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如果挖不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她会被孟乐梅这死女人念到死的。光是想到那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脑门碎碎念的样子，就让她全身寒毛竖起。

“不觉得。”赫泉盯着于启檬道。了解吗？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了解另一个人呢？他，有些想要了解她，而她呢？想要了解他吗？

这……就算要拒绝，好歹也拒绝得委婉些啊。干脆得直想让人掬起一把辛酸的眼泪。

“还是说，你想了解我？”低低的嗓音，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耳边轻问道。

哎？于启檬一惊，抬起头，望着赫泉那突然凑近的面庞。脸，又开始发烫，心跳，又开始加速。真是的，每次只要他无预警地靠近她，她总免不了产生此种症状。究竟是为什么呢？他给予她的感觉，和别人似乎是不一样的。

“是还是不是呢？”他的手指，已经很嚣张地爬上了她的唇角，而她居然没有力气把他的手指掰下。

镇定镇定啊！“我是……很想了解你啊。”舔舔唇，她笑得献媚，把辛酸的眼泪全往肚子里咽。所以啊，他最好快点说出他的兴趣爱好，省得彼此都浪费时间。

她的话，使得他低头深思着。

而她，则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

片刻后，如丝竹般清悦的声音轻轻扬起：“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是啊，是啊。”点头如捣蒜，尚不足以形容她点头之勤奋。

“那么你……”他的目光微微一黯，“喜欢我吗？”头脑中，竟然莫名其妙地闪过之前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的对话。他——不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但是却想知道她是否喜欢自己。真是奇怪，何时起，他开始在意起别人的想法了？

喜欢？于启檬一愣。他突兀的问话，让她吃惊。

她对他，还没到这地步吧。目前她能确定的只是她真的挺中意他的脸，并且常常因为他的靠近而脸红心跳。

“看你的表情，似乎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赫泉睨着于启檬，唇角边的那抹笑意，让人分不清楚是何意思。

是很难回答啊。不过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照实说，“不难，不难，怎么可能会很难回答嘛。”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丝毫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毕竟为MN社，以及日后不再接受孟乐梅那女人的炮轰，她也只得先暂时牺牲她的诚实美德了。“我当然是很喜欢你了。”她极其狗腿地说道。

他好笑地看着她忽然转变神情，翻脸比翻书快这词，也许可以用在面前的人身上。“你的话真实度有多少呢？”要看出她在说谎，实在是太容易了。

“百分之百。”于启檬只差没有举起手发毒誓了，“怎么样，可以告诉我你的兴趣和爱好了吧。”她都已经牺牲到这地步了，他怎么都该来点奖赏吧。

“唔……”赫泉轻吟了声，“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么自然该知道我的兴趣和爱好，不是吗？”浅浅的笑意，最善于把人从天堂推落到地狱。

不是吧。于启檬的双眼猛然瞪大，“你……你……你……”怎么这样？她不是都照着他的意思回话了吗？他居然……这么不上道！“你太可恶了！”她冲着他吼道。

“可恶？”他双眉一挑。

“不光可恶，而且还卑鄙下流！”对于他的行为，她简直要气爆了。什么叫做应该知道他的兴趣爱好，若是知道的话，她还用得着来上那么多的废话吗？“你个￥％，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男生。”她已经气得出口成脏。

“讨厌吗？”她的话，使得他面色陡然一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由得收紧，他目光紧盯着她，“你讨厌我？”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个词，竟然让他如此排斥。

“对，讨厌，讨厌死了，讨厌到底！”于启檬继续喋喋不休地喊道。

“你……”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手指更加收紧。为什么，她口中的讨厌竟然会让他的心情如此恶劣?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是什么呢？心口竟然会有着一丝苦楚。

好痛！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使于启檬皱起了双眉，“放手啊。”他此刻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你知不知道，你实在……”

尚未说出口的话，全都消失在了喉间。湿热的吻。不同与那次在后台的吻，这次的吻带着一点点的强制与霸道。

他在……做什么？于启檬愣愣地瞪着放大在面前的俊颜。他在吻她，吻得如此突然，让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而她……应该狠狠地一脚踢开他，然后在他的脸上狠狠地甩上一巴掌才是啊，但是……手好乏力，全身都感觉软软的，若不是他的手撑着她的腰，只怕她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良久，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盯着她泛着红潮的面颊，他的嘴角缓缓地掀起弧度，魔媚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你真的能做到讨厌我吗？”

是的，她的讨厌，他不会接受，亦不允许存在。

太逊了，实在是太逊了。从来没有痛恨过自己对美男毫无免疫力这个缺点，但是现在，于启檬却真的开始痛恨。

明明当时心里该是讨厌死赫泉的，但是当他吻了她之后，她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呆地望着他那唯美的面庞发呆。这样的举动，根本就不符合她的行事准则，更是有辱身为女性的尊严。

要改，绝对要改，拼死也要改了这个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