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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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婷和陈淑文信步走到厅外的咖啡卡座。卡座外面是一座假山花园，水池的小桥上有一溜闪烁的彩灯。两人都要了一杯柠檬茶，一边闲聊一边欣赏窗外的夜色。

门外响起咯咯的荡笑声。一个穿花格子衣服的男人一手搂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子走进来，一口闽南口音，看样子是个台湾人。两个女孩“老板”、“老板”的嗲声喊着，十分肉麻。

伊婷和陈淑文笑着对视了一眼。

忽然，隔壁座上传来争执声，声音越来越大。只见橘黄色的灯光下，坐着一男一女。那男的又老又瘦，头发几乎脱光了，讲着蹩脚的普通话。女的却是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操一口湖南口音，嘴边叼着根细细的香烟。

男的气呼呼嚷道：“我给你买房买小车，给你钱用，你却趁我不在时偷男人！”

“哪儿有的事？你别冤枉我！”女的也在嚷着，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那男的几乎跳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冤枉。说！那条男装内裤是谁的？”

“谁的，我的！我喜欢穿男装的不行吗？”女孩边嚷边想道：哼，反正“死”无对证。她随即转移了话题：“你说得那么好听，给我钱花！一个月才给我多少钱啊？根本就不够我用。再这样下去，我就把房子给卖掉！”

“你敢！你不用租房子，一个月5000块钱还不够用？你到外面打工能赚这么多钱吗？”

女的撇了撇嘴，回道：“那是另外一回事。你给我的是青春损失费，又不是工资。再说要吃饭、买烟、买衣服，还要做facial（美容），这点钱够我用吗？”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吵了，这次就放你一马，以后每月再给你加1000，行吧？”见那女的眼波一闪，男的接着道：“但有一个条件，要是再发现你勾引男人，我马上收回房子，咱们一拍两散，反正象你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

女的听男的这么一说，马上站起来，走过去坐到他的大腿上，撒娇地椅道：“你别冤枉我，我没有嘛。可你整天不回来，我独守空房很闷的呀。”

男的被女的这么一折腾，马上软了下来：“darling，我也明白你的难处。可我要是总往这边跑，老婆会疑心的。要知道，香港那边的生意靠她打点。”

女的嗲声嗲气道：“我不管，人家想你嘛。你不回来我就去香港找你！”

男的拧一下女的大腿：“你找死啊！被我老婆发现，咱俩都得完蛋，你也没钱花了。”

女的搂着男的亲了一口，“咯咯”笑道：“骗你的。我也不想自讨没趣。走吧，我们进去跳个Disco…”便拉着男的走进舞厅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陈淑文鄙夷地说了句：“唉，真是世风日下，简直是不知廉耻。”

伊婷笑道：“你连这些都看不惯？这种事情社会上多如牛毛，瞿行不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女的贪钱，男的爱色，这叫各取所需。不是有句话吗：男人有钱会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听伊婷这么一说，陈淑文又想起瞿永贵的事，问道：“伊行，听说瞿行的四川妹子就是上次在舞厅认识的那个？”

“是啊。那个四川妹子一抓住他就不肯放手了。一会儿约他跳舞，一会儿又是卡拉OK什么的，不然瞿行怎会唱那么多流行歌曲？咳，现在的女孩啊，真的是不顾一切。”

陈淑文揶谕道：“那四川妹子觉得自己抓住宝了。银行行长噢，不简单，银行所有的钱都是他的。对了，分行知道瞿行‘包二奶’的事吗？”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是早晚的事，也或许不告不理。”伊婷正色道：“不过，就让瞿行快快活活过上几年吧。记住，你一定要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陈淑文很感慨：“你对瞿行真好。”

“做人要爱憎分明，他对我有恩，我也不能忘本。对吧？”伊婷道，陈淑文赞同地点点头。

伊婷又道：“其实，瞿行是个老实人，除了‘包二奶’，其他的也不敢过分。你想啊，他是支行行长，为儿子女儿搞个一官半职有啥难的？他就不敢。分行领导的孩子当官的当官，出国的出国。赵行的儿子女儿、杨行的儿子都出去了，叶行的女儿也准备出去。那些分行领导分了200平方的大房子还要买别墅。他们一千几百万薪家根本不是个事。所以，瞿行的事根本就不算个事。”

陈淑文道：“我知道瞿行是个好人，但象他这种事我可接受不了。我要是瞿行的老婆，早和他离了。我宁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伊婷感触道：“瞿行的老婆是个家庭妇女，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生活开销全靠老公，离了婚她怎么过？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混下去每个月还能拿到家用。唉，女人啊，就是命苦。好了，不说了，咱们回里面吧，我看他们也玩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