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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谁人之鱼

“你说你能帮我,我需要你帮我什么?”魏云远反问道,把手上的酒杯放下,目光直视眼前的陌生人。

“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那人却是毫不客气,自顾自得倒了一杯饮下,“好酒!”

魏云远眼中波光流转,虽是一言不发,但是一股久在人上的不怒自威却是流露了出来,便是如今稍显落魄,这也是曾经的魏府大公子。见那人还要倒酒,却是伸手挡住,说道:

“你莫要在此处招摇撞骗,我什么也不缺,你也什么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

那人闻言却是笑起来,摇摇头,抬头迎向他的目光说道:“大公子,我现在还是这样叫,但是能叫多久怕是不知道了?”

魏云远闻言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喝道:“我就是失了势,也不用你这等人前来多话。”

那人闻言还是丝毫不见火气,把酒杯放下,说道:“魏爷,我知道您现在碾死我还是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我知道不用我们帮你,你还是魏家的大少爷,衣食无忧,或许有一天还能再次出仕,退一万步说,或许有一天,你还是会顺利得继承魏家家主之位。”

魏云远没有开口打断,脸上的火气似乎也在渐渐消散,那人便继续说道:“但是魏爷,这些都是也许,也许是,也许不是,是不是都不是您做主不是,至少,暗卫大狱,您不会再想进去了吧。”

魏云远此刻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看得出他说道了他的心缝之中,随即坐了下来。

“你继续说。”

那人见魏云远平静下来,便拿起酒壶给两人都倒上了酒,继续说道:

“魏爷,这暗卫,不是出来了就安宁了,他说明的是,你不被信任,魏家多少年都是作为国君心腹大臣,一个不被国君信任的人,不会再成为魏家之主。这天下的未来储君是谁,还未有定论,但是这魏家之主,还能是旁人吗?魏老大人老糊涂了,但是魏大人不能糊涂,当年要是太子即位,魏家有如今的风光吗?当年魏老大人都能选择,为什么魏爷不行?魏爷啊,魏家的未来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的呀。”

魏云远若有所思,却是醒悟了什么,问道:“你是哪位皇子的人。”

那人闻言笑道:“这个魏爷现在不用知道,只用帮我们做一些事,之后若是成了。我家主子感念魏爷的情分,若是不成,您也好抽身不是。”

魏云远心中暗暗想到,这家伙却是不知道要自己做些什么,但是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幕后是谁,那些事怕是也没有太明显的倾向,沉默良久,说道:

“我现在什么也不能答复你。”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就答应了,反而不正常,既然如此,这个魏家大少爷怕是心中已经松动了,今天做到这里,也就够了。起身说道:“那我也不便久留了,魏爷记得,我还会再来的。”

“不送。”话音落,眼前的座位便空空如也,魏云远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心中叹道,老头子,这鱼儿倒是上钩了,但是这是什么鱼,还是不知道啊。

八王府,书房的门外,一串风铃在风中摇曳着,府中的管事走到门口,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声声呻吟,不禁眉头紧皱,便在门口站住等待着。

那呻吟似乎是王爷的声音,但是却带着一股不断宣泄的欲火,王爷是在自渎?之前的管事年老归乡了,自己来到府上不满一年,倒也是第一次撞见。不过在本朝的文人之中,这却也是常事,但是王爷一直洁身自好,连妃子都只纳了一人,却是没有听说过。不过王妃回乡省亲已有多时,想来也是人之常情。

门内的呻吟之声越发的高了些,终于,渐渐平息了。管事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个铜棒,在门口的风铃之上轻轻敲打,清脆的声音十分的响亮。

“什么事?”屋内传来了八王钟离闵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

“禀王爷,有急信送到。”他说完,门中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半响,八王爷的声音再次传来。

“送进来吧。”

“诺。”管事的连忙走入书房之中,见王爷一身宽袍大袖,却是斜倚在长椅之上,眉目眯缝着,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疲惫。手轻轻地拍了拍一旁的矮桌,上面已是放着一封信笺。

“放在这里。你可以下去了。”

管事把信放好,再行了一礼便离开了书房,门,也顺手带上。

钟离闵待门关上了,伸手取过了信笺,打开一看,上面的都是恭维赞颂和求墨宝之语。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轻轻打开,细长的食指伸入其中,沾了些液体,在信纸上抹匀。

原本的字迹渐渐消散,真正的消息随之显露。

一目十行,钟离闵的脸色微微一变,钟离羽去了西北,他不是南下寻人吗?为何改变了方向?想不通。此时已是火烧眉毛了,他不相信钟离羽会在此时去管不相干的闲事,但是若是如此,自己之前的一番布置岂不是要泡了汤。

想到这里,钟离闵却是坐不住了,走到书案之前摊开一张纸,研墨喂笔,随即奋笔疾书。片刻,写成,喊道。“来人啊。”

片刻后,门外风铃响起。一个身影在门外站定,行礼。

“王爷,敢问何事?”

门打开来,那人连忙俯身行礼。

“将这封信给我送到江南,仇府,加急。”钟离闵走出书房,手中的一封信上盖着加急的戳子,红通通得甚是晃眼。

“属下遵命。”那仆人接过信便跑了出去。

钟离闵走回来书房之中,却还是心神不定,最近朝上真的是风起云涌,暗卫启动,魏云远被关押,三王被软禁,魏云远又被放出,如今朝上还有传言国君有意招六王回京。

炎阳国以武立国,且外患不平,几代的国君都是久战沙场之辈。如今虽说三王倒了,但是自己要胜更是不容易。若是六王回来了,他可不是像老三那么好对付,便是他的儿子也不是易与之辈。

钟离闵不禁想起来六王世子钟离霜每次看到他时脸上那看似恭敬的微笑,似乎要看透他一般。最近国君多次召唤钟离霜伴驾,看来是十分宠爱。已是有人传言,因世子多才,得圣上欢心,有意立皇太孙。

不行,现在谁也不能阻止我,若是最后赢得不是我,我如何留得住他?想到此处,钟离霜不禁一阵阵口干舌燥,胸口一股虚火上升。又坐回了之前的长椅之上,一手轻轻扣动椅子的机关,一个暗格打开来,里面一个瓷瓶,绿的有些邪门。

瓷瓶中倒出来一颗药丸,服下,钟离闵不禁觉得身上越发的热,便宽松了些身上的袍子。露出白皙而略带粉色的肌肤。另一手轻轻敲动桌子。

“咔哒哒。”右边的水墨屏风之后,一个暗门缓缓的打开,其中走出来一个雪白的身子,是一个不着片屡的男子,面貌极美却是带着丝丝的英武,看起来极是熟悉。

他走到钟离闵的面前,跪倒下来,钟离闵伸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说道:

“笑啊,你笑起来,最是像他。”

那人便笑了起来,却是和九王钟离羽有十分的相似。钟离闵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浓,轻轻扯去了自己的腰带,健美如玉石雕砌的肌肤展露无遗,人鱼线的弧度之下,充血的欲望抬起头来。

窗口,一个小小的洞眼中一个眼睛,窥探着满室的春光。

烈焰城,龙兴殿后殿。钟离弘脸上却是露出难得的喜色。这几日,三王钟离风给与他的打击却是差点再次击倒了他,手边,茶杯中香气宜人。

眼前,书桌上一张白纸平铺,一个身着雪白狐裘的少年,正在书桌前提笔急书,笔锋苍劲有力,片刻后,笔起字成,却是一气呵成。正是铁书银钩的一个巨大的福字,

“皇爷爷,我的字写好了。”少年回头笑道,正是六王世子钟离霜。

“恩,我来看看。”钟离弘站起身,满面皆是慈爱之色,走到书桌前,不禁赞赏道:“你这笔字,却是不像老六的孩子。就是比起你八皇叔,也不过略逊一筹罢了,好字!恩,好字。”

“孙儿不敢比八皇叔,只盼皇爷爷和父王都福寿安康。”钟离霜谦让道。

“好,好啊。”钟离弘连连点头,脸上赞赏之色更浓,这时,门外胡雪走进来,一脸的犹豫,手中是一道奏折。

“怎么了?”钟离弘看到他的面色,不禁心生疑惑。“又怎么了?”

胡雪将信封递上,钟离弘连忙展开看,奏折上只有一行小字。

六王身染风寒,卧床不起。

“怎么会这样?”钟离弘脸色大变,自己这六皇子的身子自小都是极好的,而且极是细心谨慎,怎么会临到招他回朝之时病了,此事大有蹊跷。

一旁,钟离霜的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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