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两头哄

回到村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韩宝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最近睡眠不够，直到村委干部到齐了。他才起床洗漱。现在轮了一圈，韩宝来一边梳头，一边问：“还有不有愿意到山外锻炼的？”

七名村干部，加三名宣传员，相互嘻嘻哈哈地你推我我推你打闹了一阵，没有谁愿跟着外出锻炼。吹一天山风，脸都吹腊，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虽然晚上可以聚餐、购物，但也不能过多花韩村官的钱。因此她们默不作声。韩宝来嘿嘿地笑了起来：“所以说啊，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都给我在家好好呆着吧。沼气井工程的扫尾工作、挖沙、碾砂石、烧砖窑、管理猴头菇，这些细活需要你们全面系统地安排员工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接下来，我要组织全员培训，我要想法设法与技校联系一下，我隐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个技术专科学校的副校长，我还不确定他答不答应帮这个大忙。我们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但技术难度不是很大。短期培训应该可以学会，如砌工、电焊工、驾驶员、机修工等，我不想到外地去请，就在我们内部员工当中产生，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你们要先摸一个底，有这方面有基础的、可以胜任的，优先录用，一定要做到有数可查。估计会开车的多，我需要大量会开车的。”

“我会开！”莫小桃举手。

“你？你还是搞你的宣传工作吧。搞宣传比开工程车有出息，你要有脑筋。开工程车成天在工地高强度操作，比如开推土地机、挖机、压土机、盾构机、泥头车、水泥泵车，你行吗？”韩宝来数了一大串，这是他下一步的重点工作。一是要培训操作员工，二是要采集全部工程机械。虽然采购的任务，可以交给张培萌两口子去做，但他也得变着法子到处去借啊，能省一笔开支算一笔。

莫小桃有点得陇望蜀：“韩村官，我们每天全面报道小香河的新闻，你应该配一台采访车啊？”

“会有的。但不是现在，不出三年五年，你们每个村委干部都配车。加油干吧！”韩宝来信心爆棚。

“我们还不会开呀？”几个女人失惊失色，仿佛眼前停了一排高级小轿车。韩宝来夹起公文包：“放心吧。会开旋耕机就会开小车。开工吧。我也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韩宝来并没有开着三菱，“嘟”一声绝尘而去，而是夹着包，走到隔壁的村合作医疗诊室，刘艳梅正关着门换白大褂。

“谁啊？”

“我，看病的来了。”本来村委干部站在门口，还以为韩宝来有什么新鲜玩艺，听说他要看病，估计他伤风感冒，或者咽喉炎什么的。请刘医生拿点药，反正现在看病拿药，病人签个单就行了，全是村委出钱。没意思，她们都各行其事去了。

刘艳梅一听是韩宝来的声音，忙开了暗锁；韩宝来一拧门把手，闪身走了进来。他赶紧关了门，这姑娘正换衣服呢。要是来个坏人，她难保清白。

“喂，哪里不舒服？”刘艳梅故意逗他，衣扣也不扣，白花花地在眼前晃着，“饿不饿？”

“别发神经了。好样不学尽学坏样。你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张健一定是个疼你爱你的好男人，好丈夫。这些日子本来是安排你们会面的，只是你手中的活丢不开，所以一拖再拖。”韩宝来那是非礼勿视，谆谆告诫她，幸福来临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

刘艳梅得意了：“我不想嫁给他。不是他人不好，只是我不想过大都市的生活。我就想跟着你鬼混。”

现在的九零后，想法跟七零后、八零后完全不同。刘艳梅说着双手吊在韩宝来脖子上，四目相对，要跟他发生点什么的架势。韩宝来歪过头，嘿嘿笑出了声音：“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可没给你吃催情药。听话，别闹了。今天跟我去见他，你搞得他有点神魂颠倒了，他昨天跟我摊牌了，再见不到你，他就跟我翻脸了。好妹子，你要是跟我很投缘的话，你得听我的安排啊？”

韩宝来说出这个话，他后悔莫及，这不是暗示他，刘艳梅手握王牌，现在不用何时用？果然刘艳梅嘴唇一撇，俏脸一板：“不去。有病看病，无病请站一边去。我要开门坐诊了。”

说着装腔作势去开门，其实她还没扣扣子呢。韩宝来慌神了：“艳梅，艳梅，实话对你讲，我今天安排人民医院的主任大夫江楚瑶大夫过来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做一次全面体检。你放心，有人坐诊呢。”

“什么？韩宝来，你太过份了吧？这是我的诊所，小香河村合作医疗的法定人是刘艳梅，你凭什么赶我走？”刘艳梅使出她的看家本领，鼻翼一抽动，泪水夺眶而去，向他哭闹起来。

“别闹了。”韩宝来被她逼得走投无路，他只有一招好使，凑到她耳畔，“我答应你的事，一定照办。”

“什么事？”刘艳梅珠泪涟涟地问。

“拉勾的事啊。”韩宝来眨着眼睛，用手给她抹泪。刘艳梅低声说：“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实现你的诺言啊。我是你的人，我全听你的安排。”

“哇，我们来点精彩的，你出嫁之时，我给你当伴郎，稍不留神，我就实现我的诺言。行不行？现在不行，不够刺激。”韩宝来这是一招缓兵之计。

“你先验一下货色，好不好？”刘艳梅娇滴滴地说。韩宝来没办法只得掰开花瓣，装模作样地看一看，确实是正宗货。读完大专还守身如玉的如此美艳的姑娘，那真是凤毛麟角。

不过韩宝来现在麻木了，他就像数钞票一般，手指都数疼了，只是粗略地看一看是真币还是假币，哪管它制作的工艺之美。刘艳梅很淘气，趁他不注意，猛箍他的头往下屈，下面迎上他的嘴巴，格格地笑着跑开了。

按照昨天的方案，今天要勘探隧道线路，韩宝来来得晚了一点，那两台越野车已经停在指定位置，他们一伙在一块山岩上布置好了早点。刘艳梅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女孩子紧张之时总喜欢把长发解散，用皮筋绑扎她的长发。一排密密的发覆在前额，脸蛋上也有几咎发丝，烘托着一张瓜子脸，小香河的水好，养育出来的姑娘水色白净。她今天穿了橙色大衣，她两脚开立，就是一个字母a，肩瘦削，臀围宽。

张健一口面包咽在喉咙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韩宝来说：“少一根头发，唯你们是问。我可要去接江大夫，要是错过时间，那娘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看着办吧。”

说罢，钻进车，一溜烟跑掉了。许昕、张培萌、宋桥波、蒋志华、靳尚在后面喊：“喂，一个不够分啊？晚上，你不给我们一点甜头。我们集体罢工！”

韩宝来接了江楚瑶，他带她吃了一碗三鲜米粉，此时太阳高挂在城头，晨练的老大爷、老奶奶要回家准备早餐，准备菜篮子了。

“你老公昨晚有没有拷问你？”韩宝来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问了。我说我被韩宝来给欺负了。”江楚瑶掐了他的脸，痛得韩宝来怪叫了一声。

“你老公干什么的？怎么不管管你？”

“你想知道吗？今晚你赢了我，我听凭你摆布。”她眼里有种黏糊糊的光芒，是母狼对公狼示爱的光芒。

“你老公是不是在政府部门上班？”

“你厉害啊，一猜就准。你再猜他在哪个部门上班？”

“不在医院上班，应该是学校。”

“为什么？”江楚瑶嗲声嗲气地问。

“因为学校的知识分子思想开放、前卫、时尚、反传统、反理性，虽然挣钱不多，但假期多，闲得无聊，于是乎就玩出了很多花样。你看什么新潮的东西首先从学校里传出来的。你一定受你老公的影响。你身上就体现了诸多反叛的元素，是对你老公的报复，同是也接受了他很多新潮观念的熏陶。我分析得对不对？”韩宝来振振有词。

“这你也分析得出？怪不得昨晚你能将一个江湖杀手的招术破解，你真有几板斧。没错，诚如你所言，职业技术学校的一个副校长。娘的，他玩剩下的，你都没玩过。”江楚瑶危言耸听。

“三十多岁升副校长，要是不敢玩，也玩不到副校长的宝座上。你要是不敢玩，你也玩不到主任大夫的位置。不敢玩火，想四平八稳升上去，哪怕再有本事的人，即使劳苦功高也被这帮人背地里给玩死了。他们拉帮结派，有一个圈子的死党，结成了航母舰队。你想攻破他们，光凭你单枪匹马，你敢与他们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韩宝来在官踌过，当然知道官场的潜规则。

“你难道不是吗？听说，你下届都要进县委常委班子了。你的航母舰队更加强大。他们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见了你，那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谣言你可不要乱传。我都没听说谁安排我进常委班子，你哪里来的小道消息？我现在就是小香河的村官。准备把小香河的公路打通。这五年，我铁定在小香河趴窝。”韩宝来仰天长叹。周小蓓不嫁给方小舟，方小舟不把周小蓓打造成家庭方妇，张书记不调到市委领导的位子上，他休想主政一方。这是韩宝一的难言之隐。

“你希望你老公往上爬，还是希望他受点挫折？”韩宝来逗她。江楚瑶打了一个寒颤，韩宝来要是整她老公，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她忙哀求他：“韩主任，我都献身给你了。你就放他一马吧。再说他又没妨碍你。毕竟我们夫妻七八年了，他总是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你的红硕花朵，我有我的凌霄花。他有他的小圈子，我现在有我美丽小香河村寨。”

“你说了算，你希望他高升一步，给他扶正的话。有机会，我们见一面。你回家跟他说，你安排。最近吧。”韩宝来嘱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