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王府内的主体结构分为东、西、南、中四院,四院皆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曲桥、庭园花廊,东院属美人宫,西院设有古物房、藏书楼,南院是客房,至于位于中央的就是龙王所住的南天园,除了书房、主卧、侧厅,还有接待来客、谈论重要事务的建思厅,南天园雕梁画栋,以白色花墙区隔其它院落更见雅致,但此处也是戒备森严,即便是美人宫的美人,除非龙王宣见,谁也不得跨进一步。.

也因此,早在天未明的夜色中回到王府的端熙,知其回府者仅有少数。

此时,他端坐书房修书一封,将解决明摄王一事略作交代,即将信件交给索先,他将以飞鸽传书,将此讯息送至宫中。

接着,他又交代亚克一些事,个性沉稳的亚克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领命离去。

端熙黑眸中闪动着神秘之光,他心情甚好的看了窗外一眼。阳光正烈啊,一场暴风雨很快会在某个地方降临。

即便一夜未眠,但他身上不见疲惫,于是起身走到门外,“来人!备轿。”

片刻之后,他来到好友魏仁祥所办的赏花宴,另一好友铎勋也在宾客之中,三个好朋友是相见欢。占地宽广的庭园百花齐放,还安排不少美人与花争艳,甚至另辟一室摆满群蝶飞舞的奇花异草供人赏玩。

而这些美人儿对端熙的出现是又惊又喜又爱又怕,总隔了点距离不敢太过靠近,但倾慕的眼神老是情不自禁的直往他身上转。

若非龙王的荒唐事太多,要不权势财富不输皇上的他,再加上邪魅俊美的挺拔外貌,哪个姑娘见了不动心?

魏仁祥与铎勋领着这鼎鼎有名的好友走进缤纷蝶飞的别院,布置上除了假山石林外,还栽植了粉蝶、凤蝶喜爱停驻的花卉盆栽,居中则有一池飘浮着莲花的小水塘,营造出的情境气氛美得让人心动,不过显然的,有人心不在焉,让两人忍不住的开口打趣——

“留在扬州数日,龙王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肯定有,要不,怕自己名声不够坏的龙王怎么会只赏花看蝶?这调戏良家妇女可也是他的强项啊!”

斯文儒雅的魏仁祥是汉族之后,家中经商,也开酒楼、客栈,而俊俏直率的铎勋则贵为贝子,满洲人,父为内务大臣,三人因缘际会的结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友情弥坚,他人只敢在私下喊的“龙王”,两人可是喊得亲热。.只不过,日子过得相当悠闲的铎勋跟魏仁祥本想跟着端熙的脚步,堕落得很有成就、还能威震天下,奈何,端熙只喜欢独乐乐,还直言说他们根本不是做坏事的料。

瞧他这会儿不知又有什么新鲜事了?仍然要独乐乐,真不够意思。

端熙对两名好友仅回以一个迷人的微笑,态度从容的看着在五颜六色花海里轻快飞舞的蝶儿,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苏丹凝那张美丽脸孔。

他俯身摘了一朵盛开的红花,却见一只蝶儿翩然飞来停留其上。

没错,不需要太久,苏丹凝就会像这样,乖乖的飞到他身边!

第3章(1)

接下来几日,端熙兴致高昂的赏花赏蝶,日子过得好不惬意,但在扬州苏府,可是晴空打雷,遭逢骤变。苏柏承已多日不得安眠,吃也吃不下,他烦躁的来来回回的在厅堂里踱步,老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怎么会这样?他又急又慌,终于看到何总管快步的跑进来,“怎么样了?”

何总管摇头,随即低头不语。

“该死的!”他咬牙怒吼,大手一挥,将桌上的瓷壶跟茶杯全数乒乒乓乓的打落地上。

一定是龙王!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可以垄断盐区的供给、买卖,甚至指定哪家才能买卖,所以,他是有计划的抵制他苏家的生意命脉,在运盐的船只经过淮安接受漕台衙门的盘查时,扣留他的盐船,迫使他苏府鸡飞狗跳还不够,竟然还把他赶出盐商的名单中。

眼见接下来,只能靠着喝西北风过活了,这一连数日,他是东奔西跑,拜托一些商场知交在龙王面前说好话,甚至还曾驱车前往淮安,在福亲王府前徘徊数日,但有拜帖的人等了数日都尚未见到龙王,更甭提他这个已被打落冷宫的小老百姓。

他本叫何管家拿请帖到附近几名盐商家中邀他们到府,请他们帮忙度过苏府危机,但这一落魄,过去门庭若市的苏府竟成瘟疫区,没人敢上门!

苏府就只剩这座园林了,怎么办?该如何是好……对了!

“去把小姐给我叫来!”他气愤的朝何总管怒吼。

“是!”何总管慌忙离去。

不一会儿,苏丹凝在小茹的陪同下来到厅堂,一见父亲脸上的阴霾,她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

“一定是你!绝对是你惹怒了他!”苏柏承咬牙上前,粗暴的椅她的肩膀,“不然,他说要娶你的,又怎么会这样对付我这个未来丈人?!”“他是令人捉摸不定,不按常理出牌的争议人物,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无畏的瞪着脸上青筋暴突的父亲,心里不免庆幸那家伙说走就走,连跟她爹谈句话的时间都没留,所以,她爹还以为他是回淮安去准备婚事,哪晓得一连几个坏消息入门,令他顿时从云端摔落地狱。

苏柏承瞪着她眉宇间的无惧,胸口怒火更炽,一扬手就要掴下去!

“爹真敢打?别忘了龙王最讨厌的事,一旦你动手打女人的事传到了他耳里……”

她虽不愿嫁给端熙,近日却得靠着他“龙王”两字来逃过皮肉之痛,说来,也是挺窝囊的,但家里最近乌云罩顶,爹动辄得咎,她也很清楚是谁造成的,拿他当挡箭牌她倒挺心安理得的。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鼓掌声陡起,两人直觉的转身看向门口,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端熙竟来到苏府了!

苏柏承的脸色马上一变,阿谀奉承的迎了过去,一边斥责跟在端熙身后的何总管等奴仆,“怎么连通报也没有啊”

“是本王要他们不准说的,因为,待会儿,这座宅院就不再是‘苏府’了。”他这话虽是对着苏柏承说的,但挑衅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苏丹凝。

苏柏承脸色难看,吞吞吐吐的问:“这!这!王爷,此话怎讲?”

他回头看了两名贴身随侍一眼,索先立即步上前来,“请苏老爷跟其它人到另一个房间去,我会向大家好好解释,至于苏小姐,请你留下。”

果然问题出在她身上!苏柏承明白她是他惟一的救命丹,更加凶不得了,他赔着笑脸,“好好的伺候王爷。”接着,再勉强的朝端熙一笑,这才跟着索先离去。

小茹不安的也看了小姐一眼,要她小心点,这才快步的走出去。

厅堂的大门在亚克也退出后,一一的关上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苏丹凝跟端熙两人。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近的端熙,逼自己不能往后退,她不容自己怯懦!

“一段日子没见,有没有想我?”

端熙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温柔,但她的却艰涩无比,还附赠一张臭脸给他看,“很抱歉,让王爷失望了,没有!”

“是吗?”他勾起嘴角一笑,执起苏丹凝的下颚,“但我一进来就听到你提到我。”

粉脸蓦地一红,困窘的打掉了他的手,“那只是拿王爷的名号来当护身符而已。”

他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凭这事应该请得动你倒杯茶水才是?”

哼!又不是没手!她在心中咕哝一声,走了过去,倒了杯茶给他,看他优雅的喝了口茶后,她忍不住问:“王爷是来‘收成’的?”

“什么意思?”他魅惑一笑,故作胡涂。

还装蒜!“苏府不再是苏府,王爷不是这么说的,罪魁祸首不是王爷吗?”

“啧啧啧!”他慵懒的往后靠在椅背上,“此言差矣,明明是有人向漕运总督检举,苏府卖盐营私作弊,偷斤减两,甚至以加价转手的方式获取暴利,为了查缉,才先扣你家的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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