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步步心惊
上帝没有赋予遗忘之罪过,因为遗忘本来就不算是罪过。.
如果傅惊鸿没有失忆,那么早从知晓镜初名字开始,就会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但是她现在失忆了,所以啥都不知道,但是聚散离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而分别的一天,总是会到的,就算作为自身的五脏六腑,在自己死掉之后也会化作肥料离开原来逐渐腐朽的身躯。
想当初天下第一庄,名气何等霸气,但还是一夕之间成为了灰烬,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人操控着的,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毕竟是那么大一个组织,而天下第一庄,从实际上来说,并不算是彻底灭亡,因为其座下有两大组织,一是武力堂,负责守位和出击,另一则是一息堂,负责信息的传递和摘取,只有极少数消息灵通的人,才会知晓当初被灭亡的是天下第一庄座下的武力堂,而其中的一息堂则幸免,至于天下第一庄少主,则由如果大师带往天下第一庄下的一息堂由一息堂堂主收留。
而傅惊鸿则是自生自灭的状态,进入绝情谷拜了杜十娘为师,并且接下了下一任绝情谷谷主的承担,然后则消失在了人海中,杜十娘则和桃夭出双入对,好不甜蜜,但是这对师徒恋,终究遭遇了整个武林的愤慨和阻力。
再后来傅惊鸿出现在了商国,披露真实身份竟然是商奇唯一的女儿,从而得以继承皇位成为这片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皇,而传言中的凤凰,自此也开始有了着落,整个武林和朝廷,看似沉默,实则已经开始因为这第一个女皇的成立而动荡起来,好在这第一位女皇很快就消失在了人际,而那本该异性血脉的太子商弘则乘机再次夺仁位,可惜却被国师墨青莲操控于手中,没有实权,仍旧只是一个挂名太子。
而其中最为稀奇的莫不过三点,第一就是竟然没有人见过镜初的真面目,因为这镜初从来就是派自己的亲信出去传话,而据说这位传话的亲信也没有见过镜初的模样,但是天下人要识得镜初也很简单,不过这所谓简单的办法知晓的人并不多。其二就是突然一跃成为你女皇被天下有识之士猜测为凤凰的女皇傅惊鸿究竟去哪了,第三则是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庄的继承人秦幕的下落。.最近,犹果果很忧愁,因为江湖还有朝廷对这三人的踪迹好奇的人太多了,一个个竞价的要消息,但其实他犹果果的天息阁也不是万能的啊,所以他翘辫子的甩掉了自己的手下出去游玩了,山水风光的他游记于美人胸怀间,好不逍遥自在,偶尔酒一甩,脑海中会闪现一个美丽的红衣女娃,但也只是片刻,就消散。
霍华名义上包下了鸿儿,所以傅惊鸿也无需继续在大堂前时不时的晃悠了,于是致力于对于妓院的改革当中,在一张纸上游画着,小巧的鼻翼上沾满了墨汁,镜初进门后看到的就是一个白猫身上沾染了好多墨汁,但自己却浑然不知的坠进了画画的境界中,脸上挂着甜蜜安详的笑,柔和的让人心惊动魄,镜初走到小猫面前,伸出手,擦拭掉那一点摇摇欲坠下的墨汁,然后轻和的笑出声来,惹来傅惊鸿好奇一瞥,那动人的紫色琉璃中仿佛在问:你在干嘛。
“噗嗤,你看看你的脸上,画画是不是都像你一样画在自己身上。”,镜初嘲笑是笑了,但还是作为一个亲切的哥哥,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然后轻柔的擦拭掉傅惊鸿脸上和爪子上的黑色痕迹,轻柔的像是擦拭一块易碎的水晶,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触摸。
傅惊鸿却是恍惚了,记忆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脑袋一痛,蹲下身子,喉咙中发出恐怖的嘶哑声,嘶嘶的,像是蛇在吐舌的时候独特的信号,危险而犀利,而镜初则是皱眉随手甩掉手中的白色手帕,然后蹲下身子将傅惊鸿纳入自己的怀中,悉心去替那人揪着的眉头间抚摸着,轻柔的不可思议,傅惊鸿抬首,接触到那人关怀的眼神,虚弱的笑笑就倒下了,幸亏之前镜初就半拥着她,现在这样也不会直接倒在地上,镜初则是抱着小人去了床上,然后叫人去叫大夫。
大夫是一个年轻的人,不然也不会进来,最神奇的是这人身上带有一种奇异的香味,而眉际也展开了一朵含苞还未放的曼陀罗花瓣,很是美丽,但这些东西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太过奇怪,男人进来没有直接看镜初,而是视线直接定在了傅惊鸿身上,然后不顾及镜初打量的目光,直接把脉,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药瓶,甩给镜初,才将冷冷的视线转移到了镜初身上。
镜初是那种笑起来有种妖气的人,不笑严肃的时候却是一块冰山,没有妖气,只会看起来很是白净,像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但是白落微却知道,这人并不简单,从气质上看来如此。
“她只是记忆枷锁有点松动了,所以才会一时无法适应,以后若是她疼痛,便将这药喂给她,如此几次,等到她记忆完全恢复之时,这病也就好了,至于你嘛,有什么想法?”,
“恩?不知道这位大夫说的是什么?”,镜初一愣,但随即就风轻云淡的笑了起来,白净面孔上反倒是多了一份妖气,魅惑人心,不过如此。
“我知道这里失忆的人可不止一个。”,白落微放下自己手中装饰用的小医盒,然后悠哉的坐了下来,眼光扫过那个吃了药睡的安稳的人,目光就定格在了这个略带妖气的男人身上。
镜初也好笑的看着这人,低垂着头,目光中一晃而过忐忑,在抬首又是那副淡定模样,丝毫不为白落微眸中的好笑打量而露出分毫心绪,将钱袋拿出,将钱递过去,两人之间的交集与此暂且断掉,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烟色的唇轻启:
“我想大夫你可以回去了,这里已经没有布了。”。
这话已经表明态度了,而白落微也只是抚上眉间那朵欲开的花瓣,若有若无的视线黏在了傅惊鸿脸上一下,然后就随手拿起药箱子,走到了门外,门外天色有点黯淡,那人一身白袍,却是崭新非常,十分颜色鲜明的亮眼,镜初砰的一下关上了门,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于这个面容诡异的男子有一股子想撕裂的冲动,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第七感吧,来自于对情敌的嗅觉,还有那人落在傅惊鸿脸上突然变得柔和的目光,他不是瞎子,自然有看到。
傅惊鸿因为听到巨大的关门声,而醒过来,虚弱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上带有颓废气息的镜初身上,镜初一直都是骄傲的,这种骄傲是自带的,镜初一直都是耀眼的,这种耀眼让他无论身在何处都不能被忽视,然而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心情是低落的,傅惊鸿想说些什么去安慰这个年岁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大男孩,但是一开口却是几声抑制不了的咳嗽声,那咳出来的可怖的声音,才让她自己如梦初醒,她现在还无法说话。
镜初听见咳嗽声,才急迫走到傅惊鸿身旁,蹲下,面对面,然后他将手抚上那张如玉般纯澈的面孔,两人相视一笑,也许相对于其他若有若无的情愫,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那浓厚的亲人间的相濡之情,如此,才可相知。
“我找到杀害珠珠姐的凶手了。”,镜初说这话的时候,斜长的刘海微微遮住了那双骄傲的眸子,傅惊鸿看不太清楚此时镜初的真实情感。
“真的么?那人在哪?”,傅惊鸿面上惊喜,蠕动着自己的薄唇。
“他就是霍华。”,说起这话的时候,镜初的嘴角讥诮弯起,带有嘲讽,同时站起转身,面容埋没在黑暗中,傅惊鸿只能看见那寂寥的身影,她脑海里想起了那个说要给自己很多很多苹果的温柔的大哥哥,而现在,温柔的人转眼间成为了自己的仇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有点一时接受不了。
“惊鸿,杀了他,只有你,才能让他彻底放松,所以你下手才是最好的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背后那人想说话的唇,镜初向前走着,没有回头,门开了又关上,身后的傅惊鸿眉头紧皱,咽喉阵阵发痛,一丝血迹蔓延开来,落在枕间,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第二日,整个妓院修业了,因为整间屋子都要进行整改,而整改的图纸,都是傅惊鸿那日的戏作,一笔一划,都刻在了镜初的脑中,镜初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密探,不然这么好用的脑子不是浪费了么,如此一想,手中拿捏的力度又用上几分,杯子破裂,对面的老头脸色不太好,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镜初袅袅聘婷的走过去,莲花的步伐,难说的风情,老头的色心战胜了害怕,吞咽着口水急迫的遣退所有人,然后朝美人走去,每走几步,就被美人细嫩的手掐住命运的咽喉,然后一拧,就断气了,镜初吐了口唾沫,就擦擦手离开了,门口的人都是自己的人,找个人替罪,那可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说将军和这色老头不合,于是将军痛下杀手,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