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浊酒,见友人 一
乔伯伯吗?找到他就会有解药?
“……”萧弃愁的眸中划过几丝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想起母亲那日哭诉的模样,他狠狠攥了攥拳头。
明明他可以说自己不认识,等到两个星期之后,言欢因为没有解药而死掉,母亲的恨也就迎刃而解。可这些也仅仅只是假象,因为他发现,自己发自内心地不愿她死!
半晌,他敛好情绪,微笑着点头道:“好,我们去找他。明日启程。”
陈彤不知何时在他身边安了眼线,听说他要带言欢去秦艾国一趟,顿时不解地问他想要去做什么。
“解药在秦艾国的乔洛北手里,愁儿,你……”
——言欢如今中了毒,愁儿莫不是想要救她?
萧弃愁也许是看出了母妃心中的猜测,便沉沉地解释道:“母妃放心,您是儿子的娘,儿子当然站在您这边。”
“好。愁儿啊,母妃知道你想给娘报仇,但是……哎,可不能像我之前那么着急。那丫头聪明得很,不好对付,你还是注意些为妙。”熙王妃有儿子的这句话也就够了。虽然猜不透萧弃愁不是为了解药,那去秦艾国做什么,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背叛自己……但心中,却总是涌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忐忑。
第二天。
一路奔波,终于到了秦艾国。毕原安顿好了马儿和马车之后,觉得只让二人前行不大放心,便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去了。
“咳咳,咳咳咳……”也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萧弃愁一到秦艾国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他今天穿了一袭紫袍,翡翠佛珠不离手,另一只手则拿了一把扇子。如此看来,倒活脱脱得像一个文雅公子了。
“你没事吧?”
言欢今日没带面纱,没把自己打扮得过于娇艳,反而拿着毛笔在自己的脸颊上涂出雀斑。这样一来便黯然了不少。
萧弃愁听到了她的询问,轻笑道:“没事。不过你怎么不戴面纱,不是最烦别人看见你的容貌了吗?”
“面纱几乎快要成为我的标志了。我揭下面纱来没人认得出我。再说了……”这时,言欢冷冷扫了眼旁边扎堆谈论着些什么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言欢”“身败名裂”这几个字眼,微眯眸道,“我可不觉得让别人认出我来有什么好处。”
“疏凉国的第一歌女言欢在久添阁里摆架子,砸伤了一位青/楼花魁,如今身败名裂,可不是什么炙手山芋了。”
瞧瞧,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她这么出名呢,连秦艾国都能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萧弃愁见言欢很快就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不禁说道,“你倒坚强。”
闹市上的人群川流不息,摩肩接踵。言欢站在萧弃愁的旁边,冷不丁被人狠狠的一撞,轻盈的身子便向着他靠去。
纤细的手指碰上他炙热的掌,似乎那翡翠珠子也被他的体温给煊上了温度。
“这佛珠对你很重要吗,每次见你都拿着。”言欢瞥了佛珠一眼,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时才发觉,她见了那么多回的佛珠,才觉得好像有些熟悉……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了。
其实她并不是在试探。
萧弃愁眸光一闪,深邃的目光在她的玉佩上凝视了几秒,半晌笑道,“那你为什么戴着玉佩呢?”
玉佩,这是她母亲的玉佩P惚间又想起了慕容宥欺负母妃的事实……
言欢脸色一沉,一下子被堵住了话,伸手摸了摸玉佩,小声道,“因为这是娘的啊。”
而且是娘,唯一的遗物。
几秒后,言欢没注意到萧弃愁的瞳光骤然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无声地蠕动着嘴唇,“是我的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