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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过去

风雪越来越大,白灵风遥望星辰的眼却黯淡了几分,心中唯有叹息一女子居然生得这般倔性,即使心中无害,善念依旧,却还是累人误己。

人素有私心,毕竟都只为成全自己的那点念想。

兼爱天下也好,爱人重情也罢,都与那恋慕权利之人毫无差别,不过是手段之差异,大义之差别。

白灵风想到此处,忍不住心中苦涩。

几十年的囚禁,过去的一切早已化作这些白雪,即便落地堆积,却始终如水,毫无一物。

可如今,他最大的念想居然是他的徒弟,或许因为似曾相似的境遇,或许因为那么一点“淡薄”的师徒缘分。

看着白铭如今的脸,曾经的憔悴与沧桑,却仅仅只是因为方才那一面、那一句,就那么一点点的好,似乎又再次有了飞扬与神采。

他知道他徒弟之问,却刻意答非所问,想起自己如今的这般下场,唯有叹息的说:“难道情之一物,你我师徒,当真如此难逃!苏家人吗?究竟是怎么样的命数,当真可笑!”

白铭何等聪明,如何不懂白灵风话中之意,只可惜心中挂念云若飞,为她急之所急,即便她是去找苏逸之。

他说:“师父,你方才的话,究竟还有何深意,为什么一生两世却一模一样,又为什么说是若飞让我活着,是什么意思?”

“我相信人有轮回,可倘若真的是转世而生,也早已时过境迁,一切皆忘!届时人非人,物非物,活着也不过如是!可七星手环不同,它可扭转乾坤,神力非凡,让人重活一次,弥补前世的遗憾。”白灵风看了一眼似懂非懂的白铭,轻点指尖,却停滞的不敢继续。

所幸白铭根本看不到他,他颤抖的收起自己的手,无奈的说:“但如今看来,我们都不如上一代的秋氏城主秋若兰,看着如今的朱雀后人却要靠着浮生忘才能恢复记忆,想必是她不忍自己的女儿背负着上一世的记忆,去痛苦和计算的活着,故意抹去了她全部的记忆,让这人人争夺的机遇被毁,至于云若飞而言不过是又活一场,可那些错的对的,依旧如前尘一样,都是心之所向!”

“原来两世的记忆重叠,竟然是秋城主的有心之举!是啊,以她的性子,倘若没有记忆的束缚,选择的路自然一样!怪不得她有时候痛苦矛盾,想必是心中的记忆在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吧!”白铭看着云若飞离开的方向,心中惋惜说:“可奈何她……可师父方才你说是她要我活着,难道说……她前尘之中的我……难有活路吗?”

“活路?前尘的记忆,就连朱雀后人都记不得,为师我又如何能懂!”白灵风看着他的徒弟,突然想起当年为何苏均天要告诉他关于神器与南瑜国圣物之间的联系,不禁苦涩一笑,感叹他的足智多谋,却阴差阳错,造就了如今的是是非非。

再看白铭那清秀的脸,如今即便残缺,却难掩他眉宇之间的温柔,心中一软,问:“为师问你,你觉得死可怕吗?”

白铭想起这九年的幽静,曾经的孤寂,释怀的说:“死,并不可怕,我只怕……我此生不能护着她,无力做她想做的事!”

白灵风虽恨铁不成,却又为这份情深所感,下了决定,说:“当年,我与苏均天合力,从南瑜国尽可能的救出老弱妇孺,尤其是南瑜国皇室。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之中是否有即将出世的七星子,唯有根据多年前七星子出自南瑜国皇室进行推算!屠龙令前,苏均天见过秋城主,应该是得其所托,再加上南瑜国世代的皇族使命,故而忍着剧毒,心力交瘁的救出了那些人!”

“因为南瑜国的帝王曾经七星之一,所以国师世代守护七星且与秋氏城主有着渊源,对吗?”白铭问。

白灵风点了点头,叹息的说:“但终究是诛心蛊,即便是我们北冥山的灵药也难克制他的毒性。屠龙令一结束,我们得知名扬境遇,匆匆赶回南国,却不曾想为时已晚。看着她那般苦痛,点指一算,心惊这两个孩子的命数,不得已告知了苏均天!”

“他……没有去抢自己的孩子吗?”白铭想起名扬的肝肠寸断,苏均天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白灵风惋惜的说:“苏均天那时候已经难以预料自己的生死,又怎么敢冒险一搏,难保妻儿平安呢?更何况他兼爱天下,唯有与南帝妥协,求他让四国不再杀戮,尽可能留那些被捕获的人之性命,而同样,他也不多做争端,不将皇家丑事公之于众!”

“兼爱天下有所失,可牺牲的为什么偏偏都是允明!”白铭为好友不值,难掩痛苦。

白灵风摇了摇头,说:“自己的骨肉如何舍得……苏均天不过几日便死去,只不过临终之时,托付了他给我,希望我能够延长他孩子的寿命,弥补他的亏欠!也将找寻七星之事交托于我及沈卫!”

“那么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将南瑜国的圣物交给了老阁主?”白铭说:“他是否知道那圣物不过是神器的一部分?”

白灵风点了点头,说:“怕是知道,因为……秋若兰早在怀有身孕之时,就给过他书信,我还记得那时候他与我商议之时,吞吞吐吐,想必也正因为如此,苏均天才格外挂心七星的性命!而后,我多番拒绝五老星的召回,硬是偷偷留在了南国数月,只因我知道沈卫乃是玲珑阁的人,不能进入宫廷,又怕名扬得知自己孩子身中剧毒,故而多番潜入皇宫,为那孩子续命!”

“怪不得允明居然可以活到满月,乃至等到沈卫的出现!”白铭终于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却不禁叹息天命难改。

“然后北冥山最后一次召唤之时,我已无力推托。毕竟还有未完之事,故而匆匆赶回北冥山,却在途径北冥山脚之时,看到了襁褓之中的你。”白灵风说到此处之时,眼中有着一丝的疼惜,说:“本以为上天是为我好,让我弥补亏欠,还北冥山一个尊主!却不曾想你父母居然留有你的生辰,而我一看便知……”

“知道我的身份?”

白灵风点了点头,说:“想你是七星,本犹豫如何妥善的安放你,却无意之中救了宏儿,更是……看到了朱雀后人!”

白铭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吃惊的说:“这么说,宏说得都是真的,他真的看到了若飞,可……她明明……”

“满头白发,皮肤犹如薄纸,如亡灵一般,也没有影子!”白灵风想起他所见,至今都难以忘记,说:“你可知曾听说人有三魂七魄,而鬼怪无影是因为魂魄不全!而人生死之间,魂魄离散之说?”

白铭震惊的不知如何回应,又难以理解这些这话中之意,故而摇了摇头,说:“可按道理,那时候她理应是襁褓之中的婴儿才是!”

“可她一出生就无影!可我看到的白发云若飞也无影,而且犹如亡灵!”白灵风的手渐渐的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想起了那话背后的深意与如今他的推测,情绪难以平复,说:“她哭着四处找你,不停的喊着你的名字,直到遇见了我9哭着对我说,不要让你离开北冥山,不要让你去找她,求我去救你……想必那个时候的她,还留着上一世全部的记忆,所以救了宏儿,找到了我!”

白铭坐在地上,他可以想象那时候云若飞的无助与害怕,也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珍视,心痛哽咽的说:“所以师父你说,为一人沉沦,为一人轮回,难道说……”

“对,她既然说了浮生忘带给她的不过是两世记忆的重叠,虽然一切都是我的推测,但我想……上一世她定然是因为你启动了神器……故而即便新生之时,心中依旧对你挂念,不顾一切,魂魄离散,飘荡到了这里,只为找寻你的踪迹!”白灵风激动的说:“我知道这可能匪夷所思,但别忘记了,她是朱雀后人,定然有着与常人有异之处!”

“原来是我,都是因为我害她出生就与常人不同,害她被人误为鬼怪,这都是因为被我所误,所以她的魂魄难以回到主人身边,所以……”白铭想起这些,方才明白自己原来在云若飞的心中是此等的分量,落泪说:“难道她方才想开口的话,就是怕我知道,怕我愧疚吗?其实她也已经猜到了,对吗?”

“是啊,她又岂知是猜到了……只怕这时候,已经独自下山去了!”白灵风看着南方的星空,说:“你说她没有记忆,便矛盾重重;如今有了残缺的记忆,加上她才智非同常人,五老星提点之下,如何想不到你的宿命。”

白铭慌张的站了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又摔了下去,他错愕的说:“你是故意留着我,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也曾爱过名扬长公主,理应知道我……”

“正因为知道,才如此!你是她师父,我是你师父!”白灵风痛苦的说:“且不说你爱她有违常理,即便你们不管世俗,为师我也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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