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话 一老一少一只狼(中)
少女视线上下左右扫视着沉睡的墨叶,确定半晌还是认为眼前这个高贵清冷的男人,自己不认识!
墨叶睁开眼睛,视线同样定在少女身上,静地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一眼看去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你醒了?”
冷淡的声音听不出丝毫他到底是因她清醒而高兴还是其他意思。
少女因着那声音一怔,使劲地揉着凌乱的脑袋,一脸茫然地打量着那人,这个看起来很高大的男人,而后看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你……是你救了我?”
墨叶没有说话。
看不得男人那张冷酷的脸,少女撅嘴,神色间少不了青涩和青春,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我还以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死的,没想到……啊!”
忽而一声惊叫,墨叶余光瞟向少女,只见那娃娃面色惨白,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似是在找寻着甚么东西,直到在胸口里摸到了甚么方才停下来。
“呀,幸好还在,不然师傅一定骂死我了。”少女侥幸地长嘘一口气,小小的脸上还有着她作为少女的天真。
墨叶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冷声道:“既然你醒了,我和狼儿也可以上路了。”
少女正从一个惊吓中安定下来,又像是闻到另一个噩耗,迅速转头盯着面前站起来显得分外高大的男人,又盯一眼旁边那一只沉默的白蒙古狼,再回扫一眼墨叶,语气中有些诧异:“上路?你和这头狼要走么?”
墨叶冷眼回扫一眼少女,似是在问:不走,难不成留在这山间?”绿眸中射出的冷漠让少女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人的绿眼睛像是一块寒冰,寒冷地让自己觉得随时会丧命他手。
“我……那我怎么办?”
“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墨叶眸光一沉,不理会那少女,人已经迈开两步。
少女瘪瘪嘴,眼睛斜睨着苍天:“我从西岭雪山上掉下来的!又被河水冲到这里,难不成又要游回去爬上山么?”
墨叶未曾理会她,瞟一眼狼儿:“走罢。”
“诶……啊!”
女娃挽留的声音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痛地歇斯底里的呼声在耳根子后面响起。
墨叶脚步定下,回头看着在地上抱着右腿疼地龇牙咧嘴的女娃,眉峰微微一簇,“你腿……。摔断了?”
少女忍着眼中的泪水吃力地点点头:“我以为……还是……好的。”
墨叶终是蹲下身子抬着女娃短小的腿,扫一眼女娃扭曲的面容上眼眸子里紧紧裹着的泪珠子:“腿断了,想哭就哭罢。”女娃身子不由一僵硬,“哇”地一声,泪水全部给倾洒了出来。
细细打量着女娃,隐隐约约地,他从女娃的脸上看到一层不是因为疼痛而哭泣的悲伤和可怜,看她十一二岁,不是为情所困,便应该是家室颠沛了。
他不想问,趁着女娃哭地伤心,走心之际,双手用力,将女娃的断腿给一个狠狠地弯曲和拉扯。女娃哭地更是大声,像是被大人给鞭打了几十下的嚎啕大哭。
“只能这样了,这腿暂时好不了。”站起身来,半晌无语。
女娃的哭声却一直不绝,在山间久久回荡。
墨叶冷冷地看一眼女娃:“我数三声,你若再哭,我就把你留在这山上!”
冰冷彻骨的声音再次传来,女娃却从中听出某种讯息当真停了下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墨叶。
“你……你是说,可以带我一起走?”
墨叶睨一眼女娃,甚么也没说便起步离开,那一眼似是告诉那女娃:把你这残疾人留在这儿,还不如昨晚让山贼将你杀了。
女娃破涕为笑,可垂首看看自己的残腿,细细的声音如蚊子般,弱弱传来:“可是,我走不了。”
“狼儿。”墨叶对待狼儿和这女娃简直是不通过的态度,虽然都是冷冷的,但对少女是真的冷漠,可对狼儿,那是沉静的温柔。
白蒙古狼听懂主人的意思,听话地走到小女娃的身边。
墨叶轻轻地将女娃抱起来,两人心下同时一惊。
这女娃不过十一二岁,墨叶年近三十,本就身材高大,两人身高差距那不是一般悬殊。女娃在墨叶手中当真像一个小动物一般甩来甩去。
而女娃更为惊讶的是这么近的距离,才发现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面容可不是一般俊朗,本以为当初在青城山看到的沐月公子已是俊朗至极,应算是雅致的惊世骇俗的美男子。
而面前的这位叔叔,像是中原长养的番邦之人,棱廓分明五官精致,气宇轩昂间,剑客的潇洒风流毕现,周身又不乏贵族气质和清高。
自己见了那么多的男子,眼前的这个叔叔,才是真正的美男子!
可女娃这也只是想的,一个人看得出神。墨叶将女娃轻轻放在狼儿背上。
女娃哪里看不出眼前这位叔叔级别的帅哥虽对自己温柔,却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自己屁股下这头白狼被自己坐伤了,心下莫明地有些失望,可再看一眼那人眼中的寒意,便将自己想说的话给生生咽下去了。
“你若伤了狼儿,就主动地滚下去罢!”
那人寒声果然一如既往,女娃偷偷地嘟嘟嘴只得沉默,假装应允了。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只狼的旅程就此开始。
女娃盯着前方树林传来的曙光,又看看在曙光中淡定前行的男人,不由好奇:“你怎么不问我名字啊?”
墨叶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走自己的路。
根据前面打交道的经验,女娃已经隐隐约约地揣测摸索到这男子的性格,见那人不回话,依旧也能自娱自乐。
“你不问,可你救了我,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叫歌尔。”歌尔说道,可是前面的人还是不回话。
歌尔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男人的背影,“你叫甚么名字呢?”
前面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走自己的路,女娃嘟哝道:“不说算了,也许你没有名字,你要是说了才奇怪呢。”
盯着那人高大伟岸的背影,又开始自顾自嘀咕,像是在欣赏着一幅画作一般细细打量:“不过,我总得叫你罢。该叫你甚么好呢?”
坐在狼儿的身上,女娃拖着腮帮子一脸认真却又天真地思索起来:“哥哥?”到此处,歌尔首手迅速椅:眼前这个人看起来那么大,应该有三十了,都可以做自己爹爹了:“不行不行!”
“公子?”
“不行不行!”自己又不是求情的小女子;
“少爷?”
“还是不行!”自己只是被这个叔叔救了而已,又不是婢女,为甚麽要称呼“少爷”呢?
叔叔!
一直迷茫的眼珠子忽而一亮,像是被金光射进来了,又像是获得什么绝佳的成果一般眉开眼笑。
“叔叔?叔叔不错O适!”这个人看起来和自己爹爹拓跋弃的弟弟年纪相仿,叫叔叔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