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懂算计
“爹，您怎么叹气了？”
殷洛汐走下台阶，轻步走近前来，清冷绝美的脸上隐约有着关切的忧虑。
将手中的梧桐落叶放开，任由它随风飘远，殷太师没有转首看她，只是看着那片逐渐飞远的梧桐残叶，眸光幽远而绵长。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收回视线，看向她，他眼神隐约透出几分伤怀，几分……谴责。
“汐儿，听说王上对那宸妃情有独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殷洛汐身子暗暗一僵，有些冷然地接话道：“澈哥哥只是一时被那个妖女迷惑了而已。”
“妖女？”殷太师深深地看着她，那样睿智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殷洛汐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遂有些狼狈地撇开脸，看着那片飞得很远的梧桐落叶，暗暗咬牙，道：“爹，玄老已经证实了，她是魔裔！留她在王上的身边，迟早都是祸害！”
“所以你就利用玄老想要除掉她吗？”殷太师的语调不觉加重，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种失望的心痛。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殷太师好不容易才缓下胸口那股绞痛，忧伤而绵长地一叹，道：“汐儿，你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不择手段了，玄老是爹的挚友，你怎么可以利用他！”
他沉痛地摇了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难以自持的失望。
殷洛汐暗暗握紧十指，清冷的眸底掠过一丝交织纠葛的痛苦，转间即逝，继而又换成了一种更深沉的冰冷。
“爹，我没有利用任何人，我只是……帮了玄老解了他的疑惑而已，玄老早已经对宸妃有所忌惮，就算我没有献出伏魔阵，玄老一样会用其他方式来试探宸妃的底细的。”
“可你知不知道伏魔阵并不完善，你贸贸然使用，万一玄老遭到反噬……”
“玄老法力高深，是不会出事的！”殷洛汐冷冷地打断父亲的话，不想再听地走上台阶，那匆忙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殷太师纵然有再多的责备，却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汐儿！”
“……”殷洛汐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背影僵硬着，等待着父亲的再次训诫。
殷太师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背影，叹息道：“王上这般爱惜宸妃娘娘，万一他知道是你联合玄老用伏魔阵伤了宸妃，他不会原谅你的。。”
闻言，殷洛汐僵硬的身影却缓缓松懈了下来。
她转身回头，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笃定的笑意。
“爹，这个你不用担心，大祭司是不会告诉王上的，因为，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我能够成为南月国的王后，也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要王上厌倦了宸妃，有女儿坐镇后宫，是大祭司目前最能安心的途径了！”
殷太师愣了愣，老眼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长长一叹：“汐儿，你长大了，连人心都懂的算计了。”
“爹……”殷洛汐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听到这样的评价。
殷太师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罢了，爹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地度过生死劫，其他的，你看着吧，只是，爹希望你凡事不要做得太绝，更不可以做出伤害王上的事情，我殷氏一族历朝历代忠心耿耿，爹希望你能够把这荣誉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对上父亲那双慈老而炯炯的眼睛，殷洛汐咬了咬唇，有种被质疑的不高兴，却又不知为何在父亲面前感到有些心慌。
末了，她有些闷闷地冷声道：“女儿绝不会伤害王上！”
话毕，殷洛汐无法再承受父亲更多意味深长的目光，扭过头便往里面走去。
只是，她才刚刚迈出两步，却听到后面传来明显的脚步声。
有种预感似的，她脸色一亮，猛地回头。
“王上！”她喜上眉梢地呼唤一声，脚步很快地又下了台阶，朝他迎上去。
只是，才刚靠近的时候，却突然见楠枂从他身后冒出来。
殷洛汐喜悦的脸色猛地僵住，在对上楠枂那双带着讥诮的眼睛之时，她的神色有瞬间的慌张。
然而，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她很快便恢复如常。
“宸妃也来了。”殷洛汐有些僵硬地问候一声。
楠枂灿然一笑，眼里的讥诮刹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异常亲切热络的笑容。
她一个跨步越到南月澈的前面，将他与殷洛汐隔开，笑眯眯地道：“郡主救了我，我当然得亲自登门拜谢！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郡主不要嫌弃才好。”
说话之间，她将一个绣花精美的荷包递过去，笑容满面，让人无法拒绝。
殷洛汐本能地就想拒绝，却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南月澈，却见他嘴角含笑地看着楠枂，似乎对于她的行为颇为赞许。
不想拂逆他的意愿，殷洛汐只好硬着头皮，假装感谢地微笑着接受了荷包。
这时候，殷太师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作揖：“老臣给宸妃娘娘请安。”
“快快免礼。”楠枂忙不迭地将眼前老者搀扶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常常听阿澈提起你这位恩师，他非常敬重你，把你当父亲一样看待，你对我这样行礼，简直快折煞我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受不起的。”
不知为何，虽然她与殷洛汐不对盘，但是对于这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却很难做到恨屋及屋。
也许，是因为他那双诚恳真正的眼睛吧。
殷太师先是和蔼地看了南月澈一眼，慈蔼地笑道：“王上厚爱，老臣深感荣幸，然而，君始终是君，君臣的本分该守的还是要守。”
后面那一句话，他是看着楠枂说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楠枂既然已经成为了宸妃娘娘，那他是不会逾越作为臣子的本分的。
“这……”楠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知所措地只好看向南月澈。
“恩师多虑了，小白不是那么讲究规矩的人，她呀，连自己都守不住这规矩，您要是跟她太客气，我怕她还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