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命之药
“爷爷，我回来啦！”芳菲推开木门，朝里面大喊了一声，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老族长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吃的正香的小孙女，脸一板，故作严厉的盯着芳菲，斥道：“多大了，还这么没礼貌！”
芳菲放下筷子，怯生生地瞅了眼板起脸的族长，然后大笑道：“爷爷，咱家里就咱爷孙俩，哪还需要那些规矩。”
老族长哼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话说完，他的目光从芳菲放在撑在桌子边上的小手，指了指：“手，抬起来。”这丫头冒冒失失的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让外人看见，肯定要笑话了。
芳菲一听，身子一缩，爷爷似乎真的生气了？她惴惴不安的伸出左手，小声道：“那爷爷可不可以敲的轻一点？”她只是见到秦姐姐太开心了，然后又一进屋看到饭桌上的饭菜就将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老族长拿着筷子在她小手心上轻轻敲了三下，说道：“老规矩。”
咦？不疼！芳菲眼珠子乌溜溜的这么一转，屁股挪回凳子上，朝老族长甜甜一笑：“嘿嘿，我就知道爷爷会手下留情的！”爷爷每次说罚自己都是嘴上说说，哪里动过真格的？芳菲在心里喜滋滋的想到。
老族长怔了下，目光正好扫到她脑袋上的那朵灵花。他手一颤，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很想立刻冲上去仔细看一看这花，但不知为什么，他眼底竟蔓延出丝丝绝望。在心里叹了口气，老族长终究没有立即询问这花来历，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到凳子上，给芳菲夹了一筷子菜，说了一句：“丫头，爷爷老了。.”
“爷爷才不老呢！”芳菲小大人似得皱着眉头，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老族长满眼柔和的看着芳菲，拍了拍她的脑袋，但余光却是不自觉的往她头上瞟。
“爷爷已经快三百岁了。”他们霜叶镇的族长，每一任都是上天所选，被选上的族长，寿命都比其他人要长一些，连带着衰老也比其他的人慢。但是，寿命的长短也是有定数的，待手中的姻缘绳赠完，大概就要离开人世了。当然，也有活的比较短的，就像上一任族长，年少轻狂，几十岁便离开了镇子，手中姻缘绳虽已赠完，却活了只有一百五十年。
“可爷爷是族长啊！您一点都不老，真的。”芳菲不懂族长语气里的遗憾，却被老族长的情绪所感染。
“爷爷是族长不错，但爷爷也会死。”老族长眉头蹙了下，再次看向芳菲头上的花，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丫头头上戴的花儿真好看。”他能看到这花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很不凡，会是秦丫头给的吗？越开这花越觉得像，可他还是害怕，害怕等待自己的是一场空欢喜。
芳菲伸手摸了下，扬起下巴骄傲道：“这是小哥哥给我的哦！”
“小哥哥？”老族长眯起双眸，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些许沉思之色，大概是在想芳菲口中的小哥哥是谁。
“对啊对啊，小哥哥可好看了，比翠翠姐姐都好看。”芳菲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老族长的五指微微收紧，难道是他？即使心里有了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像芳菲求证：“那个小哥哥穿的是什么色的衣服？”跟着秦丫头来的共三人，除了那个小胖子，剩下两位相貌都不错，符合条件的却只有一个。
“黑色。”芳菲咬了一口满头，嘟囔道：“爷爷也见过小哥哥？对呀，小哥哥好像是秦姐姐的朋友呢！”
“是么……”老族长眼里了然划过，然后伸出手，想要从芳菲头上将花取下来。
芳菲往后一躲，顺势捂住头上的花，小嘴一噘：“爷爷，你干嘛啦！”这是小哥哥送给她的花。
“芳菲，这花不同寻常，不可戴在头上。”老族长抓住芳菲的胳膊，将花夺下来后，心里一阵激动，但这脸却是重新板着起来了，这一次他的神情异常严肃，语气不自觉加重。
“爷爷，那是……”芳菲听出族长语气不对，心里害怕起来，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老族长捧着手里的花，几乎快流出眼泪来，声线也带着一丝颤意：“丫头，这花……它是你的救命良药啊！”如果他猜的没错，这花就是石刻里说的“刺红”，闻香可调理人的身体，总之对人有益无害，是传说中才有的奇花。同时，它还是为芳菲治疗顽疾的药引。
芳菲眼眶里的泪花还没有收回去，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爷爷，什么救命良药啊！”
看到芳菲这小可怜的模样，老族长的心跟着软了软，脸色开始缓和，语气放柔：“丫头，这花不是凡物。爷爷没有抢花的意思，只是这花带着可以，但不能让人看到。”若是被人看到，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芳菲愣住了，但又觉得爷爷的话很矛盾。小丫头懵懵懂懂的望着面露忧色的老族长，下意识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花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爷爷，我还想让翠翠姐姐……”
老族长皱了下眉头，打断芳菲的话：“丫头，这花对你很重要。”别看芳菲样子只有十一二岁，可事实上，她已经快要七十岁了。至于她的顽疾，便是她无法长大，心智也会随着时间开始倒退，倘若再寻不到破解之法，这丫头就会这么去了。为了这丫头，他寻了大半辈子，手里的红线有两根都是为了换取药方之中的灵药。
芳菲眨眨眼睛，放下碗筷，一下扑到老族长怀里，闷闷的说：“爷爷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一朵花罢了，再好看都没爷爷重要！“丫头，这花……”老族长攥着花，声音又哽咽了几分，手不自觉摸了摸芳菲的脑袋，这是他唯一的孙女啊！在他快要绝望之时，终于等来了希望。
芳菲抬起头，紧紧抓住老族长的袍袖，大声打断他还未说完的话：“爷爷，我不要花了。”
老族长叹了口气：“丫头，这花就交给爷爷处理如何？”
“好。”芳菲点头。
老族长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撕下几片花瓣塞进芳菲的荷包里，“这个荷包芳菲一定要收好，不要给别人看，就是翠翠姐姐也不可以。”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药方子，饱含眼泪的双眼被愉悦填满：“剩下这一部分，便留着入药。还有三年时间，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芳菲呆呆地望着喜极而泣的爷爷，脸上带着疑惑和不解，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将爷爷的话记在了心里。
老族长见孙女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又嘱咐道：“丫头，要记得那位小哥哥，他是你的恩人。”
“恩人……”芳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